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拥抱阳光》毛子爱奶酪

11、第十一章【藤井阳视角】青——叛逆（中）

　　其实这事儿藤井阳依旧没太放在心上，所以她也没料到池田大吾居然这么执着。

　　第三天，依旧是放学后，帝丹高中校门口。

　　藤井阳刚出校门，就看到了倚在不远处墙边的池田大吾。他换回了最初的白体恤蓝夹克，虽然没有昨天的西装那么扎眼，但在一群穿校服的学生中依旧显得鹤立鸡群。

　　牧村由美丢了个“我懂得”的眼神，也不管藤井阳怎么想，麻溜地转身就走。藤井阳正准备去追，余光却看到池田大吾向自己走来，便只能作罢。

　　“走，我带你去玩。”
　　“哎？去哪啊？”
　　“你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

　　池田大吾看看帝丹高中的校门，又看看一身校服的藤井阳，沉思了片刻，他问道：“网吧去过么？”

　　“没去过。”
　　“那我带你去网吧见识见识。”
　　说完池田大吾就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藤井阳连忙跟上。走了两步，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牵着鼻子走了？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去网吧了呢？不对，应该是我怎么就答应跟他去玩了呢？

　　不过现在拒绝明显是晚了。

　　察觉到藤井阳没有跟上来，池田大吾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眼神疑惑：“是我走得太快了吗？”
　　藤井阳摇摇头，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反正安室先生不在家，去一下网吧也不要紧吧？而且，的确没去过网吧呢。

　　他们在一家名叫“Mantai”的店前停下来。

　　“到了。”池田大吾示意藤井阳跟他进去。

　　“哟，池田哥！今天也是老样子？”
　　“今天要双人间，干净一点的。”【注1】
　　“带女人来啦？”
　　“不该问的别问。”

　　藤井阳从走进这家网吧开始就十分不自在。店里全是一排一排的隔间，光线非常暗，能从每个隔间的上方看到电脑屏幕发出的荧光。隔间外的过道上也有不少人，三三两两，有男有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未成年的学生。

　　藤井阳总觉得那些人在看自己，却又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对方的脸而无从确定。正当她努力克服着这种异样感时，她听到了池田大吾和吧台老板的对话。霎时，她脸通红，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走吧。”池田大吾对她招了招手。
　　她跟过去，小声问道，“那个老板看起来比你大很多啊，为什么要称呼你为‘哥’？”

　　池田大吾的声音沉了沉，“这里是我们松金组的地盘，懂了吗？”
　　“哦。”藤井阳干巴巴地回应着。

　　“那个，你多大啊？”
　　“18。”
　　“只比我大2岁而已嘛……”藤井阳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池田大吾拉上隔间门后，藤井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她正和池田大吾同处在一个方寸大小的密闭空间里。换言之，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说隔间没有顶吧，但果然还是太尴尬了。
　　“那个……”她尝试着说些什么。
　　“嗯？”

　　池田大吾似乎什么也没意识到，他熟练地开机，开游戏，然后把耳机递给藤井阳，“E键前进，D键后退，鼠标左键射击右键换枪，明白了吗？”

　　“应该明白了吧……”
　　“什么叫应该明白了，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池田大吾皱起眉，“这样，我先带着你玩一盘。”
　　“哦。”藤井阳闷闷地应了一声。这样的池田大吾，突然让她觉得有些害怕。

　　“射击射击！后退！叫你后退啊，D键D键后退！换枪，这类敌人要用长枪！”
　　“呜哇，D键在哪啊？又被打了好多血！完了完了要死了，啊，死了。”

　　看着屏幕上鲜红的“失败”两字，藤井阳叹了口气。

　　“看你打游戏真是气死人。”
　　“这不是才开始嘛，你等着，我再练几把。”

　　所有的不自在感顷刻之间消失殆尽，藤井阳迅速投入到了游戏的怀抱中。上前、射击、换枪、躲避，她越来越熟练，越玩越尽兴，直到，屏幕上终于出现了“成功”的字眼。

　　“欧耶！”她摘下耳机，情不自禁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突然，脑袋又被人压上耳机，她回头，是池田大吾。她欲问，却见他竖起食指压在双唇上，“嘘。”

