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满眼都是你》咸鱼躺平任睡

32、第 32 章

　　星期三早上，阳光落进光滑的瓷砖上，光与影的纠缠与印着海浪状的深蓝色窗纱在客厅里随风翩翩起舞。
　　李悦把手中的三明治塞进嘴里吃完最后一口，抬头见张文抬了一箱可口可乐和果粒橙进来。
　　他的瞳孔像猫咪一样，眼珠突然占据整个眼眶内，瞪着眼睛问：“……文哥早，这是怎么回事？”
　　“奕先生看你喜欢喝，就叫我买了两箱搬过来。”张文做了两个眼神询问饮料往哪里放。
　　“……放那里吧。”李悦咬着筷子，随手一指。
　　张文根据指示把东西放到冰箱旁边。
　　“悦儿一星期喝一到两次就好，喝太多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李奕从房间出来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好，谢谢奕哥。”
　　李悦心情复杂看着那箱可乐，心里咕噜咕噜地直冒泡。
　　下午，物化生课目这边换了个青春活泼可爱的女老师，是赵宁的朋友，叫做赵子芽。
　　赵子芽到了家里的时候，李奕在书房里坐在椅子上喝着水看着书，偶尔回应一下李悦的问题。
　　“李先生，李悦同学，你们好，我是新来的物化生老师，我叫做赵子芽。”
　　赵子芽当天上身束腰短款黄色上衣，下面衬一条蓝色纱裙。既轻盈又清丽，似一位翩翩佳人。
　　“老师好，我叫李悦。”李悦赶忙站起身向赵子芽鞠躬。
　　“李奕。”李奕不紧不慢地拉开椅子站起来伸手与赵子芽握了握。
　　“大致情况，我也有所了解，那我们现在是接着上课么？”赵子芽握了握李奕温凉的手，有点看不懂现在的情况。
　　“是的，你就接着郑英杰讲到的地方继续讲课就好了。”李奕把课本递给赵子芽。
　　“好的，那李悦同学我们现在开始上课了。”
　　“好的赵老师。”
　　李悦赶紧正襟危坐，拿起笔准备记下重点。
　　李奕这次主要是想仔仔细细地观察赵子芽的行为举止是否异常，是不是又像郑英杰一样不太正常。
　　所以他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像侦察机器一样不停用激光扫射着他们。
　　赵子芽第一次遇到这种陪听一下午的家长还挺有压力，心里有点崩溃，差点不想干了。
　　“合同看一下，没有问题就签了吧。”
　　李奕见课程结束，觉得她上课生动有趣、简单明了，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赵子芽。
　　赵子芽坐下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合同，发现没有什么霸王条约，待遇非常不错，她咬咬牙还是签了。
　　大不了以后上课都被人盯着，后面才发现她想太多，李奕后面没有再出现过在书房里。
　　因为他只是偶尔利用空余时间用自己的手机查看录像监控而已，自从上次郑英杰事件之后，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反反复复地提醒他不能再发生一次类似的事情。
　　他并不讨厌同性恋，但是用这么肮脏的手段去得到一个未成年人，未免过于肮脏。
　　更何况，是他的心尖人，是他拼了命都要护着的人，他有能力让郑英杰碎尸万段。
　　……
　　秋转冬。
　　南方的冬夜，寒风刺骨，路边刮起一阵又一阵的呼啸声，把那一排高高挂起的红色圆灯笼吹得摇摇欲坠。
　　路人感到严寒拉紧大衣行色匆匆地赶回家。
　　除夕夜似仙人，无畏寒冷，她一头青丝穿着红色纱裙赤着脚丫缓缓而来。
　　距离除夕夜还有一个星期，就在这天夜晚，李奕宴请了三位老师一起去市里五星级大酒楼提前吃年夜饭庆祝过年。
　　一行人热热闹闹来到大酒楼里提前预定好的包厢就坐，赵子芽拉着赵宁的手坐在角落里，两人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
　　在自己闺蜜面前，女人的天性总是容易暴露。此时的赵子芽是个陷入恋爱困境的少女，已经没有当老师时的稳重和冷静。
　　赵子芽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看了一下她今天的妆容，眉目如画、白璧无瑕，不愧是花了钱的妆容，她心里又鼓起了几分勇气。
　　她收起镜子，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蕾丝衬衣和黑色短裙低声问道：“阿宁，我今晚想跟李奕告白，你觉得怎么样？”
　　这不是她平时的风格装扮，想着今天正式一点的场合，可以微微凸显一下自己作为女性成熟的魅力。
