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他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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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中的婆婆，是谁！”
他冰冷的视线逼仄地压迫过来。
我张了张嘴，也问着我自己，婆婆是谁？
然而，答案却是迷茫，婆婆，与我现在所有的记忆都相连着，她告诉我许多事，她总是安静地在宫殿的黑暗中等着我玩得尽兴回归，她会为我梳理好我那被风吹乱的发，然后一边听我讲一边轻笑出声，尊敬地叫我-----我的公主……
可是，婆婆是谁？
婆婆，只是婆婆。
一个无力却又真实的答案。
“不管巫族到底暗里动了什么手脚，孤都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着，他斜睨着我，“明天就是第十日，如若你巫族的灵药只是徒有虚名……”
空气中，杀气腾腾。
我攥紧着双拳，抵抗着这种无形的压迫。
“王上不已经找人试过药了吗？”
那个酒红眸子的男孩，那张无邪的脸，孩子气稚嫩的声音……，他不就是被找来专门为苏晚试药的吗！
由此可见。
元灏，真如传说中的一样，为了一个名叫苏晚的女子，能灭绝了所有的人性！
“莫非王上将我从宫里掳来这里，就为了一有万一，杀得干脆些，不需要憋着气？”
我冷嘲着。当然一国之君要杀一个人是不会如此大费周折地弄出宫外杀的，虽然我是巫族的长公主，然而就算死在圣朝的宫殿中，偌大的宫殿里所有人都是仰仗的一个人，听命于一张嘴，他说人是怎么死的，谁敢有二话？
他却忽而笑开来，“你以为这里离皇宫很远？走出村口有片森林，里面长满了会吃人的树，出了这森林，你以为，会是哪里？”
“……”这话等于是告诉了我，就算拼着自己微薄的武功逃了出去，可也会死在那片森林中，等于，是无路可去，只能呆在瓮中。
我站在这里，稳稳当当的，却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在歪歪倒倒起来，明明脚下着着地，又时而感觉着似乎地面在下沉，连带着我一起……
我看着他薄唇张合间，对我命令着，“明天，她看见你时，孤要你必须……”
◇
当那层纱揭开时，女子那两扇弯弯的眉睫正紧合着，如蝴蝶的翅膀，轻轻的翕动着，振翅高飞的那一刻，无疑的，女子是美丽的，当那双水瞳被阳光点亮时，她的美丽亦如花般地怒放着。
“小晚？”
男子颤动的眸光，微抖的声线，无不透露着他压抑着的兴奋。
“阿朗……”女子柔软的唇吐出一个名字，饱含着绵长的思念，潮湿的双眸却在看到男子的面容时，停顿了片刻，忽地，失望涌上眉间，唇间的粉红正在逐渐地苍白，“不，不是……你是阿灏……”
男子艰难地扯回视线中的悲凉，点了点头。
“阿朗呢？”女子似想到了什么，紧抓着男子的衣袖，神情慌张地追问着，“你不是保证当我能看见时，第一个看到的一定是他吗？人呢？李元朗人呢！”
女子一脸哀伤，有些癫狂，情绪失控。
这时，男子视线偏了过来……
我，这个一直在一旁安静的，冷冷的看戏的人，就这样不得不被扯入这场我正在观赏着的戏剧中，扮演一个和我这张脸相符的角色。
“你……你……”女子颤抖的指尖直直地指着我，悲伤转即被盛大滂沱的愤恨所取代，“你是迦澜！”
胸口，一滞。
迦澜……
到底，我还要背负这个名字多久？
我根本不是迦澜！！！
可是，无从选择。
“迦澜，我求你，告诉我，你把阿朗带到哪里去了？告诉我好吗？”
女子的神情转换得十分快，愤恨之后，成了哀求。
“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等到现在，值得？”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冰冷非常，因为，这正是我扮演着的角色。
“不，他对我的感情我最清楚！”女子双眸迸射出异常的坚毅，在她满面的泪水相衬下，光芒万丈。
我迎着男子对我投来的充满警告意味的目光，轻笑出声，“真是两个傻子，一个瞎了眼睛还在等，一个没了记忆还在战火中拼着命救一个自己一看就会头疼欲裂的人。”
“什么……原来我没看错，真的是他……”女子悲恸失声，被泪水洗得灿亮的眸子巴巴地看着我，忽地跪在我面前，“迦澜，告诉我他在哪里！你把他带到了哪里！”
“想知道？”我把玩着手中那一撮垂下来的发丝，掀开的瞬间，我听到了女子倒抽气的声音。
“好看吗？”我笑问着她，豁然地把左脸颊的疤痕完美无缺地呈现在她面前，同时，对着那道冷峭的视线，我要笑得更粲然。
“这是我的报应，上天罚我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牺牲了一个最爱我的男人。”
戏，似乎是有些演得过了。
不然，我不会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口的疼那么逼真。
深吸了一口气，我实在是不适合演戏呐，尤其是演这种有着悲惨过去的女子，她的过往有那么一段曾与我相交，虽然我已经忘记，可是，那种爱却得不到的痛，却时而深刻地徘徊在我胸怀，因为……桓珏。
“好吧，苏晚，你赢了，你不爱的男人，你爱的男人都属于你，我一无所有。”
承认失败并不难，尤其是代替别人承认，可为什么……心里却直有一道声音在狠狠地撕破着我的喉咙呢？似乎就要冲破而出……
“李元朗我还给你，三天之后你就会见到他。”
快速地说完脑子里的台词，我只想赶紧出去，这里的空气越来越让我觉得压抑。
然而，女子却捉住我的衣袖，“你不会再骗我？”
那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眼神。
听说……她那双眼睛，就是因为相信迦澜会带她去找李元朗，结果被毒瞎了的。
说这话的人，是元灏。
所以可信度很高。
我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一字一句地告诉女子，“这里，已经死了，你拥有的东西我没有任何兴趣，何况，我现在极为爱惜我这张脸……”
我故意地说着天花乱坠。
女子却怔然自语着，“你真的变了，难怪我感觉不到你竟是迦澜。”
一道厉光射来，是元灏，他正苛责着我失败的演技。
“小晚，你眼睛才好，不要太过劳累，这三天好好休息，他会回来的，因为他一直都，心里有你，就算忘记了……”
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哽咽，看向我的时候，神情复杂，却不是从前那单一的恨。
我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让他看我的时候，一脸复杂纠结的模样。
虽然苏晚和阿花都曾告诉过我，他在我昏迷不醒时曾守在床边看着我许久许久……
然而，那只是因为这张脸而已。
可是，复杂的谜题依旧没有解开，反而加深了一重。
如果，他是为了我这张脸，那么他对迦澜，到底是深恨，还是……如他所说的，最后才明白是深爱？
如果，是深爱，可为什么，现在苏晚每一个悲恸的神情，都能扯痛他的神经，让他那眉目间一片阴霾，却直隐忍不发，始终温和以对。
这，是君王元灏？
或许……只有对着那个女子，他才会如此。
不管如何，走出门，迎着灿烂的阳光，突然之间深深地松了口气。
因为，昨晚，他答应了我，演完这场戏，他会放我活着离开。
他说我被刺伤是个意外，然而，带我来这里，是有目的，这场戏，就是他的目的。
他，要把这个他悉心收藏的女人交给他的哥哥。
原来，君王元灏还有个哥哥……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他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