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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情歌怪 ...

  •   把吴患者送回别墅后,苏白洲又看着人吃了药,才从吴患者家里离开。
      她看了眼时间,将近凌晨四点。

      顾不上心疼打车的费用,她在路边又用打车软件下了单。等了近五分钟,才有司机接单。
      她站在路口等了会儿,上车后,后脑勺刚沾到椅背,就忍不住要阖眼。司机外放的打车软件又在这时响起了提示音,让夜间打车的乘客注意安全,尽量在乘车过程中保持清醒。

      苏白洲脑海一闪而过近期电视报道里打车遇害的新闻,犹疑了下,还是勉强睁眼,让自己保持清醒。
      司机跟着导航走,沿着大桥,又开回了刚刚出车祸的地方。苏白洲看着还倒在地上的摩托车,忽然想起了什么。
      “师傅,”她指了指窗外摩托车在的地方,“晚上如果没人下单,一般出租车会经过这地儿吗?”

      “咱们跑凌晨单子的一般都不会动,等接了单才出发,免得费油。” 司机随意瞥了眼窗外,“不是,广州大桥凌晨哪有人会不开车来?去哪都不会来这拉客。”

      苏白洲轻轻“啊”了声,道了谢。
      也不知道江沉晚上进的那辆出租车,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
      她想起刚刚江沉晚问的那句“车坏了”,或许指的不一定是他的摩托车,而是吴患者的车。那句“怎么走”,也可能是在询问她打算如何回去。
      这种想法似乎有些过于乐观,也无从证实哪一种才是正确的,她便没再继续回放刚刚发生的事情。过了会儿,车停在她住的小区门口,她确认支付了订单后,脚步虚浮地上了楼梯,回到家中。

      小八晃着尾巴从她住的房间里出来迎接,她也没力气再去回应,拖着身子到放狗粮的食盆提前把第二天的狗粮放满,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再一次黑下,她迷迷糊糊还以为是自己半夜又醒了,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发现自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她翻了个身,感觉自己还能睡会儿。眼皮刚要合上,小八一个箭步从房门口蹦了进来,精准压在她的身上。
      苏白洲偏开头,躲过小八拱过来的脑袋,“粮又吃完了?”

      小八极为热情地叫了声。

      苏白洲又躺了几秒,才勉强掀开被子,挪开小八的爪子,从床上起来。

      小八跟着下了床,等她穿好拖鞋,蹦蹦跳跳地就往客厅外跑。
      苏白洲边伸懒腰边往外走,前脚刚迈入客厅时,举起的手僵停在半空中,整个人愣在原地。

      客厅的地板上,水深得可以没过小八的整只爪子。走廊的门槛挡住了部分溢出的水,但还是有一些已经渗到走廊的木地板上。
      苏白洲租的房总共二十平米,室内的装修也有些年头。地板的瓷砖还好说,周围的墙壁被水一泡,几处都直接鼓了起来,墙皮小片小片地脱落,雪花似的浮在水面上。

      小八似乎还觉得淌水挺好玩,在客厅跳了几圈后,又跑到苏白洲身边,抬起爪在她裙摆处摁了几个湿漉的爪印。

      苏白洲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闭上了眼。
      是梦吧。

      她祈祷了几秒,希望再睁开眼时,刚刚的画面都可以消失掉。然而睁眼,小八已经又快乐地在客厅里淌水转圈。

      苏白洲这会儿睡意彻底没了,快速开始找寻地板上水的来源。
      她租的地儿没有厨房,除了卧室对面的厕所以外,没有别的能来水的地方。思索片刻,她把视线挪到阳台的水龙头,开关果然拧向了最大水流的一侧。

      她淌水快步走到阳台处,把水龙头拧上。才发现阳台小八平时吃粮的地方,装水的盆已经空了,漂浮在水的上方。
      小八像是后知后觉自己做错了事儿,躲在远处偷偷看她,不敢过来。

      苏白洲看着空了的水盆,气顿时消了大半。
      她平时工作太忙,有时甚至会累到忘记给小八填满粮和水。昨天只放了粮,又睡了一整天,小八没地方喝水,只能在阳台打开水龙头。
      大概是只学会了怎么把水龙头打开,喝完了就忘记关上,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

      苏白洲站了会儿,平复下心情后,还是冲小八招招手。
      小八试探着走了过来,圆黑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它,抬起一只爪轻轻搭在她裙摆上,
      苏白洲没忍住,唇角翘起,在它脑袋揉了揉。

      “小八来,姐姐教你怎么关水龙头。”苏白洲慢慢揽着它,靠近水龙头,用手握住开关,向右拧开后,又向左关上。“向右是开,然后再往左拧,不出水的话,就是关了哦。”

      小八目不转睛地看着,尾巴在水面拍打起水花。

      “以后喝完水,要记得关水龙头,好不好?”

