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满眼都是你》咸鱼躺平任睡

26、第 26 章

　　早晨，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落进木地板里，长期起早摸黑耕作的生物钟导致李悦清晨早早醒来，他想着为李奕做些什么事照顾他能报答他的恩情。
　　所以他躺了一会爬起来去洗漱，学着电视扭着煤气炉，又从冰箱拿出鸡蛋和面条煮了两碗面。
　　七点半，李奕从房间出来看李悦在厨房里忙碌，他喝了两口水。
　　李悦刚好把早餐端出来，看到李奕下意识露出讨好、殷勤的笑容。李奕观察入微，见到这表情像是排练过千百次的伪装笑容，心里百感交集。
　　李悦把早餐放在餐桌面上爽朗地说：“奕哥，刚好可以赶上早餐。”
　　李奕放下水杯，关切地问：“睡得不好么？昨晚两点才睡觉，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不是，生物钟自然而然醒了，奕哥先坐下尝尝我的手艺？”
　　“嗯。”
　　李奕已经穿好衬衣西裤，坐下来拿起筷子吃了两口。
　　感受到李悦投射出来炙热的视线，讨好的笑容，他觉得可爱又心酸，停顿了一下说:“很好吃，但是早起做早餐太辛苦了，我打算请个负责我们日常饮食的保姆，你以后就不必做这些事情了。”
　　李悦摇摇头，又摆了摆手，急忙回应道：“不辛苦，不必费钱，我可以做的，这些都是小事，我以前都这样……”说到后面，李悦心虚地收了声。
　　李奕停住了筷子，严肃地一字一句说:“悦儿，你是我的弟弟，你不需要做这些事情讨好我。
　　你甚至可以赖床撒娇发脾气，不需要这么见外。可能十年分离让我们感情生疏，你可能也对我还没这么信任，但是以后不用这么干，也不用露出这种讨好、勉强的笑容。”
　　“……奕哥我没有，我只是想力所能及地做些事情对你好，想回报你。”委屈巴巴的声音。
　　“嗯，悦儿，你过来。”
　　李奕放下碗筷，对李悦招手，李悦放下手中的碗筷，委屈巴巴地走到李奕面前，像一只大型苏格兰牧羊犬，眼睛又黑又圆，嘴巴扁扁的，怪让人可怜。
　　李奕假装生气地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又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声音仿佛是冬日暖阳，温温暖暖直到人的心坎里说：“首先，我对你做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当作理所应当，不必回报。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就算是堂哥，也是你唯一最亲近的人，知道了么？”
　　李悦湿漉漉的大眼睛眨了眨，晶莹剔透，就差滚落泪珠，似懂非懂点点头。
　　李悦得到回应拉着他的手又说：“第二你先坐下来吃完早餐，我会陪你去墓地见叔叔婶婶。第三张文会过来带你去办身份证，剩下的时间你就去买个你喜欢的手机和你喜欢的东西。
　　等会我给你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日期。你还记得我的手机号码么？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中午来不及不回家吃饭就打电话跟张文一起吃饭，晚上等我回家一起吃饭。
　　最后这两天好好休息，星期六回你家跟我父母亲吃顿饭，什么事都别担心都别害怕，一切都有我。”
　　李奕伸手揉了揉李悦的头发又摸了摸他凉凉的脸颊然后让他回去吃早餐。
　　“嗯，好的，奕哥。”
　　“好，现在吃早餐。”
　　两人默默无言地把早餐吃完，此时门铃响起来了。
　　李奕拿纸巾擦擦嘴站起来按住李悦要起的身体去开门，然后发生了把门口堵住的情况。
　　李奕好奇探头望过去又看不到堵住什么人，只听李奕清冷的声音如同月球悬挂而起说：“你怎么又来了？一大早地不上课？”
　　一个充满气焰的少年音：“哥哥！什么叫做我又来了，我已经三个月没来了，你都不想我么。”
　　“不想。”
　　“你让我进去，爸爸说李悦被你救回来了，我们十年没见了，我还不能和他叙叙旧么？”
