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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突如其来的噩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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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上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斯亚在镜前微微侧身，检查了一遍仪容。
头发梳好。
妆容可以，精致但又没有冲击性。
张开嘴。牙上没有口红或异物。
衬衫的领子是对称的。
扣子没有扣错。
裙子没有明显皱褶。
丝袜没有任何划痕或破洞。
这个丝袜是老公送给自己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是皮尔八岁那年。
他们夫妻第十个纪念日。
斯亚满意点点头，走出房间，看着餐桌前吃饭的老公厚里·爱德。
吃饭的人有着饥饿被抚慰的满足，眼睛一直盯着终端。
斯亚笑着摇摇头。
厚里一直这样，喜欢吃饭的时候看新闻。
真让人担心。
斯亚走过去，坐在了厚里对面。
唇线娇柔的红唇送出温柔的声音：“老公，今天的早饭怎么样？”
对面的alpha没有抬头，塞着早餐的嘴忙里偷闲：
“还行。”
“煎蛋有点老，你最近好像没有什么进步。”
“确实，最近我也查了好多种方法，但是吃着确实还是有点老。”
斯亚看了一眼厚里盘里没有了煎蛋，有些开心，这次毕竟吃完了。
“老公，吃饭的时候，别看新闻了。”
斯亚有些担忧。
“这样久了会消化不良的，对胃不好。”
“嗯。”
厚里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终端，倒是身前的饭吃了七七八八。
看着眼前的人，斯亚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如果是儿子，至少会放下终端回自己几句话。
罢了，厚里工作辛苦，有时候还需要应酬，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喜欢刷刷终端。
妈妈和婆婆说得有道理，像厚里这种，不在外面乱/搞，也不乱发脾气的alpha，真的是很少了。
自己选择的是厚里，真的很幸运。
但是，要是厚里能放下终端，和自己多说几句就好了。
她都不记得上次和他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斯亚努力将杂乱的思绪清除。
斯亚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老公，你先吃，我先走了。”
今晨还有一个会议，得赶紧走了。
吃早饭的人随意嗯了一声，抬眼看了一下。
今天她穿的还行。
然后继续看着终端。
今天早上的会议要讨论专家李林的新课题——调查人们对新政的看法。
说到新政，其实斯亚没有太关注。
自己的课题进行到了关键，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不过李林是自己的上司，到时候免不了自己还要帮他干活。
但是斯亚应付得来，也能接受。
没办法，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等着会议的开始。
时间已经过了，原定八点开始，现在已经八点一刻了。
会议室里开始有了小声的交流。
“斯亚，你的课题听说目前的结果挺不错的？”旁边的一个beta凑近小声说道。
“真是厉害啊。”
这个人和斯亚是同一批进人种与社会研究所，学历没有斯亚高，只是个硕士。
人种与社会研究所，简称人社所，之前是主要进行不同城的人种社会学课题。
“还是关键阶段，不好说。”斯亚非常谨慎，又很谦虚。
旁边的beta语气有些酸：“你真好啊，长得漂亮，硕士就生了儿子，还是个alpha，儿子现在也去了中心城的名校，老公老实能/干。”
“你后面还考上了中心城名校的博士，真是厉害啊。”
“omega就是不一样。”
旁边的人停了停，又补充一句：“beta女性现在也不一样了。”
说完饱含深意地看了一圈会议室里所有的女性。
斯亚没有接话，看着自己的超薄终端。
“你入所这几年，申了得二十个课题了吧，都很好的结题了。你现在手头有几个课题呀？”身旁的人还在旁敲侧击。
斯亚侧脸看了看旁边的人，这个人叫叶特，是个beta，也是个男性。
人倒是不坏，就是特别喜欢打听别人的工作情况，说一些酸里酸气的话。