　　“算我求求你，你放弃他吧，你没看到他像一块冰块么？你是不是嫌弃天气不够冷，给自己找罪受。”赵宁叹气，她拉着赵子芽温热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裹住。
　　“我觉得他很好啊，虽然性子冷淡，但为人正直善良。而且对李悦真的好到没话说，更何况他有钱长的又很好看，为什么不试试？”
　　赵子芽反手扣住赵宁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你是被爱情懵逼了双眼，不知道你哪里看出他正直善良，而且你也知道他只是对他的弟弟好，跟我们说话，有超过三个字的音节么？”
　　赵宁作为一个旁观者，一看就知道李奕对赵子芽没有任何没想法。她就这样像没头苍蝇地撞过去，肯定落得一身伤痛的下场，赵宁不停地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阿宁，这种优质的男人总是有些怪癖，别人都不太理解的，但是他条件就摆在那里，很难不动心啊，你还是不是女人啊？就这样你都不动心？”
　　赵子芽并不把赵宁的话放在心上。
　　“不是不动心，而是早就明白，彼此之间注定无缘无分。”赵宁惆怅地摇摇头。
　　“别这么悲观嘛，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他是被动型的。”不管闺蜜再怎么劝说，反正她今晚就是壮志踌躇。
　　“你冷静点，还没开始喝酒你就上头，被拒绝了多尴尬，明年还怎么来教学，这么好条件的工作你想丢失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按捺不住啊，你也知道我这种急躁的性子。”提到工作方面的事情，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现场气氛太好，还是想着如果被拒绝了以后就不再来这里上班那种破罐破摔的心态。
　　赵子芽想着今晚必定要进行这一场伟大的告白。
　　“……好吧，我不想管你了。”
　　赵宁朝天翻了个白眼放弃了劝说，毕竟早死早超生，半死不活地吊在这里也没有用。
　　“咚咚咚……”
　　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打断了她们两个的悄悄话，一道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摆放整齐，服务员还为她们挨个盛好汤就退场了。
　　大家都眼巴巴地瞅着李奕等他说几句官方话就开吃。
　　李奕让张凯给三位老师发了红包，赵子芽收到红包拿捏了一下厚度，估摸着有点分量，没有上千都有好几百，心里更是欢喜又增添几分勇气。
　　李奕举起酒杯向大家面前扬了一下，简洁明了地说一句：“话不多说，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回家一路顺风，开动吧。”
　　红色的液体随着他的手腕摆动而晃荡起来，香醇、细腻的酒味扑鼻而出，醉了人的心扉。
　　“谢谢李先生，祝李先生新年快乐。”三人回敬道谢。
　　“嗯。”
　　大家说完祝酒词也不再客气，各自动筷，埋头苦吃，偶尔探头聊天说地。
　　李悦见到大家都拿到厚实的红包，他拉着李奕的手臂摇晃了两下撒娇问：“奕哥，我没有红包的么？”
　　“压岁钱不是得等到年初一发么？”李奕见他撒娇觉得心头痒痒，忍着笑意反问。
　　“他们这是辛苦红包，我学习也很辛苦，也需要个辛苦红包鼓励一下自己。”李悦眼睛转了转，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说。
　　“嗯，说得有道理。”
　　李奕不再忍心欺负他，便转头望向张凯身处。
　　张凯站在门口立马走过来，李奕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张凯，吩咐他再去买四个红包回来，里面挨个装两千元，留下一个给李悦，其余三个给他和张文、张武。
　　“奕先生不用了，我们今年工资已经比平时多了一倍，大家都心里很感激，红包就不需要了。”张凯接过卡拒绝道。
　　“没事，悦儿说这是辛苦红包，你们三个今年也辛苦了。今晚送我们回去后，明天你们就放假吧，年初八上班。”李奕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李悦碗里回应着。
　　“谢谢奕先生。”
　　“嗯。”
　　张凯不再拒绝，把卡收进裤袋就出去了。
　　半小时后回来，张凯回来，把卡和李悦的辛苦红递给李奕。
　　李奕收起卡，接过张凯准备的辛苦红包递给李悦。
