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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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展结束后，夜星辰久违地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星辰，我回来了。”
短短几个字让夜星辰雀跃不已，迫不及待地往家赶。
姐姐已经有半年没回家了，她还记得夜星宇走的那天只告诉她最近政务繁忙，短期内都没法回来，也不一定有空联系她。这样的情况近几年有很多，尽管隐隐地感到不安，夜星辰依然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什么也没问。然而实际上，作为一个重度姐控，她每一天都在期盼姐姐早点回家。
在家人的安全问题上，夜星辰总是谨慎得过分。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体会过父母的温暖，她就像一只雏鸟对生命中第一眼见到的人有着强烈的依恋。夜星辰极其依赖夜星宇。
姐姐一点点地抚养她长大，是母亲，是父亲，更是她人生的精神导师。她不像夜星宇天生就是个领导者，她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也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她的世界只要有姐姐，有朋友，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完美。
夜星宇知道妹妹是怎样的人，所以溺爱她、纵容她，竭尽所能地展开羽翼庇护她。可在温室待久的孩子，总是单纯又脆弱的。当夜星辰渐渐长大，国中毕业的那个暑假第一次看到无所不能的姐姐苍白无力地躺在营养舱中，那一刻的心境说成山崩地裂，也不为过。也是从那时起，夜星辰才明白，自己的性格里有着非常糟糕的东西——她胆小懦弱，是一个废物。
幸运的是，夜星宇挺了过来。她始终没有告诉妹妹那次受伤的原因，也始终记得妹妹在她面前泣不成声的样子。没过多久，夜星辰将诺亚联邦高中的分科志愿从美术学改成了军事情报学，并向夜星宇提出她要参加诺亚安全局的特工训练。
那一刹那，夜星宇意识到，这个她从小呵护在手心的小女孩，长大了。
但是后来，她宁愿夜星辰永远都不长大。
当车驶入夜家主宅的大门，不远处一个颀长熟悉的身影映入夜星辰的眼帘。夜星宇和半年前的模样没有太大分别，她身着诺亚执政官的浅灰色正装，整个人的气质如她一丝不苟的衣着高贵冷硬，一头修剪得极短的黑发下是她一贯不苟言笑的面容，深棕色的双眸炽炽如炬，仿佛与她对视一眼便会被其内核的强者气息烧尽五脏六腑。
而这个A出天际的女人，正在别墅前耐心地等着她的妹妹。
“姐姐！”
夜星辰几乎是一下冲进了夜星宇的怀里。刚才还神色冷漠的女人立刻舒展了眉眼。
“星辰，最近还好吗？”
“说实话，不太好。”夜星辰不矫情。
夜星宇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进去吧，有话慢慢讲。”
寂寞了良久的一人食餐桌又恢复到了从前，夜星辰兴致很好，晚饭多吃了一盘炖土豆。
两姐妹聊了很久，大多是针对夜星辰的见闻，妹妹吐槽姐姐开导，这让夜星辰身心舒畅。当然，其中也包括了仙宫彗的部分。
“仙宫彗追过你？”夜星宇眯了眯眼。
“是的吧，他没表白。”
“星辰，你没必要给自己压力，尤其是不确定的。”
夜星辰立刻知晓了姐姐的意思，说：“他的行为太反常了，所以我才……比较担心。”
“我知道你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女生，但这对你的心理健康没有好处。”夜星宇语重心长，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是我妹妹，我会保护好你。其他的不要多想。”
夜星辰沉默，姐姐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可她不是那个事事都要躲在姐姐背后的胆小鬼了，她试探地问出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姐姐，诺亚是不是出事了？”
夜星宇微微一怔，语气冷下来：“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为什么不该？”夜星辰急躁起来，“我已经听你的话放弃进军事学院了，不代表我没有知道的权利。我是夜家本家的人，职务上，我还是安全局的特工。”
“我会让以风将你从安全局除名。”
姐姐做的决定不可违逆，她的反应恰好证明夜星辰的猜测是对的。
这两年，她从各个渠道打听诺亚和其他四个星域间的政治/局势。无论是媒体还是线人给的信息，都称不上存在重大危机。她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夜星宇的心腹，毫无意外都对她三缄其口。
直觉告诉她，姐姐在隐瞒一件很严重的事。14岁那年姐姐的重伤，以及自那之后姐姐的频繁外出，提醒着夜星辰诺亚遇到了问题。六年来她不安的情绪一直没有断过，就像未知的恐惧埋伏在黑暗里侵蚀着日渐消失的安宁。
“凭什么？你说过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夜星辰不服。
“不包括政治和军事。”
“姐姐，如果你是怕我……”夜星辰轻轻蹙眉，“我现在很好，可以回到安全局。”
夜星宇注视着她，将她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淡淡说：“你应该专注你的学业，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别忘了你三年前答应过我什么。”
说完，夜星宇离开了餐厅。
预料中的碰壁，夜星辰拽紧了裙角，神色凝重。
*
12月初，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夜星辰迎来了大三的寒假。做好详细的攻略，她和霜时踏上了前往月神星域的旅途。