　　“不能，你赶紧去上课。”
　　“喂喂喂！！！”
　　“嘭！”
　　李奕把门关了。
　　“奕哥，是谁啊？”李悦晃着脑袋问。
　　李奕边走边回答说:“是阿阳，不上课跑过来不知道做什么。”
　　说到学业方面李奕明显停顿了一下，看着李悦小心翼翼问：“那些日子，有在上课么？”
　　李悦伸手挠了挠头，沮丧地说没有。
　　李奕心里被针扎了一下，刺痛不已，他脑袋飞快地运转然后说：“嗯，15岁应该读高中课程了，我们在家自学吧？我请家教过来，到时候在家自学两年。
　　如果跟得上高中课程就去读高三，赶不上就再多学一年再去读高三，可以去感受一下高中的氛围，怎么样？”
　　“可以么？我这样还能去上学么？”李悦听到上学两个词，脸上瞬间散发光彩，如同漆□□路里亮起的一盏灯，浅白的光芒迸发出来。
　　李奕不自觉地又想摸摸他的脸，应诺下来说：“自然可以的，悦儿不必担心。”
　　“好！太棒了，谢谢你奕哥哥！”欢天喜地的模样像村里的大黄狗摇晃着尾巴。
　　李奕生怕提到过去的十年，让小哭包想到那些日子又委屈哒哒哭起来，忐忑地看着他真实的高兴，心里松下一口气进了房间换衣服出门陪李悦去墓园。
　　“悦儿，准备出发了，跟我一起下楼吧。等等，这是给你的银行卡，嗯，顺便给你录个指纹，以后方便出入。”李奕停住脚步，从钱包了拿出一张银行卡给李悦。
　　李悦不好意思地颤颤巍巍地接过来，嘴角扬起弧度说：“好。谢谢奕哥。”
　　“不必言谢，以后不许再说谢谢了。”
　　“……习惯了。”
　　“不许习惯。”
　　两三下设置了李悦的指纹进去，试试能成功解锁，李悦就跟着李奕一起出了门。
　　下了楼，张凯和张文面前分别停着一辆车，两人同时向他们打了招呼。
　　“奕先生，悦少爷早上好。”
　　李奕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阿文，你在后面跟车。我们先去一趟墓地，回去的时候你再送悦儿去办个身份证和买个手机，顺便逛逛街买些衣服回来。”
　　“是的，奕先生。”张文点点头随即上了车。
　　李奕弓腰准备进副驾驶位置，回眸见到李悦黝黑的小脸蛋神采飞扬，处处彰显青春的气息，心里莫名想笑，他又起身走去捏了李悦的脸，
　　肉嘟嘟手感不错，就陪着李悦坐上后座。
　　李悦呆滞地摸摸有点微痛的脸紧跟上去，坐在他的身旁，看他拿出笔记本电脑是开始争分夺秒的工作。
　　一小时后，两人到了郊区的墓园。张凯停车从车厢里拿出今早买好的两束花递给他们。
　　李悦接过一束紫色包装的白色菊花，他低头凑笔过去闻到菊花清新扑鼻的气息，缓缓地走到当初李富国为他们安排的墓碑面前。
　　即使在这炎热的盛夏里，面对这一排齐齐整整的墓碑，冰凉的气息从脚趾延伸到头皮，竟一丝丝汗水都不曾流下。
　　两个冰冷的墓碑并排放一起，冰冷、生硬如同当初他们的尸体一般让人哀痛。
　　李悦蹲下来把花放到墓碑面前，伸手摸了摸他母亲的照片。
　　照片里的邱箐箐，笑如夏花、温柔可亲，但是时间已经停滞，她永远定格在那一幕。
　　李奕站在李悦的身后，见他背影孤寂悲凉，实在不知从何安慰，思索了半天才说一句：“悦儿，你不必担心，照片没有灰尘，这墓碑每个月都会有人过来打扫的。”
　　“……嗯，谢谢奕哥。”
　　“……嗯，我只是想给你点安慰。”
　　“我知道，谢谢你。”
　　李奕尴尬地伸手捂着脸，往后退去了一步，远远地盯着李悦蹲坐在墓碑面前絮絮叨叨。
　　“爸爸妈妈，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十年，希望你们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悦蹲坐下来，压着青草弯下腰，泥土夹杂着青草气息，他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哭了一小时，直到眼睛都哭肿，声音都嘶哑。
　　李奕不敢上前打扰，默默地守在身后。直到李悦站起身准备离开，他才在墓碑面前慎重地说：“叔叔婶婶，我把悦儿找到了，你们不必担心，可以安息了。”|
　　随即，李奕带着李悦出了墓园，他上了张凯的车，李悦上了张文的车，两辆车开往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