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春心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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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他，陆小凤亦是这个反应。
倒不如说人有父母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西门吹雪平日里便如一把出了鞘的利剑，越是与他相处便感触越深。所以，谁会想着，一把剑竟也有父母，且父母尚在还能送来这么些“独特”点心呢？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的目光越发古怪，像是才认识他一般的上下打量，随后便揣着止不住的好奇心东拉西扯的问了起来。
另一边往珠光宝气阁去的路上，一辆马车平稳的跑着。
马车的车厢不大，四个姑娘一边两个，刚好能坐的开。于是马秀真和石秀雪坐在一排，孙秀青和叶秀珠坐在对面。
正如男人得闲时聚在一起，话题难免谈论起女人，女人空闲时，话题也总是说起男人。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石秀雪再也无法忽视几个师姐看着她的目光，忍不住噘着嘴不满道：“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孙秀青笑道：“当然是在看你脸上开的花这般好，要等什么时候才能让人采摘走。”她大大的眼睛亮闪闪的，嘴唇很薄，一瞧就是能言善辩的样子。
她接着道：“当然了，这朵花啊若是能让个爱花惜花，最好还姓花的人摘走，那就最好不过了。”
她这般调侃，石秀雪竟也没还嘴，甚至毫不羞涩大大方方的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凡是花朵，哪个不想栽在爱花惜花的人家里？而且谁说非得要人采摘，我还准备将那花匠一并拐回去呢。”
孙秀青痴痴笑她，“真是不知羞。”
石秀雪道：“我这怎么就叫做不知羞了，那你当时还满心满眼的都装着陆小凤呢。”
孙秀青又气又笑，伸出手去扭她腰间的软肉，道：“我看陆小凤！我哪里又在瞧陆小凤了？你们可瞧瞧，这丫头是不是突然开了情窍烧坏了脑子，怎么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了。”
叶秀珠掩着嘴，跟着笑起来。
马秀真悠悠道：“虽说这丫头今天是有些疯疯癫癫，但我瞧她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错。你那一双眼睛，今日里确实是总往陆小凤身上瞅呢。”
石秀雪拍手笑道：“大师姐这话说的公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我那剑乱晃划了人家的脖子，还悄悄在后面托了我手肘一把呢。”
孙秀青气极反笑，眼珠子打了转突然道：“大师姐这话或许说的公道，但我听着怎么就有一股子酸味？”
这下换成马秀真瞪大的眼睛，“酸味？什么酸味？”
孙秀青道：“闻着，与醋有些仿佛。”
马秀真叫了起来，“好呀，原来你是在说我吃醋？”
孙秀青道：“难道不是？常听人说陆小凤英俊潇洒，风流不羁，今日瞧他裹在被子里木呆呆的样子，还抵不上西门吹雪呢。”
这下子石秀雪可吃了一惊，“你在说西门吹雪？那人看着就吓人，是好在哪里？”
孙秀青道：“至少我觉得他不错，有英雄气概又没有什么品行上的错处，虽然冷一些，但既然会给朋友带点心，看起来也不全然就是个大冰块。”她说着说着，越发觉得西门吹雪实在很好，“总之，我觉得就算十个陆小凤加起来也难比得上他。”
石秀雪道：“反正我是不会喜欢那种冰块脸的。”
孙秀青笑道：“谁要你喜欢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喜欢就够了。”
石秀雪道：“好好好，你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不说话的，总比那个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想让人将他毒成哑巴的人好。”她这是还在愤愤于江淮非要插上那么一嘴，不然她怎么也会和花满楼多说上两句话的。