现在的人，有4种性别，omega都是女性且有腺体，alpha都是男性也有腺体，beta有男有女，但没有腺体。
omega有孕育生命的能力，beta女性几乎不能怀孕，但这几年beta女性生育率不断攀升，快要与omega持平。
但是beta男性的不/育/率没有太多改善，甚至有了轻微的升高。
斯亚决定转移话题，刚要张嘴，会议室的门开了。
来的不是李林，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omega。
“大家好，李林专家因为个人原因已经辞职了，以后将由我接管这个组。”
“我叫韦克特。”
会议室响起一片吸气声。
这个人是中心城人种与社会研究所的专家，在她们领域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怎么突然来了八城？
韦克特穿了一身连衣裙，纯色，头发看起来随意但听话地垂到肩膀，修饰着修长的脖子，延伸出一张看起来有攻击性但精致的脸。
脸上的皮肤光滑服帖，除了眼里的锋利与风霜，这人看起来不超过35岁。
韦克特坐下来将终端投影：
“3106年，首席执政官尝试推行人与异变种人共处且通婚的新政，在第九城试行。不是很顺利。”
“经过民意调查，推行了异变种居住证，由异变种所把关，政府发行。”
“3107年，再次尝试推行人与异变种人共处在第八城和第九城试行，结果很不错。”
“咱们八城作为新政改革的先锋区，政府那边很重视。”
“到了3110年，新政全面推行，距今也五年了。”
“是时候尝试推行通婚政策了。”
“斯亚。”
斯亚带上标准笑容回头看向坐在圆桌中央的韦克特。
“你现在正在做beta婚恋的课题吧？”
“是的，韦克特专家。”
“是个很好的课题。你应该还没结题？”
斯亚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把你现在的课题丰富一下吧，作为我们新政试行的试探，把异变种也纳入研究对象吧。”
斯亚正想委婉拒绝。
“现在联邦宪法已经更改，对人的定义，已经包括了自然人和异变种人。你如果只做自然人，现在来看，你的结果从样本开始，就已经有严重偏倚。”
斯亚找不到一个更加正当的理由拒绝。
确实是这样。
如果人的定义已经更改，那自己现在的数据，就有了很大问题。
但是——
“虽然新的宪法正在草拟，但是定义的修改，已经是板上钉钉。”
韦克特语气软下来。
“我这是在帮你。”
斯亚仍然保持着妥帖的微笑。
这么多年做课题的经历，教会了她如何在适合的时间，抓紧时间调整方向。
不然会血本无归。
“好的，谢谢您。”
韦克特满意的点点头。
“大家针对通婚的新政，都着手申报课题吧。我们需要科学的方案，来指路。”
斯亚跟着人/流走出会议室，想着自己如何调整调查方案。
共处全面推行也才五年。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和异变种人婚恋。
斯亚用终端给厚里发消息：老公，工作好不顺利。
厚里那边很快回了：工作哪有顺利的。别整天想好事，想着怎么解决才是关键。
斯亚毫不意外这个回复，正要收起终端开始工作，厚里又发来消息。
【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斯亚低头看了一下小腿，回消息。
【喜欢，很耐穿，谢谢老公】
厚里【你喜欢就好。】
厚里【最近出门多注意一下，八城最近有些奇怪的组织，你别被骗进去了。】
厚里【好像是什么邪/教组织。】
斯亚没有回复。
看了厚里的消息，更加烦闷。
但是老公说的很对。
他确实很多时候更理智，也更了解社会的动向。
斯亚刚刚要开始办公，一个没有备注的语音通讯打了过来。
犹豫了一下，接通。
“请问是斯亚·爱德女士吗？我们这里是联邦警察局。我们发现了一具干尸，怀疑可能是您的儿子。”
天昏地暗，耳鸣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儿子皮尔前几天还和自己发了消息，说有了喜欢的人。
“请您和您的丈夫尽快到第二城A星联邦警察局分局确认尸体身份。”
“不好意思，警官，我的儿子应该是在中心城的S星上学，不可能出现在第二城。您应该是搞错了。”
斯亚勉强理清思绪，不能排除是警察失误，也不能排除是一场骗局。
“您如果有其他担心，可以拨打我们官网上的官方通讯方式进行询问。请您确认信息后，尽快前来确认身份。”
“我们怀疑您儿子被牵涉到一场连环谋杀案中。”
终端落在了地上，“爱德夫人，您在听吗？请您回复一下。”
斯亚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办公桌上的超薄终端，检索第二城A星的官网。
翻到了官方联系方式，她捡起终端，比对了一下。
斯亚脑海一片空白。
世界沉默而又轰鸣。
斯亚冲出办公室，同时给厚里打语音通讯。
那边一直是忙音。
斯亚设定程序一直拨打。
