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之虚拟恋人》一两酒

2、第 2 章

　　2.

　　姑娘问完，燕小乙的第一反应是看了一眼远处探头探脑的几个哥们。看那群人的傻样，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眼前人：“多少钱，我给你。”

　　姑娘面红欲滴，有点羞还有点气，嘴唇咬了又咬，最后一转头，跑了。发丝飞扬送得风中香气稍显，又转瞬即逝，只留燕小乙一人在原地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

　　“燕小乙，又辣手摧花了？”蒋十二同学单肩背着书包，看着走过来的某高冷人士吊儿郎当地问。

　　燕小乙向来不爱搭这种话，倒是和蒋十二勾肩搭背的李司礼同学热衷于此类事情，颇痛心疾首地接到：“没想到才女看着好，居然是个眼神不太好的。”

　　“无不无聊？”

　　“老燕，女神和哥们告白，看都没看我一眼，还不兴哥们哭两句了？”

　　“不是告白，你还有机会。”

　　“嚯，那情形那神态，你告诉哥们不是告白？”

　　“不是。”燕小乙思考了一会儿，淡然道，“她问我能不能教她数学。”

　　蒋十二熟知燕小乙，对此回答充满了怀疑：“我怎么记得范家小弟是个数学奇才？”

　　“她弟不是才初中吗？”

　　“……撸串还去不去？”

　　“去去去。”

　　“走走走。”

　　“老燕今天喜临门，请客请客！”

　　这日是周五，燕小乙原打算随便吃点就回家，然掏出手机准备给家里发消息时才看到父母说今晚有应酬不在家吃饭，他索性就和几个哥们痛痛快快地撸了一回串。

　　高中生不能喝酒，但燕小乙仗着家里管得不严，对这一条丝毫不放心上。年轻小伙也没真刀真枪上白的，不过每人分了两瓶啤酒，配着烧烤酣畅淋漓地吃了一场。

　　燕小乙酒饱饭足回到家中时家里仍旧没人，他洗漱好擦着头发回房间时，正好看到自己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消息。燕母喜欢买各种香型的沐浴露洗发露，每次洗澡都要被熏一回的燕小乙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莫名想到今天实验楼前那点仿若错觉的淡香。神差鬼使的，他点开聊天工具，找到了好友验证。

　　第二个加他好友的账号头像上蓝天白云绿草白花，姑娘穿着素白长裙带着草帽，只留下一个袅袅婷婷的背影。燕小乙犹豫了片刻，在不断翻下的通知中，点了同意。

　　同意之后该怎么办？燕小乙看着这个多出来的对话框，感觉有点棘手。

　　对方消息发过来得很快，是一个开心的小表情包和一句“燕同学你好，我是你朋友给你点的虚拟恋人”。燕小乙想了半天，回了一句：“你好。”

　　然后，他就看着聊天框上对方的名字变为“正在输入中……”。这一输入，就输入了好几分钟。燕小乙懒得对着聊天窗口等，便切了出去看群里在聊什么。

　　群里不知谁先起的头，轮流艾特他嚎着问要不要一起恰鸡。

　　燕小乙，天赋恰鸡，进能冲锋陷阵，退可千里狙人，恰鸡团队核心形人物，简称上分机器。

　　他今晚也没什么安排，回了句上号，结果进了队伍发现只有李司礼和蒋十二两个人。燕小乙没有翻聊天记录的爱好，听这两个人说起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有事，不过是凑热闹一起艾特他。

　　对跳脱的兄弟们已经黑线成习惯的燕小乙手上突然翻下来一个消息：“燕同学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哦~”

　　正在快乐嘲讽对方并且准备开始游戏的蒋十二突然听到安静了有一会儿的燕小乙说了一句：“你们想带范若若打游戏吗？”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蒋十二猛地被呛了一下，剧烈地咳了起来。手机里李司礼震惊得音量都炸了：“燕小乙，你不是回家了吗！”

　　“我在家。”

　　“那那那那那……”

　　不用想，脑洞比天大的李司礼一定是想歪了。果不其然，燕小乙冷漠而嫌弃地声音无情打断了李司礼的口吃：“她手机上问我的。”

　　李司礼静默片刻，控诉道：“燕小乙，你把哥们遣开就是为了偷偷答应人家加好友？！！”

　　咳顺了的蒋十二生怕愣头愣脑李司礼把天聊死，忙不迭地应道：“一起玩一起玩，哥们带小姐姐上分！”

　　好学生范若若没打过这游戏，组好队的三人插科打诨等着女神加入，在三人终于准备聊到这周末的作业时，队伍里翘首以待的第四人终于出现了。且不论蒋十二和李司礼如何套近乎，也不论两人把组队截图甩到群里如何炫耀，总之这一晚的恰鸡之旅也算是皆大欢喜。

　　范若若第一次玩，段位低，三个高段大汉在低端局里如入无人之境，一晚上带着妹子快速上分。范若若开始还不太会，但是脑子好人也聪明冷静，打不了输出就当后勤安心递药递物资报点，每次被救下都会甜甜道谢，谢得蒋十二和李司礼两人心花怒放，直说要想杀我队医疗兵，必要先从我俩身上踏过去。