　　耳机里传来轻快的音乐和略带一丝慵懒的歌声——

　　口笛吹いて歩こう，肩落としてる友よ
　　吹着口哨向前走吧，失落又沮丧的吾友
　　いろんな事があるけど，空には星が綺麗
　　虽然烦心事有许多，天上星星璀璨依旧
　　……
　　あの頃の僕ら今，人に頭を下げて
　　那个时候的我们啊，如今总是向人低头
　　笑ってはいるけれど，目に見えない涙こぼれるね，
　　虽然脸上露出笑容，泪水却偷偷地流落
　　口笛吹いて歩こう，肩落としてる友よ
　　吹着口哨向前走吧，失落又沮丧的吾友
　　誰も悪くはないさ きっとそういうもんさ
　　其实谁都没有错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口笛吹いて歩こう，空には星が綺麗，
　　吹着口哨向前走吧，天上星星璀璨依旧

　　“好听吗？”
　　“嗯。”藤井阳点点头。
　　“这是我特别喜欢的一首歌。”
　　“为什么？”
　　“谁知道呢。”

　　池田大吾摘下藤井阳头上的耳机，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吸烟区抽支烟。”
　　“你还抽烟啊？”话音未落，池田大吾已经拉开门出去了。

　　藤井阳看了看拉开又关上的门，转身移动到池田大吾刚刚用的那台电脑前。果不其然，屏幕还停留在播放音乐的界面。

　　原来这首歌叫《空に星が绮丽》（今夜星空灿烂）啊。

　　她又拿起耳机听了一遍。直到音乐结束，池田大吾还没有回来。想了想，藤井阳决定直接去找他。

　　“吸烟区吸烟区吸烟区……啊，有了。”

　　碎碎念了一路，漆黑的过道里，藤井阳找了好久才看到吸烟区的标识。她推门走了进去。里面云雾缭绕，只一瞬间就被呛得直咳嗽，强忍着呼吸上的不适，藤井阳努力在云雾中搜寻池田大吾的身影。

　　“你怎么进来了，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快出去。”发现藤井阳的池田大吾快速走了过来，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还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香烟。

　　“我不想一个人呆在那里。”藤井阳低着头小声说，“我不喜欢等人的感觉。”

　　沉默了片刻，池田大吾把烟扔到地上，用脚碾灭。

　　“走。”他说。

　　藤井阳跟着池田大吾离开了网吧。外面天已经黑了，街道上却依旧灯火通明，每一家商店都点着明亮的灯光，挂着亮闪闪的招牌。

　　藤井阳不紧不慢地跟在池田大吾身后走着，突然，池田大吾转过身，“你饿了吗？”
　　“有点。”
　　“那我们去吃东西。”

　　他们来到拉面馆。

　　“老板，来两份叉烧拉面！”
　　“好嘞！”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就被端了上来。藤井阳和池田大吾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两碗叉烧拉面。

　　这是藤井阳第一次和安室透以外的男性面对面吃饭。

　　池田大吾“啪”地掰开筷子，“这家的叉烧很好吃，你快尝尝。”

　　藤井阳夹了一片叉烧放进嘴里，顿时，在牙齿的作用下，软嫩的肉片在舌尖上爆开，泵出咸香爽口的汁水来。

　　“好吃吗？”
　　“嗯嗯！”藤井阳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拼命点头。
　　“那你多吃点。”

　　池田大吾把自己碗里的叉烧都夹进了藤井阳碗里，然后开始吃剩下的素面。他的吃相一点也不好看，狼吞虎咽，吃得汤水哗哗作响。

　　藤井阳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然后就这样隔着拉面的蒸汽看池田大吾。他的外眼角轻微上挑，使得整双眼睛呈反八字状，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眉毛细长却不算淡，大概刚刚好的程度；鼻梁高挺而不内勾，下面则嘴唇则是薄薄的。总之不是很帅，但似乎又刚刚好。

　　看着看着，她发现他左侧的脸上有一道伤。

　　“你总看我做什么，快吃啊，不然面凉了。”
　　对面的池田大吾一边埋头吃面一边说道。不知是不是蒸汽的缘故，少年耳朵尖通红。

　　吃完面，当两人离开面馆的那一刻，藤井阳抓住了池田大吾的手腕，“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也不等对方回应，她拉着池田大吾就跑起来，连拖带拽给他弄进了药店。她买了双氧水、棉签和创可贴。先用棉签沾上双氧水给池田大吾脸上的伤口消毒，然后再在伤口上贴了一个印着皮卡丘的创可贴。