马秀真忍不住道：“那看来，你们是已经将萝卜青菜都分配好了？”
石秀雪笑的眉眼弯弯，“是啊是啊，我们分给你的是那个花心大萝卜陆小凤嘞。”
孙秀青也在笑，她眨眨眼，揶揄的看着叶秀珠道：“那咱们叶三姑娘岂不是落了空？”
“那院里还有个看上去十分君子的男人，听那叫黄蓉的少女的称呼，应当是无垢山庄的少庄主连城璧。”石秀雪兴高采烈地说道：“还有那个叫江淮的，虽然没什么名气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但听苏师兄所说也是个武功高强之人，似乎还在官府领了职位。”
她撞了撞叶秀珠的肩膀，“如何，你看上了哪个？”
叶秀珠被几个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给闹了个大红脸，连连摇头道：“你瞧瞧你们，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怎么才见了一面就像患了相思病似的，还开始恨嫁起来。”
孙秀青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没见过像这样的男人。洒脱、不羁，仿佛有一双脚，有朋友在，天下之大哪里都去得。”
她斜眼撇着叶秀珠，瞧着她的反应道：“凭良心说，那院子里的每个男人放到江湖上都可以算是拔尖，你嘴上不说，可心里说不定看着那个都觉得欢喜呢。”
她这话前面说的还算有些道理，后面确是一拐，直接变了个味道，闹得叶秀珠的脸更红了，埋着头在臂弯里，任旁人怎么闹都不愿抬头。
马秀真笑道：“咱们孙二小姐就这点不好，总爱欺负老师人。”
石秀雪也帮腔道：“是嘞，她还油嘴滑舌，再没理的事也能叫她说的有理有据。”
马秀真道：“这么瞧西门吹雪与她倒确实相配，一个话多，一个话少，可不就是绝配吗？”
孙秀青气的上去捏她俩的耳朵，“现在倒是都联合起来对付我了，你们要是乐意，那些男人都让给你们，随你们几个小妮子挑。”
石秀雪一边躲着她的手，一边笑着道：“大姐你快听她说的，还让呢，这是将那些男人都当做自己的了。”
而被当做话题的几个人如今却没了闹腾的心情，尤其是陆小凤与江淮，两个人一边一个的瘫在椅子上，活像是被浪拍在了沙滩上的鱼，让沙子烤的动弹不得。
西门吹雪当然没有满足他们关于他父母的那些好奇心，于是陆小凤不得不换了个话题，“如今独孤一鹤已经到了珠光宝气阁，你可是要去和他比试？”
西门吹雪思付片刻，道：“现在不会。”
陆小凤打了个激灵，“那会是什么时候？”
西门吹雪道：“两年之后，又或者三年之后。”
陆小凤长舒了口气，西门吹雪道：“你觉得我会不管不顾的与独孤一鹤约战。”
陆小凤道：“因为我知道对于一个剑客来说，独孤一鹤所创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是种难以拒绝的诱惑。”
西门吹雪道：“但我没有。”
“是的，”陆小凤承认了，江淮也得承认，他确实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一个高手摆在面前，而西门会说：再等上几年。
西门吹雪道：“一个剑客也应当清楚自身的实力。我用的是杀人的剑法，但当我看到独孤一鹤，我便知道我杀不死他，那自然没有了比试的必要。”
“况且，我已经见过更令人向往的剑法，”他似乎是笑了笑，脑子里凭白浮现出曾见识过的那令人惊艳的一剑，“所以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对我的诱惑，并没有那么大。”
江淮眨了眨眼朝陆小凤丢了个眼神，“你觉得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陆小凤回以目光，“许是叶孤城？”
江淮摇了摇头，“两人应当没机会见面。”
那会是谁呢？一个问题尚未解决，谜团便又堆积了起来，两只好奇心旺盛的家伙若是没法亲眼看到谜底，怕是要这么猫爪子挠心，心痒难耐一段时间了。
珠光宝气阁中，独孤一鹤坐在桌边，阎铁珊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摆着一副棋盘，上面只子未落。
在峨眉四秀离开后，珠光宝气阁中又发生了场闹剧。阁中的饮水不知被谁投了毒，几个仆役中了招，阖府上下乱成一团。
