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的俏郎君》鱼一卿

14、巧合

　　小玉小跑着回车上取蜜水去了，旁边有人听到春娘的话，自是给她让出一条道来，春娘并着珍珠上前。
　　待小玉取了蜜水回来，春娘接过，递给扶着妇人的人。
　　“刘嫂子，快喝些蜜水，喝完了就好了。”
　　一碗蜜水喝完，刘氏才慢慢醒转过来，脸色虽还是惨白，但好歹带了些血色。
　　“刘嫂子，怎么样？好些了吗？”
　　刘氏缓缓的睁开眼，觉得眼前还有些眩晕，待慢慢看清眼前的情况，有些诧异，怎的还围了一圈人，“这是……”
　　“刘嫂子，你方才突的就晕倒了，可把我给吓坏了。怎么样，现在感觉得好些了吗？”
　　这扶着刘氏的妇人姓庞，是刘氏的邻居，有个诨名胖婶，怪因她身子着实有些壮实。
　　刘氏点了点头，“好多了，胖婶，麻烦你了。”
　　庞氏倒也不居功，冲着春娘道：“刘嫂子你这下可谢错人了，你得谢这位姑娘，是人家的蜜水救了你。”
　　刘氏这才注意，面前蹲着一位笑嘻嘻的小姑娘，明眸皓齿，一瞧便令人心生欢喜。
　　刘氏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需得时时注意，不然每次晕倒不是一时片刻便能醒转的。今日能及时醒转，还真是多亏了人家的蜜水送的巧。
　　想到此，刘氏挣扎着坐起来，冲着春娘道，“姑娘，老妇人身无长物，也只能空口给你道声谢了，今日多谢姑娘搭救。”
　　春娘忙摆摆手，“不过是顺手的事，婶子您客气了。”
　　见人醒来，围着看热闹的人也就都散了，路上恢复了通行。庞氏也扶着刘氏往路旁去歇息，免得挡道。
　　倒是春娘心生怜惜，悄声问珍珠，“珍珠姐姐，我想送这位婶子一程，你说好不好？”
　　毕竟这次是专门陪珍珠出来散心的，车上突然多两个人，春娘还是想征求下珍珠的意见。
　　珍珠也是苦人家出身的，方才看到刘氏便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娘，只是碍于这车马是卢家的不好开口，如今春娘开口她如何有不应的。
　　“这有什么好不好，自当如此的。走，我们一块去。”
　　说着二人相伴朝着刘氏两个走去，见春娘又回来了，刘氏忙站起身，“姑娘，可是漏了什么？”
　　春娘笑着摇摇头，指着路旁的马车道：“婶子，我瞧着您身子还有些虚，正巧我家的马车还算宽敞，您家住哪里，我搭您一程吧！”
　　刘氏忙推迟，“姑娘，谢谢你了，我这回去也不远了，多歇息下就行了，怎好耽误你的功夫，就不麻烦你们了。”
　　一旁的珍珠追问道：“婶子，你们要往哪里去？说不好我们正顺路，哪里就麻烦了。”
　　庞氏是个热心肠，听见人家说要搭一程，又想着刘氏这个病歪歪的身子，忙开口，“我们是下西村人，都是赶早进城来瞧孩子的。”
　　刘氏和庞氏是邻居，二人均有一个儿子在东县的书院读书，虽说下西村离东县并不算远，可来回也得两个时辰，有些耽误工夫。因此孩子们便住在书院的学舍里，只是吃住得自理。因而每旬，家人都会送些吃的用的东西过来，二人今早就是赶早来给孩子送物资的。
　　“下西村？”春娘一听，可正好，和珍珠对视了一眼，都说道：“我们也要去下西村，可太巧了。”
　　既然顺路，刘氏也不好推迟，便在庞氏的帮扶下坐上了卢家的马车。
　　几人一番交流这才得知，春娘几个是去位于下西村的庄子上玩的。庞氏忙跟二人互报了家门，春娘和珍珠则自称是表姐妹。
　　一路同行，因着庞氏是个热心肠的，竹篓子一般的话往外倒，很快便熟识了。
　　春娘是个和善的，混的熟了，刘氏并庞氏都是直呼其名，也不带什么姑娘来姑娘去的，太麻烦了些。庞氏也自曝其短，胖婶好记又顺口。而刘氏，本名一个凤字，便称凤婶。
　　一路相谈盛欢，又说到庞氏家的两个儿子。知道大儿子庞山是个手艺人，小儿子庞海好读书，至于刘氏家里的书生子那更是天生的文曲星下凡。
　　“春娘，可不是我自夸，我们家庞海虽比不上宇哥儿厉害，可将来也定然是有出息的，不然可枉费我这么多年的辛苦。”
　　因着庞氏的健谈，一路上珍珠的兴致都还算高，春娘也觉得庞氏是个趣人，乐得顺着庞氏，“胖婶，您这话说错了，瞧您吃的这些苦，将来庞家哥哥定然是要有大出息才对。”
　　“哈哈哈……春娘，你这孩子，太会说话了。”
　　很快就到了下西村，送了二人到家，春娘便要带着珍珠往庄子去。
　　刘氏却喊道：“春娘，若是不嫌弃便下车歇歇喝口茶，婶子家里也没的什么好东西，倒有一井水，端是清甜。”
