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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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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卉,我一会儿要去小镇里买些东西,你要什么吗?我给你带回来。”女槐道。
“我没什么需要的,你去吧,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好吧,那我走了。”
女槐在街上走着,拐过一个胡同后,忽然就失去了意识。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地牢里了。
四周阴冷幽暗,空气中散发着霉烂的味道,她试图动一动,却被粗粗的铁链绑在柱子上绑得死紧。
她正惊疑这里是哪里,她又是因什么而被捉时,地牢里进来一群人,看到打头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时,女槐一下子就明白了。
“方大少。”此时的方高泽和她几年前见到的已大不一样了,数年前的方高泽是西川方氏一族的嫡子继承人,意气风发,志得意满,身上华衣绫罗,玉佩鸣响,是不少女人想嫁的“高门”。
可如今他的样子,变得女槐几乎都认不出来了。阴郁的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青黑,衣着不复往日的华贵,落魄气息扑面而来。
女槐露出一副惊恐而迷茫的表情来,“方大少,您为什么要抓我啊?”
方高泽扭曲了脸,好像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冲上去就狠狠扇了女槐一个很响的巴掌,抽得女槐的头大幅度地歪到一边,白皙地脸一下就红肿了起来,他嘴里还大骂着,“贱人!”
女槐歪在一旁的眼睛里露出凶光,心中恼怒异常,直想撕了方高泽,可等她转过头来时,面上已经全然是脆弱和泪水了,“方大少爷,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值得你对我这样大打出手。”
“你还敢说!我问你,林玉儿那个贱人到底去哪儿了!镇魂珠在哪儿!”
“你在说什么?我与林玉儿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
“你还给我装蒜!”又一个巴掌,把女槐另半张脸也打肿了。
“三年半里,我把那贱人的每一个亲朋好友都翻出来了,查了一处又一处,杀了一个又一个,现在他们都死绝了,只有你,女槐,我一开始竟不曾想到你,等开始找你的时候,又怎么也找不到了,你一定有鬼!如果你痛苦地招了,我会让你少受些苦的。”方高泽笑得阴狠。
女槐和林玉儿不过萍水相逢,认了个姐妹,还因为女槐要隐藏噬魂妖的身份,所以见面的时候也不多,就这样,竟也还是被方高泽惦记了,可见他的执念之深。
对于方高泽来说,“林玉儿”三个字已经成了他的噩梦,他复仇的动力,因为这个女人,一个他一时的玩物,他从方家高高在上的大少爷、继承人,一夜之间沦落为方家的大罪人、落水狗,几乎人人喊打,人人鄙夷。他被他爹痛打,被废了继承人的地位,而他最讨厌的庶出二弟则踩着他上位,成了新的方氏继承人。从天到地的落差和仇恨,已经让他近乎疯狂。
女槐为自己辩解,“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向来深居简出而已,如果我真的在躲你的话,又怎么会毫无防备地在街上乱走呢?”
一把剑直接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血线被割出。方高泽不想听她的什么解释,他只要结果,只要复仇,如果女槐知道林玉儿和镇魂珠的下落,那最好不过,他就有了将功赎罪的翻身机会;如果她不知道,作为林玉儿哪个贱人的关联者,也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女槐,你要小心你说的每一句话。”方高泽警告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否则,今天从这里出去的,就是你的尸体。”他在她近处说话,就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在逼近。
他疯了,女槐心想,同时也感到了深刻的危机感,因为疯子的举动通常都是缺乏理性、放纵冲动、不顾后果的。今天,她如果不能给他想要的答案,恐怕真的会命丧当场!
“林玉儿死了。”女槐道。
方高泽愣了一下,“你骗我。”
“我没有,她三年前路遇仇家,身受重伤,我救她回家,可她伤得太重,一直没有回复过意识,没过多久就死了。她的尸骨就葬在西郊外一片槐树林里,你如果去找,一定会找得到的。”
日思夜想的仇人,骤然听到她的死讯,方高泽思绪复杂了一瞬,“那个贱人,原来她早就死了,难怪我这么多年翻遍了天都没能找到她,哈哈,你以为你死了就能逃得了吗?呵呵,贱人,死了?太便宜你了!怎能抵过我遭受的痛苦!你就是死,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女槐眯起眼来,心中极度厌恶他的丧心病狂,却又只能忍耐。
“那镇魂珠呢!镇魂珠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镇魂珠,不过我曾在她身上找到一颗红色的珠子,便当做遗物收了起来。”
方高泽双眼发光,“那你把它放哪儿了?”
“在因常山脉的一间石屋里。”
“具体点儿!因常山脉那么大,到底在哪个地方!”
“从城外的一条小道进去,翻过右面的一个山,往西走,过一条大河,然后向左,翻一个小山丘,那里有颗大柳树,柳树东南面走几百米,再翻过……”漫长的路线听得人头大。
“别说了!”方高泽喊道,“明天,我亲自带人去找,你引路,如果你敢骗我,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放下话,留了几个人看守,方高泽就领着人出去,兴奋地做明天去因常山脉的准备了。
女槐则心情沉郁,她姑且设法让方高泽带着她出去了,在方家的地盘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去了因常山脉,至少她还有一线生机。她想到了风百卉,明日,该怎么办才好呢?风百卉能不能看清形势,随机应变,给她带来转机呢?还是说,会加速她的死亡,又或者,她们会同年同月同日死呢?
太阳已经西沉,阴冷的地牢愈发冰寒,而风百卉的心,却随着太阳的西沉渐渐悬吊了起来,七上八下,女槐不过去置办些生活用品,向来上午去了,下午便回来,如今已经是半夜,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有过。
她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吗?是否明日就会回来?还是她已遭遇不测?风百卉担忧得坐立不安,出了石洞,此刻她站在桃夭山山脚,翘首以盼,看进浓浓的黑暗里,里面却一片寂静,静得让人思绪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