临行前，夜星辰收到了夜星宇的短信：“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是夜星宇的风格，也是夜星宇示弱的讯号。她抿了抿嘴角，决定放弃和姐姐的冷战。
夜以风很清楚两姐妹的相处模式，拍了拍夜星辰的肩：“你姐姐很后悔凶你，这次旅游的费用都记她账上。”
诺亚制造的N-87舰艇在宇宙中高速飞驰。夜星辰和霜时躺在宽敞的大床上，仰望着天窗外浩瀚的深蓝星空。
霜时激动得在床上滚来滚去：“这是什么五星级待遇？诺亚执政官的私人宇宙舰艇诶，你姐姐是不是也睡过这张床啊！太不真实了我怎么睡得着？”
夜星辰被她逗笑：“我姐都睡以风姐姐那舱，想什么呢。”
等霜时睡着，夜星辰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敲了敲夜以风的舱门。
黑色长直发的冷艳美女开了门：“睡不着？”
夜星辰调皮地眨眨眼：“你也没睡啊。”
“想问星宇的事？”夜以风单刀直入，“你要失望了，她没告诉我。”
眼前的冰山美人轻描淡写，夜星辰觉得被泼了一头冷水。
“以风姐，我都磕了你那么久了，告诉我吧。”她不死心，“我好歹是你的徒弟啊，师父～”
“你已经被安全局除名，叫我师父也没用。”夜以风不为所动。
“嫂子！”夜星辰撒娇，继续磨她，“嫂子最好了！”
“你这套我不吃的。”夜以风扶额，“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不信。姐姐最信任你了，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夜以风顿了顿，摇头：“我只是一名特工，不能接触诺亚所有的机密文件。星宇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你很清楚。”
“可你是全诺亚最优秀的特工。”
她说的没错，夜以风的职业履历相当漂亮。12岁以特工预备役的身份进入诺亚安全局，受训三年以同期第一的成绩正式晋升，此后执行的都是机密程度最高的S级任务，直接受命于执政官。她的功绩随便拿一件出来，都可以当作安全局教科书式的模版。而且，她是夜星宇的恋人。夜星辰有绝对的理由认为，夜以风对夜星宇所做的一切知情。
“如果我知道她在做什么，就不会跟你去月神星域了。”夜以风无奈，“你姐姐是为你好。星辰，别问了。”
*
舰艇在宇宙行驶了三天三夜，迎着冬天凌晨的第一缕日光到达了华庭星际港口。
月神星域的冬日格外寒冷，下了舰艇，夜星辰三人戴上了调整体感温度的电子手环。
“幸好有这个，咱们大诺亚的科技真不是盖的，即使冬天也能轻装上阵！”霜时得意地摇了摇手腕上的钛合金手环。
华庭星际港口坐落于华庭市的郊外，靠近月神星域极富盛名的莫克山脉。入完境，夜星辰的视线穿过港口大厅全透明的落地窗，满眼都是皑皑雪白。遥远的雪山连绵，棱角起伏，笼罩在茫茫雾气中。她倏然记起17岁第一次踏入这颗星球时的情境。那一年也是在这里，她跟随诺联高的访问团朝远处看了几眼。不同的是，上一次是黄昏，和这次清晨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两相比较，她果然喜欢生机勃勃的早晨。
很诡异的，她居然在此时想起了一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
怎么会想起他？哦，他是月神人。
“星辰，看什么呢？”霜时喊了喊她。
夜星辰晃了晃脑袋，跟了上去。
*
华庭文创集市的举办地点在一栋会展中心的三楼。
和集市的负责人接洽完，三个女生布置起展位。作为官方邀请的嘉宾，夜星辰和霜时给足了活动方面子，特意出了一期与月神星域传统文化相关的主题商品，并以展会限定的方式贩卖。由于不进行展后通贩，有条件来展会的粉丝早早蹲守在场外排队，等候开场后的冲刺。
大手子的作品永远都不愁卖，开售不过一个小时，夜星辰和霜时的展位就空了。
“第一天的份额卖完了，比在诺亚卖得都快。”霜时不敢置信，“月神的粉丝也太热情了吧！”
一旁的夜星辰整理着粉丝送的慰劳品和手写信：“也有从其他星域赶过来的。”看到几个老粉的落款，夜星辰心底涌上一股暖意，唇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弧度。
提前收摊始料未及，霜时逛起集市。夜星辰写了个“本日完售”的牌子立在桌上，对夜以风道：“以风姐，能帮我看一下展位吗，我去楼下逛逛。”
早晨乘扶梯上来时，夜星辰发现一楼二楼在开漫展，对二次元颇感兴趣的她想看看，于是买了一张现场票，开始走马观花。
月神星域的漫展和诺亚星域的大同小异，分为同人区、商业区、亚文化区和摄影区。摄影区是专门留给coser和小众服装爱好者拍照的。
夜星辰在摄影区找了个空地坐下，暗中观察好看的小姐姐们。
这时，一个角落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个穿着JK制服的女生跪爬在地上，格裙太短露出了黑色安全裤。她的四周围满了摄影，而夜星辰发现，有两个男性摄影正在女生的背后偷拍她的底裤。
生理不适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夜星辰站起身朝那两个男的疾步走去。
没等他们反应，她夺过两台相机重重砸到地上：“钱算我的，你们两个今天必须进局子！”
说完，夜星辰拨起月神星域的报警电话。
两个猥琐男被夜星辰的行为激怒，见她不过是个一米六的女人，猥琐男1号伸手欲抢她的手机：“神经病啊！”
猥琐男2号也破口大骂：“臭婆娘！给爷爬！”抬起手想打夜星辰。
无药可救，都想试试她诺亚王牌特工的身手。
正要接招，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挡到了她面前，三下五除二地将他们撂倒在地。
是谁啊，动作这么快？
等男生转身，看清他的面容，银白色的短发冰蓝色的眼，夜星辰的内心好像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又是你？老娘佛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