14、第十二·半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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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是你第一次祭拜二宫稚女。
二宫稚女自杀后，你的精神就处于有一点混乱的状态。你不想为二宫稚女的死表现出过度的伤心，因为你与二宫稚女的关系连熟稔都算不上，好像还被他单方面的讨厌了，但你很喜欢二宫稚女。
你照常工作、吃饭、睡觉，除了心理上增加的疲惫和空虚，有二宫稚女和没有二宫稚女的生活没有什么区别，你不喜欢这种他好像对你无关紧要的感觉。你同样做不到为了证明二宫稚女对你的重要性，故意搞砸生活的平衡和秩序，那天的痛哭流涕好像只是被尸体吓到了似的，之后无论是想念二宫稚女还是谈论二宫稚女都不会让你产生流泪的冲动。
当你看到二宫稚女的墓碑前已经站着一个人时，手里的白玫瑰花束要不要藏起来这个问题属实也让你混乱了3秒，鉴于你对自己对二宫稚女的情意问心无愧，你还是把花束举在胸前，当着那人的面单膝跪地地把花放在了墓碑前。
那人主动跟你打招呼：“你好，我是二宫的朋友武田一枝，请问你是？”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介绍是好……”该怎么界定你跟二宫稚女的关系？朋友未满，更别说对于二宫君而言，你只是个变态女装癖笨蛋，可要说你们只是陌生人，你又实在是不甘心。
你说：“我是他自杀的唯一目击者。”
“是吗？原来是你。”武田一枝点点头。
“是啊……”你还没琢磨过来“原来是你”是什么意思，刚起身站稳的你就被一拳抡倒在地！
跟这一拳的威力相比，之前二宫稚女只是在小打小闹。你趴在地上难受得厉害，直接吐了出来。
“咳！咳……咳咳！”幸好来之前你没有吃什么东西，只吐了几口酸水就再没有可以吐出来的了。
“如果那一天是我在他的身边，这一拳就会打在脸上。”武田一枝（真）居高临下地对你说。
“武田君力气那么大，二宫君会被你打成脑震荡的吧？”疼死了，疼得你根本爬不起来。
“反正他脑子本来就不清醒。”一点儿都没有自己说了很可怕的话的自觉，武田一枝语气平淡地问你：“你什么都没做吗？”
“什么都没做哟。”没有过问，没有愤怒，没有祈求，什么都没有，这些事情只发生在你的幻想里，你连……都没有说出口，你是他的谁也不是，哪有勇气开口让他为你留下？
武田一枝说：“那么，我没有打错人。”
武田一枝是一个很友好的人，他的友好体现在即使他打了你，也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跟你聊天，徒留你狼狈地蜷缩在地上倒吸气。只听他自顾自地说起他第一次遇见二宫稚女的情形：
“……总之，他是个太聪明又太敏感的人，干出什么事来我也不奇怪，虽然我打了你，但我更希望是你向我挥出这一拳。”
不，“总之”前面是什么啊，你真的很好奇！
“是吗？没太看出来这一点呢……即使我已经做好了被二宫君朋友迁怒的准备，武田君还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你说，“还以为会更过分一点，没想到武田君那么温柔。”
“嗯……也可以不温柔的。”武田一枝说。
“我明白的。”
你明白的。
02
人死不能复生。
03
实际上，你从公主切男人那里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得到。“太宰治在□□□”，所谓□□□就只是□□□，你可没有在打哑迷。
你不过是想到既然现实与影子是成双成对的，也许你能在二宫稚女的葬身之地附近找到太宰治，或者太宰治的尸体。你也想过看看武田一枝的“影子”是谁，怎奈他给你的刺激太大了，你躺了很久才能靠自己站起来。
你心想，寻找薛定谔的太宰治不会成为既《等待戈多》后，又一将闻名于世的现代荒诞艺术大作吧？谁也找不到，谁也不会被找到。
所幸大宇宙的神秘意志也觉得这类艺术还不是现在的人类能欣赏得来的，第二次进入《文豪野犬》（影子世界）时你就偶遇了太宰治。
或者说主动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只是一个后脑勺，只是一个背影，你就知道是他。你跟在他的身后没有急着搭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地方，那是一个奇怪的坟墓，一眼就能看到大海，孤零零地立在悬崖边上，只有层层叠叠的绿荫相伴。
说点什么呢？说点什么吧。
你本来只是远远地缀在他身后，眼看他要走进闹市，你才向他走近。如果说你是二宫稚女自杀的目击者，你又是太宰治的谁呢？他应该意识到你跟在他身后了吧，为什么不回头也不说话，是不想见到你吗？
“二宫……”你想了很久，也只能想出这么糟糕的话头。
“二宫稚女，我不是变态。”糟糕，糟糕，非常糟糕的对话，“我也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像一个正常人，可能做的不是很好，我自己心里也知道，很多话，很多让你听了可能觉得很不舒服的话，其实都不是我的本意。”
太宰治还在往前走，你知道他就是太宰治，既然找到了他，至少让你把没来得及告诉二宫稚女的话告诉他。路人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你们这个各说各话的奇葩组合，但你不在乎，你的心中自有一股莫名的勇气支撑着你把剩下的话说完。
“我想说的从来只有最简单的一句，二宫稚女，‘我喜欢你’！”
众人惊呼，你无所谓地看着眼前的背影，开心与悲伤在你的胸口共同交织。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每一次跟你见面，我都想对你说这句话，可是听起来太奇怪了。不，其实我对你说的那些性·骚·扰的话也很奇怪，但是果然还是向你表白最奇怪。”