霍天青混在人群中意欲偷袭独孤一鹤与阎铁珊，却被独孤一鹤擒住。一问才知，原来他之前于众目睽睽中离开，其实并未走远，而是等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又掉头潜回了府里。
前头的投毒也是他的手笔。他在府中做了多年主管，留下的眼线人脉不在少数，即使阎铁珊已清理过一次，匆忙之中也难以连根拔除。
是为了名也好，利也罢，又或是为了女人。霍天青被抓后倒是很有骨气，本欲自行了断。幸而天禽门市井七侠来的及时将人救下，又百般好言换了独孤一鹤抬手放人。如今应已马不停蹄的带着人，赶回天禽门。
阎铁珊咬了咬牙，叹了口气，终是从棋篓里取出枚棋子抖着手落在了棋盘上，整个人一下子老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保住命总是最要紧的。”
独孤一鹤道：“你就确信朝廷会信守承诺？”
阎铁珊道：“前有狼，后有虎，金鹏王朝一事不只有多少人心存觊觎，我也就只能，放手一搏。”
独孤一鹤握紧了拳，沉声道：“你想好了？”
阎铁珊苦笑一声，“便是大半家财上交朝廷，余下的也足够我做个富家翁，安稳过完后半生了。如今能活着，其他不敢多求。”
“好，”独孤一鹤执棋落子一气呵成，“那我便也跟着搏这一次，若是成，我峨眉日后前景再无可忧。”
峨眉四秀一回来便瞧见师父沉着脸站在正厅，当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什么惹了他老人家心情不佳，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独孤一鹤道：“谁非之地不便多留，明日修整一日，后天立时启程返回峨眉。回峨眉后封闭山门，从此无特殊情况，谁都不许擅自下山。”
也不知出了何事，峨眉四秀只好应了声是，各人揣着各人的疑虑回了屋子。
第二日午时，江淮几人如约赴宴，席上有说有笑，谈笑风生，独孤一鹤作为前辈还送了江淮几个后辈一人一份礼物。阎铁珊以救命之恩为由，也回馈了不少金银珠宝最为报答。
江淮看出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一一收下，全当给他们买个心安，出了珠光宝气阁便转手将金银珠宝都存进了花家的银号里。
从银号出来已经是下午，黄蓉与连城璧牵着马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
江淮接过黄蓉扔来的包袱，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如今我的全部身家可都在这银号里，所以你可得把花满楼安安稳稳一根头发丝也不能少的送回花家，不然我就只能吃你的喝你的了。”
陆小凤笑着踹了他一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那我就走了，”江淮一踩马镫，轻飘飘落在了马背上，朝着陆小凤几人挥了挥手，也瞧见了站在远处茶楼上的西门吹雪。他扬起笑脸，大笑道：“不用多送，咱们日后再见。”
说罢一甩马鞭，马儿扬起马蹄，绝尘而去。
隐隐还能听见他在那说“小黄蓉，你真打算跟着我去庐州？”
黄蓉道：“怎么能是跟着你，我分明是跟着成壁哥哥。先去一趟京都，还要再去趟保定找王叔叔。”
江淮道：“咱们也相识多年，怎么没听过你叫我声江哥哥，或者江淮哥哥？”
黄蓉嫌弃道：“还是等你有个做哥哥的样子再说吧。”
江淮叫道：“还有，王怜花去了保定？”
“怎么，我没说吗？”黄蓉眨眨眼，“王叔叔说把自己写的怜花宝鉴给了保定的一位故人，他如今就是准备去悄悄，那人练的怎么样了。”
江淮牙齿咬的咯吱响，“这样的事，你也不早说！”他又一甩马鞭，“驾，”若是让他知道王怜花跑到李园去对诗音姐姐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豁出命不要，他也要刮花那混蛋的脸。
“驾，”黄蓉紧跟在后面，“跑那么作甚！”
连城璧坠在最后，头疼的喊道：“不差这么一会的功夫，且注意安全。”然而前面两个撒了疯策马狂奔的人，没有一个听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春心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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