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结婚先生和不恋爱小姐》老桑

5、第五章 月色

　　走到花园里的木椅上坐下，莫抒言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却听到身后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些人到底有完没有？
　　莫抒言气恼的回过头，却发现跟过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刚才出手帮过自己的程默。而且他也只是站在离自己两米之外的地方，也没有开口说话。莫抒言有点猜不出对方的意图，等了好一会，见程默还是没有说话：“这位先生，刚才的事多谢您了，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车子几点来？”程默不答反问。
　　“什么车子？”莫抒言一脸懵。
　　“送你们回学校的车子。”
　　“九点！”这人无缘无故问这些干什么？
　　程默抬手看了看表：“恩，还有半个小时，我在这散散酒气。”
　　“为什么？”莫抒言不解。
　　程默意有所指地看向身后大厅的落地窗。
　　莫抒言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几个男人站在窗后，一边神色莫测地看着花园里他们所在的方向，一边笑着说些什么。
　　“这些人真的挺无聊的。”莫抒言无奈道。
　　“不光他们，这个世界有时也挺无聊的。”程默抬头看向夜空，似乎颇为感慨。
　　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莫抒言当然也知趣地没有追问。于她而言，他只是一个曾出手帮助过她的陌生人，她心存感谢，但也不会无事献殷勤。
　　静默了一会，程默突然开了口：“要不用我的车，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莫抒言礼貌道谢。
　　“怎么？怕孤男寡女，我对你有企图？放心，有司机，我喝了酒，开不了车。”
　　“您多心了，学校有规定，大家一个团队，统一来统一走，不能无组织无纪律的单独行动，会被处分的！”虽然觉得没必要，但莫抒言还是解释道。
　　“呵！”程默笑了笑：“果然是听话的好学生！那我就在这里陪你等会车！”
　　“这位先生您真不必这么客气，我们素不相识，没有强行尬聊的必要吧？”
　　“哦，你不必理会我，就当身边多根柱子好了！我只是有个不好的习惯，管闲事的时候喜欢管到底罢了。刚才既然出了手，没道理现在看着你掉进狼窝里。”
　　“他们也就是酒壮怂人胆，言语上调戏几句罢了。秦老先生善名在外，秦家的宴会，这些人多少还是会给点面子，不会闹得太僵，让场面难看的。”莫抒言一脸平静，丝毫看不出之前被刁难和搭讪的痕迹。
　　程默认真看过去，也看不出她是强作镇定还是没心没肺、根本没往心里去：“你这样说也对。那你就当我是碰巧出来透气的，刚好站在你附近好了。不必理会我。”
　　难道是个怪人？！
　　莫抒言虽然不理解程默的作法，心里却还是承了他的情。毕竟碍着他的面子，那些苍蝇蚊子不会讨人厌地在四周飞来飞去。虽然不会真的伤人，可那挥之不去的嗡嗡声是真的让人烦不甚烦。
　　头顶上月色正好，如流水般一泻而下，温柔地抚摸着大地，仿佛给这个花园镀上了一层银光。
　　相较于热闹的大厅，花园里静悄悄的，只能时而听到几声虫鸣。
　　花园的木椅处，一高一矮，一站一坐着两个年轻男女，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两尊雕像，只有时间在静谧中渐渐流逝。
　　这时，一人从大厅走出，向两人疾步而来。
　　那人走到近前，一手重重拍向程默的肩膀：“程默你小子跑来花园干什么？私会佳人吗？我来看看这次又是哪位美女入了你的眼？咦，这熟悉的校服，该不会是我家老爷子请来表演的学生吧？你小子够心黑手狠的呀，小姑娘都不放过？”
　　哦，原来出手帮了她一把的人叫程默。莫抒言无声念了两遍，记在了心上。听来人的口气，应该是今天的寿星公，秦老先生的儿子了。
　　“秦聪，人家小姑娘受伯父之邀来唱个歌，却被你们请来的客人变着法的为难。我要是放任不管，事情闹大了，你猜伯父知道了会扒你几层皮？”程默看向秦聪。心想这小子从小做事就缺心眼、不靠谱，他一向懒得搭理他。奈何两家老头关系不错，偶有合作，他也只好来应应景。
　　秦聪想起自家老爷子一本正经的模样，打了个寒战。要是被老头知道邀请来家里的学生被无故刁难了，那暴脾气，也许真的会当场剐了他。
　　“那就多谢你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送他们的车马上就来了。出不了什么事？你和我回去喝一杯，当兄弟我感谢你。”秦聪说完就要拉程默。
　　程默看看表：“还有十五分钟，我送佛送到西，待会再回去陪你喝一杯。”
　　“你说的啊，我可回去等着你了。别放我鸽子，不然同学没得做啊！”说完秦聪就东倒西歪的回去了。
　　莫抒言心想：原来这就是秦老先生的儿子，难怪会有罗燊那样的客人。看来她们这次表演注定是对牛弹琴了。不过无所谓，和她没太大关系，反正抱着不切实际幻想的又不是她。
　　十多分钟后，接送学生的车辆停在了门外。学生们陆陆续续的上了车，其中几人眼里似乎有点依依不舍。毕竟，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圈层，是他们这些贫寒学子为之奋斗一生的。更有可能即使拼了命地奋斗，也沾不上边。现如今阶层日益固化，每跃升一个层级，都是倾尽全力、饱含血泪的。
　　莫抒言站起身，对着两米之外的程默再次道谢后上了车。
　　程默看着她远去的蓝色背影，在想自己刚才为什么会一时冲动出了手，也许是无聊的宴会让他忍不住想找点闲事管管好打发时间，也许是他老妈几乎每天耳提面命大谈什么女子柔弱需要保护的说法不知觉在他心里生了根。
　　所以，这事就当给他妈一个面子好了。
　　程默弯了弯嘴角，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浑身一松，又恢复了往日无所谓的表情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