自己现在的状态不能驾车，斯亚坐着公共磁悬浮和星际舰，来到了第二城A星的警察局门口。
这个不断有人出入的警局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只要斯亚进去，她就会失去她最宝贵的人。
斯亚不敢进去。
她的双手仍然在抖，缺氧的感觉锁住自己的脖子。
烦躁的扯了扯领口，企图让呼吸更加通畅。
数到十，我就走进去。
斯亚给自己说。
一
二
……
警察局里面聚满了人，尤其是停尸房。
停尸房门口的警察皱了皱眉头，用双手捂住耳朵，但很快就把手放下了。
根本没用。
哭声此起彼伏，感觉把灵魂都嚎出来了。
第二城仿佛在闹鬼，虽然这个说法已经很远古了。
但是太奇怪了。
最近不停在城市的各种离奇角落，能发现干尸。
警察想了想最近的天气，虽然已经开始回暖，但也不至于能让人在不发臭的情况下，就自然形成干尸。
听负责的同事说，好像这些人都没死几天。
大部分都是年轻的alpha。
“布克，你说说，咱们不会哪天也？”旁边的同事用肘部怼了怼正在皱眉的警察。
布克嫌弃地看了一眼蒙恩滕：“我这种年轻的alpha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蒙恩滕气得踢了一脚布克：“我老吗？我才36，是黄金年龄。”
布克没有再理会，他视线转向了一个哭得非常失态的omega。
倒不是说哭得有多响，只是omega原本穿得非常得体优雅，此时跪坐在地上，裙子擦到了地上的灰，丝袜也破了一个大口，还有竖着的划痕。
她趴在一具皱皱巴巴的尸体旁边，哭得表情非常狰狞，鼻涕和眼泪抹在手上、滴在衣服上。
头发也乱蓬蓬的，看上去像是自己抓乱的。
那个omega进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来报案找东西的。
因为她面容精致，举止优雅，语气只是有些慌乱，如果忽略颤抖的尾音。
她温声细语地要求确认一下：“警官，我今天收到了警局的通知，这是我的身份卡，您能确认一下，是否有警官通知过我吗？”
omega不好意思地解释：“您也知道，最近诈骗手段都很离奇。”
但是肯快，omega的仪容绷不住了。
警察刷了omega的身份信息后，一脸歉意。
omega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个叫斯亚的，是自己来的？孩子爸呢？”蒙恩滕一脸看热闹地盯着那个失态的omega。
布克白了他一眼：“你这么想知道，你去问？”
蒙恩滕自讨没趣，不再说话。
两个停尸房的警察看着一群人边认尸边哭，哭声、咒骂声、道歉声揉在一起。
布克看了看时间，这一批进来的时间差不多了。
说是认尸，其实也就是让家属来取一下相关组织，和尸体测亲缘。
家属进来之前，会收到确切的结果。
布克和蒙恩滕一个个把家属往外劝，外面的同事会和家属商讨尸检的事情。
最后二人来到了斯亚身边，还没开口，跪坐在地上的omega突然抬头：“你们查到凶手了吗？”
红肿的眼睛尽力撕开，恨意迸发，脸上有印痕和一些质地有些黏的液体。
红色的鼻头和破坏唇线的口红让omega看起来又老又丑。
像个疯婆子。
布克和蒙恩疼同时出现了这个想法。
布克也是被omega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愣，说：“还，还没有。”
omega突然从地上起来，因为起得突然，摇晃了一下：“谢谢你们，我想了解一下我儿子具体情况。”
斯亚离开停尸房。
蒙恩滕小声嘀咕：“刚刚哭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这瞬间就冷静了。这omega是不是有点病？顶端推送不是说过生了孩子的omega精神更稳定吗？”
布克回神：“人家说的是生了孩子，精神力异变概率下降，现在连异变都是正常生理过程了。你多看看新闻，多看看书吧。”
两位警察收拾好停尸房，来到重案组接待室时，看到斯亚旁边，多了一位中年alpha。
“各位警官，真的谢谢了。孩子妈妈现在有点太受打击，她刚刚说的胡话。我们都是守法公民，肯定不会想去杀人。”
中年alpha气质成熟，安抚着被冒犯的警官。
“您也知道，女人总是更感性一些，也更脆弱。”
警察点点头，并表示毫不在意。
斯亚仿佛没有看到被递过来的台阶：
“我没有说胡话，谁杀了我儿子，我也要让他偿命。”
厚里头疼的看着自己满脸泪痕的配偶。
“行行行，咱们先不谈这个，我们先让警官采集信息，帮助他们尽快破案。”
厚里没有拿烟的手轻轻拍着斯亚，又吸了一口烟，看起来仿佛被烟吸走了生命力。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
希望大家感兴趣的话收藏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