　　刘氏是个寡妇，跟儿子相依为命，春娘的马车上，虽糕点茶水样样俱全，可她受了春娘的好，春娘又好心搭载了她们一路，便有些不好意思。正好刘氏院子里有一口老井，井水清甜无比。既然无以为报，附上真心一片便也可吧。
　　春娘本欲拒，免得麻烦，倒是珍珠捏了捏春娘的手，示意春娘答应。春娘是个爽朗的性子，没曾考虑太多，珍珠提醒了她，她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转瞬间便回过神来，刘氏这是受了她的好，想回报一番，若她不应刘氏必定心中难安。
　　“那好，凤婶，春娘和姐姐可就叨扰了，得讨您一碗茶喝。”
　　刘氏忙上前打水烧茶，小玉也上前帮忙，春娘并着珍珠两个打量着刘氏的小院子。
　　很是普通的院子，放眼望去和下西村的一般村户没有多大差别。唯一不同的是，院子极其干净，篱笆修剪的也很整齐，边上还种了一些花，平凡中透着雅致。
　　再说刘氏打水的井，井口不是普通的砖砌圆口，而是拿了木头特意做了井盖，珍珠是农家儿女，瞧着这不一般的井有些奇怪，道，“凤婶，您家这井怎的还做个木套子？”
　　刘氏很是自豪的回，“还不是我家宇哥儿，他说这井水清甜，我平日里喝了有用，若是受了雨水的的滋扰，便不纯净了，这才淘了些木头，自己在家做了这么个木套子。”
　　珍珠瞬觉好笑，这读书的人都这么讲究么？井水还不得被雨水淋了，可那里头的井水本来就是雨水渗透到地里的呀。
　　春娘却觉得别致有趣，又听出刘氏的话外之意，忙顺着刘氏的话说，“凤婶，您儿子是真心孝顺您。”
　　刘氏笑着点头，她知道宇哥儿心疼她，就是她自己没用，给宇哥儿帮不上什么忙，还尽是拖累。
　　水开茶沸，刘氏进屋拿了套茶具，洗净后泡茶。
　　春娘在家惯喝的是杏仁露，倒很少喝茶。
　　这现冲泡的茶水，金汤绿叶，混着荷叶的清香，喝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想到家中老爹平日里爱喝茶，春娘忍不住开口问：“凤婶，您家这茶叶怎的还带着一股子荷叶的清香，是哪家茶社的，味道真特别。”
　　提到这个茶叶，刘氏很是自豪，“这是我家宇哥儿自己制的，他说茶叶带着烟火味，用些荷叶碎遮盖一番才可。”
　　这刘氏多番提到自己儿子，看来是真的以自家儿子为荣。偏巧这时，庞氏见春娘几个坐在院子里喝茶，也端着一个小盆过来了。
　　“来来来，春娘，尝尝我家新收的樱桃。”
　　这是东县特产的小樱桃，比不得卢中庭从外面带回来的大和甜，但也酸甜可口，是东县的特产之一，东县很多人家都爱种上几棵，便是自家吃不完拿去卖也是不错的。庞氏家里便是如此，种了两棵，每年春日里便靠着这树上的果子卖几个钱贴补家用。
　　这茶叶配樱桃，虽然口味怪怪的，但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喝完茶，吃完樱桃，春娘二人便要告辞。刘氏见春娘刚才赞了茶叶，便要进屋给春娘包上一些。
　　春娘推迟不过，便也受了。
　　刘氏进屋去拿，庞氏便陪着二人在外闲聊。也不知怎的提到刘氏的儿子，庞氏道：“我家庞海说了，郑宇是个好的，往后刘嫂子可就苦尽甘来了。”
　　春娘突的听到“郑宇”两个字，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尽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常的问，“胖婶，郑宇是？”
　　庞氏道：“哦！就是刘嫂子的儿子，姓郑，单名一个宇字，郑宇。”
　　春娘心中惊呼，不会这么巧吧！但又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同名同姓，但却也呆不住了，忙拉了珍珠要走。
　　走之前还跟庞氏说，让庞氏并刘氏两个闲着了到庄子上找她们说话去。
　　庞氏让春娘等刘氏包茶叶了再走，春娘却片刻也呆不住，托词说有急事急急忙忙的走了。等刘氏包了茶叶出来，车都走远了。
　　看了看庞氏，“咦！春娘人呢？”
　　庞氏指了指路，“说是有个急事才想起来，突的就走了。”
　　刘氏看看手里的茶叶，罢了，改日有空给她送去。春娘走了，庞氏自也回家。刘氏把包好的茶叶顺手往桌上一放，收拾起桌上的茶具来。
　　春娘几个前脚走，后脚郑宇就回来了。
　　“娘，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