　　一晚上上分之旅上得开心，第二天燕小乙吃过早餐再看到群里呼唤恰鸡想要点进队伍里的时候，发现队伍人已经满了。他切回群里看了一眼，就见群里遍地哀嚎。燕小乙难得的往上翻了翻，看到李司礼发了个他和范若若组队的截图，得意洋洋地发了一句“2=2”。

　　燕小乙对跳脱如李司礼向来无可奈何，他揉揉眉心，就见范若若给自己发了条消息：“燕同学不玩了吗？”

　　燕小乙切回游戏看了眼，看到她的状态是游戏中，又切回聊天窗口回她：“你先玩。”

　　半个小时后，做作业的燕小乙手机响了。燕小乙看了眼屏幕——来电：李司礼。他挑挑眉，接通电话，还未开口，那头李司礼的干嚎已经冲出听筒：“大哥！恰鸡吗！！！”

　　燕小乙默默把手机拿远了些：“不是够人了吗？”

　　李司礼同学痛哭流涕：“翻车了，若若同学要跑了，大哥速来！”

　　燕小乙无情拒绝：“我要写作业。”

　　“燕小乙说他要写作业。”这句话当是李司礼和别人说的，那头声音有些小，燕小乙也没在意听他们说了什么，只留下一句“没事我挂了”就将电话挂断。然他挂断后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燕小乙刚重新拿起笔，看着屏幕上硕大的“李司礼”三个字，叹了口气，按下接听：“不鸡，说。”

　　那头沉默了一瞬，李司礼沉痛反问：“我像是那种只知道打游戏的人？”

　　“不是像，是就是。”

　　“……燕小乙，说正经的，要不要一起去麦记写？”

　　“范若若提议的？”

　　“哎哟，铁树开花上心了？怎么着，哥们还叫不动你了？”

　　燕小乙就想挂电话。但李司礼何许人，那是跟燕小乙从小一块长大的，对这人脾气摸得极清楚，调侃完赶紧肃容认真说：“我提议的，人家女孩子也是我邀请的。你也别急，你不是说人家数学不好吗，刚好哥们都是偏科生，大家互相交流交流么。”

　　“燕小乙你别像个刺猬似的，整得天天有人要谋害你一样，唧唧歪歪，娘们似的。”斜刺里杀出一句话，不消分辨就能听出是蒋十二的声音。

　　“你俩怎么又待在一起？”燕小乙无言望天。这两人家住一个小区，天天没事串门，估计是蒋十二没赶上车队位置特意去走后门去了。

　　二对一燕小乙永远说不过这两人，最终结果就是燕小乙要展现出自己的爷们风范出门迎客。

　　3.

　　商场一楼，燕小乙从扶手电梯上到一楼时，一眼就看到了电梯出口旁探头探脑张望的蒋十二和李司礼。他顺着两人张望的方向看去，就见蓝白衣裙的姑娘一手握着书包背带，身前站了个男生，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蒋十二和李司礼两人当是看得十分入迷，连燕小乙走到他们身后都没留意，自顾地在交流着八卦：

　　“这男的是谁，看着好眼熟。”

　　“我也觉得眼熟。”

　　“嘶，奇怪，应该不是我们高中的吧？”

　　“我觉得他对若若图谋不轨。”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李弘成吗！”

　　“是初中就追过若若那个吗？他不是出国了吗？”

　　“又回国了吧。”

　　“那这不是老燕的情敌吗？”

　　“什么情敌？”燕小乙终于听不下去了，一人一个爆栗，“蹲在这里小心人家叫保安。”

　　“燕小乙你要干什么？”李司礼眼疾手快拉住了说完就要往那头走的燕小乙，瞳孔震动，“要去霸气护妻吗？这么直接的吗？不愧是你燕小乙！”

　　燕小乙默然回看李司礼，拍开拉着自己手臂的爪子，冷漠答他：“你但凡少看两本少女读物多做两道题，也不至于每次开家长会都哭丧着脸回家。”

　　李司礼：……这种秘密就不要大庭广众说出来啊喂！

　　燕小乙面不改色步伐稳健走到姑娘身边，身后跟着两个坚强板脸努力给兄弟撑场子的哥们。三人身量都高，这般阵势仿佛找茬，又仿佛中二剧中中二男主的出场——就是缺了自带的BGM。

　　三人走到姑娘身边时正好听到李弘成小心开口：“若若妹妹，我很久没见叔叔阿姨了，要不……”话没说完，身旁站了三个少年，说话人自动停下了。

　　商场的音乐在五人中静静流淌，燕小乙丝毫没有眼力见的等了一会儿，顶着李弘成“你们是谁”的问话偏头问范若若：“我们准备上麦记二楼，要等你吗？”

　　姑娘愣了愣，白玉脸庞漫上薄粉，先点头应了：“我跟你们一起上去。”而后才对李弘成道：“这事你问我哥就好。李弘成，这是燕小乙、蒋十二和李司礼，高二二班的。这是……”她的介绍被人抢了话头。

　　“你好。”截断话头的少年说着你好，却只向燕小乙伸出了手。“高二三班，李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