“你跳楼的那天，你不是问我‘笑什么’吗？那是我第，多少次？反正是很多次里的一次在心里确认我对你的感情，我发现答案还是没有变，真是太好了。”太宰治回头瞥了你一眼，又往边上看了看，好像在好奇你在跟谁说话，只是脚步未停，满心只有去他要去的地方。
你无所谓。
“对不起，我拒绝了你。能跟二宫在一起是很好啦，可一起去死还是算了吧。所以就看着你一个人自杀死掉了，你会觉得很孤独吗？会觉得我不理解你吗？”
太宰治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这位先生，你好像认错人了，请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知道你是谁啊，对不起。”你说，“我只是，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真的来不及了吗？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不能告诉你我很抱歉吗？”
太宰治终于停下来，不耐烦地冷着脸说：“可以请你不要再跟在我后面说一些奇怪的话了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跟着你一起去自杀。”你笑了笑，“你能不能不要去自杀啊？太宰治。”
太宰治看着你，歪了歪脑袋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04
在照片里看见太宰治和见到太宰治本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对不起，二宫稚女，你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要是人能够控制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的话，又怎么会失恋呢？
你只是看着那张脸，心跳就开始加速，已经错过一次的你，自然不肯错过第二次。
“我喜欢你，太宰先生，如果你不明白这份真挚的感情，我也可以说我爱……”
“Stop！Stooooop！”太宰治抱紧自己，“你是哪里来的表白怪吗？我不喜欢男人，只跟漂亮的小姐殉情，你是哪一位？”
“我爱你，太宰先生，请不要自杀，如果你觉得生活很无趣，我会尽量让你觉得有趣，如果你觉得没有人爱你，那么不管多少遍我都会告诉你，我对你的爱绝不会因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事情而改变。”
你抓着太宰治的一只手，不管他怎么边往外扯边碎碎念“跟陌生男人牵手我的手不干净了要烂了”，坚定地完成了你的深情表白。
太宰治觑眼看你，说：“你不就是变态吗？”
你笑了笑，说：“你这不是在听着吗？”
你的当众大胆示爱深深地打动了初次见面的太宰治，他亲切地用绳子把你全身绑住，只留下两只脚可以踩着小碎步走路，并和善地用胶布封住了你的嘴，如此牵着绳子将你拉回了武装侦探社。
“哟，我回来了！还带了特别的伴手礼哦，大家一定很想念我吧～”太宰治捏着绳子兴高采烈地举手打了个招呼。
“啊，是太宰先生。”这是在搬重物的中岛敦。
“既然回来了就赶紧把该做的工作做了。”这是在电脑前打任务报告的囯木田独步。
“欢迎回来。”这是点头的泉镜花。
“……”这是玩弹珠的江户川乱步。
“太宰先生回来了呢，那个，可以帮我拿一下放在那个桌子上的文件吗？好的，谢谢。”这是问职员要文件的谷崎润一郎。
这是一如既往的祥和、忙碌的侦探社办公室。
“我抓住那个摄影师了。”太宰治说。
“欸？！那个‘上帝之眼’？”
“原来你有在干正事吗？是我错怪你了。”
“盯——”
“盯——”
“好厉害，不愧是太宰先生！”
“真是令人心凉的势利眼同事们！”太宰治不满道。
05
太宰治终究是太宰治，二宫稚女终究是二宫稚女，是哪里不一样了呢？太宰治更加成熟，更加温柔，明明二宫稚女也遇见了这样的朋友们，为什么二宫稚女没有成为太宰治？
他甚至因为很幸福（？），比二宫稚女还要高一点、胖一点（？）。
在摄影师“野良犬”引起的风波中，武装侦探社基本没有什么损失，不如说因为你的隐性宣传还意外收获了更多的委托。在发现你只是一个单纯的笨蛋变态后，大家瞬间对你和太宰治都失去了兴趣。
江户川乱步取下眼镜，一槌定音：“剩下的都是太宰治的事情了。”
社员们一哄而散，只留下你跟太宰治大眼瞪小眼。
你抚掌微笑，说：“太宰先生，不知道在下能否做你的……”
“不行，不可以，不爱，对男人没有兴趣。”太宰治神色恹恹地在囯木田独步怒吼声的背景音下，躺在沙发上偷懒。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对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毫无兴趣，太宰治不需要你，不，二宫稚女也不需要你。躺在血红色下的二宫稚女，相原悟净的眼泪，墓碑前武田一枝的身影，这几个画面在你的脑海里不断循环切换。
为什么是二宫稚女死了？
为什么不是二宫稚女获得幸福？
难道是你们对他（二宫稚女）的爱还不够多吗？
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他（二宫稚女/太宰治）的回应？
怎么样才能让他（太宰治）的视线落在你身上呢？
要是你加入PORT MAFIA，他会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电梯里二宫稚女阴森森的脸，相原悟净抱着猫哭泣，武田一枝挥拳前隐蔽的怒视，这几个画面在你的脑海里不断循环切换。
要怎么样……
怎么样才能永远跟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二·半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