　　“开心了么？这是你的辛苦红包。”李奕把红包夹在手指的指缝里，在李悦面前扬了一下问。
　　“开心，那我年初一还会有压岁钱么？”李悦伸手去拿红包放进自己口袋里，又扬起了笑脸问。
　　李悦有一双圆圆的眼睛，笑起来，会弯成半月的形状，眼睫毛又长又密，随着眼睛的变动飞舞起来。
　　李奕仿佛在他漆黑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心神似湖水被人轻轻撩拨了一下，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自然，小贪心鬼。”李奕落在空中的手转向李悦的脸蛋轻轻捏了一下，看他明媚的笑容，自己也不知觉地勾起嘴角，上挑的眼角微微下垂，清冷的人一下子有了些许烟火气。
　　赵子芽坐在角落里，不知道是红酒醇厚地使她上头，还是李奕眼角里藏不住的温柔与宠溺溢出来了，漫延到她的身上，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信心。
　　在众人酒酣耳热时，李奕拉开椅子出去买单顺便透透气。
　　赵子芽见状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地跟了上去，她想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何时再有独处的机会，不如珍惜当下。
　　李奕埋完单，转身看见脸红发烫、浑身酒气的赵子芽，他皱了皱眉转身就走，他并不想在她不清醒的时候理会她。
　　赵子芽见他侧身离去仍然不死心，伸手拉住了李奕的手臂，小声地低语：“李奕我有话想和你说。”
　　“可我不想听。”
　　李奕冷着脸甩开赵子芽的手，转身回到包厢里。
　　赵子芽盯着李奕无情无义的背影，眼眶泛红，嘴巴紧抿，控制住自己不哭出声，在收银台旁边泪流满面。
　　果真是赵宁说的那样，像冰块一样不解风情，让人心寒，秒堕入冰窖，果真注定无缘无份，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肖想做了个白日梦而已。
　　十分钟过去了，赵宁见李奕早就回来了，而赵子芽还没回来，她出门寻找，在大厅门口里转了好几圈才发现她此时在酒楼大厅休息区摆放的沙发上低着头坐着玩手机。
　　赵宁松了一口气，她走上前拍她的肩膀说：“你怎么不进去？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赵子芽沉默地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她的长发散落下来，遮挡了她悲伤的脸，那件大衣上全是水渍。
　　赵宁不用看就知道她那张全是泪水的脸，妆容估计都花掉了，浪费了一天的好心情。
　　这真是青春，不撞南墙不回头，和她当初一瞬间的心动和心死完全是两码事。赵宁轻轻又叹了一口气，抱着她颤动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晚饭结束，李奕让张凯开车送她们女生回家。赵宁拒绝了，表示吃得太饱她们想走走然后坐地铁回去。
　　李奕抬手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左右，也不是说特别晚，他点头同意。
　　这个男人做事真的过于细致和绅士了，可惜一点都不近人情。
　　赵宁心里又嘘声又叹气，带着要这个缩起头当乌龟的赵子芽回家。
　　……
　　第二天，李奕去公司处理事务，李悦则睡了个大懒觉，难得不用早起上课。他中午时分起床洗漱完毕，简单地吃过午餐后就独自一人出门逛逛顺便买点年货什么的准备过年。
　　李悦刚出小区门口，就被人挡住了去路，李悦抬起头一看是郑英杰，他惊讶地问：“郑老师，你怎么来了？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么？”
　　郑英杰虽然穿着打扮整齐干净，但一脸的憔悴不堪、形如枯骨，他抓住李悦的手臂想说点什么又止住了。
　　他本来打算过来求李奕放过他，结果截住落单的李悦，又察觉到他一脸的毫不知情，他顿了顿把想说的话都藏起来，细细打量几个月不见的李悦，他眉眼俊郎，声音清脆，身形挺拔，皮肤白皙。
　　郑英杰目测自己想要捕捉的猎物越发出落的生机勃勃，意气风发的模样真是让人想撕碎他的身躯，让他跪下来求饶。
　　“郑老师，郑老师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不说话？”李悦伸手在郑英杰面前晃了晃两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