　　“好了，大功告成。”藤井阳扔掉棉签，看着面前脸通红一片的池田大吾，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这样可比在网吧时可爱多了。”

　　池田大吾别扭道：“不要用可爱形容我。”
　　藤井阳把手上的袋子递过去，“剩下的药你收好，估计以后还会用到的。”
　　“我不要。”池田大吾十分固执地拒绝道，“哪个出门打架还带药的，这还没开始，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看他那坚决的样子，藤井阳叹了口气，只好说，“那我先替你收着吧，如果我没忘的话。”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犹豫了片刻，藤井阳拒绝了池田大吾，“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我自己回就行。”

　　*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藤井阳格外心虚，以至于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内心里默默祈祷安室透不在家。明明，一般来讲，这个点安室透铁定不会在家的。

　　不过，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藤井阳站在安室宅门外，看到从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时，脑子都快直接宕机了。

　　安室透居然回来了？这个点回来了？还偏就在今天！

　　拿起的钥匙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藤井阳犹豫了很久都没有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她实在是有点不知道等会儿该如何面对屋子里的安室透。

　　咬咬牙，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举起钥匙后，她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钥匙还没来得及转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回来了？”

　　迎面而来的，是安室透熟悉的声线。他的声音有一点点低，与往日的温柔语调不太一样。藤井阳没敢抬头，不过她很肯定现在的安室透情绪一定不怎么好。

　　“进来吧。”

　　安室透转身进了屋，藤井阳关上门后立马跟上。期间，她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安室透——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就是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吃饭了吗？”
　　藤井阳点点头。
　　“坐。”
　　他点了点沙发。
　　藤井阳乖乖坐下。

　　“去哪了？”安室透看着藤井阳问道，灰紫色的眼睛直直射进藤井阳的眼睛里，平静的眸光里带着一丝不容反抗的压迫。

　　藤井阳突然有点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安室透的眼神让她有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但她还是乖乖回答了安室透的问题，“和朋友去逛街了，一不小心就玩得晚了。”

　　安室透的声音突然抬高了几分：“逛街身上为什么会有烟味？”

　　藤井阳顿时心下一抖。
　　糟了，肯定是去找池田大吾的时候沾上烟味的。

　　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会这么说。
　　“大概是逛街的时候，身边有人抽烟吧，然后就沾上味了。”

　　安室透皱了皱眉，灰紫色的瞳孔里压迫更甚。

　　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藤井阳甚至隐隐有点生气，不过她并没有显露出来。不再看安室透，她站起身径直走向了楼梯，“我写作业去了。”

　　身后传来安室透意味不明的声音——
　　“交朋友，还是注意点。”

　　“哦。”没什么情绪的随口应付着，她反手关上了房门。

　　打开书包，藤井阳拿出了装有双氧水、创可贴等物品的小袋子，她将它们一一拿出来，排列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后，她拿出一张便签纸写道，“池田君受伤后不喜欢擦药，以后要随身携带应急药品。”写完后撕下来，贴在了桌子对面的墙上。

　　那面墙上已经贴了好些便签纸，例如“写完的作业要装进书包”、“由美喜欢橙子味的东西”、“两周后要进行月考”之类的。

　　最近藤井阳发现自己老是记性不好，为了避免误事，她会把自己认为比较重要的东西写下来然后贴在墙上来提醒自己。

　　贴完便签纸，藤井阳又歪着头想了想，找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来。瓶子直径2cm，高4cm，是以前养“海洋宝宝”留下来的东西，就是那种一泡水就能长大的球状海绵物体。

　　她把双氧水从大瓶中分装了一些到小瓶子里，然后把少许棉签、创可贴以及这一小瓶双氧水装进了书包，剩下的双氧水等物品则被她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抽屉里。

　　嗯，这样就好了。既不用每天背很多东西，又能随时给池田君处理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藤井阳才开始写作业。窗外，有蝈蝈的叫声传进来，初秋的晚风拂动了桌边的窗帘，一室静谧，安宁又美好。

　　【注1】日本网吧与中国网吧不同，日本网吧一般都是有隔间的，隔间上有拉门，除了没有顶，算是一个独立的私密小空间。以及，在日本，通常会有一些无业游民或者交不起房租的人会住在网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