      小八汪了一声。

      苏白洲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可以走了。小八看出她这会儿没脾气了,又恢复没心没肺的模样,跑到客厅继续淌水玩儿。

      收拾一地的狼藉,又耗费掉她近一晚的时间。
      把所有水扫到阳台的地漏处后,客厅脱落的墙壁和走廊的木地板才让她头疼。且不说维修的费用,这间房的房东本身脾气不好,如果看到这幅画面,可能会让她直接卷铺盖走人。

      苏白洲打了几个维修的电话,师傅都不愿意大晚上再来跑一趟。
      她只好下楼找报刊亭买了一厚沓过期报纸,先铺在地板和墙面对付着。折腾了一晚上,她也没心情给自己弄点什么吃,喂好小八后,简单洗了个澡又继续睡了。

      这晚睡得并不踏实,她总觉得又听到水龙头打开的声音,惊醒几次,发现小八在旁边才重新躺下。

      第二天又是从早班到晚班,她草草带了一袋小面包出门,小八晃着尾巴跟了上来。
      进医院大门后,小八照例等在了医院广场中央的喷水池边,她上了楼,进到办公室开始会诊。

      周末会诊的人格外多,抑郁倾向占了大半。
      苏白洲工作的杏林医院以精神心理科出名,是唯一一家心理科室的医生也拥有处方权的医院,和海外对标,因此就诊的人格外多。
      大概是听说她这里加号最容易,临近中午,又有几个病人来加号。苏白洲一一同意,等全部会诊完,又到了查房的时间。

      她一上午只在早餐吃了份小面包,再加上昨天一整日没有吃饭,这会儿也有点儿撑不住。想着查完房就去吃午饭,她负责的精神分裂病房内,一名强迫症患者因为护士在修理指甲时有一处没有剪平整,他用牙齿将手指上所有的指甲撕扯下。

      一名患者的发作直接影响整个病房其他病人的状态,她和护士处理好患者的伤口,又开始安抚其他病人的情绪,等到全部结束,又开始下午的会诊。

      她只能又靠小面包撑过了下午,挨到下班的时刻,她提前点了外卖送到家门,把今天的档案整理存档后,离开了医院。
      下雨的天气,傍晚夕阳似火。小八见到她出来,极为热情地叫了声,晃着尾巴跟上。
      苏白洲想到自己点了份喜欢的外卖,心情好了几分,给小八套上牵引绳后,还停在路口边想举拍一张夕阳的照片。

      然而她刚举起手机时,就打进了一通电话。

      她摁了接通,男声从话筒传了出来。
      “是苏白洲吗?”

      苏白洲犹疑了半秒,又看了眼号码,发现显示是当地警局。
      “是的。”
      她很快应下。

      “是这样,昨晚在滨江路口发生一起车祸,监控显示您当时在场。”对面是公事公办的态度,“需要您现在过来做笔录。”

      “...可是,”苏白洲有些懵,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抿了抿唇,“车祸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我是后来接到...”

      “具体情况麻烦您到警局做笔录时再详细说明。”

      对面语气生硬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派车来抓她,苏白洲听出没有任何周转的余地,轻轻叹了口气。

      想到泡汤的晚饭,她瞬间心情从山峰跌至谷底。
      从医院去警局要坐公交,她没办法带上小八,只能原路返回到医院,先将小八托付给保安亭看守的大爷,再独自出发。

      去警局的路上,她正好又赶上晚高峰。车厢内混杂的气味让人直反胃,好不容易下了车,她只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
      被警察带到做笔录的地方,她简要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完整叙述了一遍。从警方的陈述中,她才知道昨晚吴患者不止是撞到了一辆摩托车,连带路侧的围栏和固定垃圾桶都一块撞坏了。

      她从做笔录的地方出来,见到了吴患者。对方大概是知道自己只用赔偿一点费用和吊销驾驶证,不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这会儿状态还行,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

      苏白洲真的没心情和他笑,这会儿只想吃饭。她坐在外面的等候区内,闭眼歇了片刻,又被人叫起来去填资料。
      她只觉得自己每挪一步,脚上就跟灌了铅似的,想要快点回家吃那份外卖。然而填好自己那一份后,负责收资料的工作人员检查了一遍,“啧”了一声。
      “这个人怎么没填出生年月日?”

      苏白洲没听进去,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离开。
      “打扰了,请问我还需要呆在这里吗?”

      “稍等一会,”工作人员皱眉,“等我找这个什么,江沉晚,等他把资料补齐了再说。他这会应该还在做笔录,等...”

      苏白洲倒是不知道江沉晚也来了,或许是在自己阖眼休息时去做的笔录。大概是饿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听完对方的话,竟低头看了眼对方填的资料,发现空着的那行是出生日期,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
      “1992年,11月3日。”

      工作人员愣了下,苏白洲索性破罐破摔,补充道。
      “他的出生年月日。”

      “不是,”工作人员笑了,“你这随便扯一串数字,我也不能就填上去了啊?”

      “这就是他的出生日期。”苏白洲一时也想不到太好的借口,看了看周围没人,硬就着头皮接着小声道,“...他是乐队的主唱,我是他的歌迷,所以知道。”

      “乐队?”
      工作人员将信将疑。

      “乐队,”苏白洲肯定地重复了遍,“我超喜欢他们的。”

      工作人员没接话了,眼神稍稍游离,似乎有些动摇。

      “...是真的,”苏白洲见有机会,又认真地编,“我从高中就喜欢他们乐队了的来着,他们每一首歌我都会唱这个样子。”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

      苏白洲耐心地加筹码,“江沉晚身份证号我都能倒着背,出生日期是打死我都不会弄错的,你就相信我好了,真的。”

      她靠想吃饭的信念继续叨叨,话还没说完,江沉晚的那份资料就被一只修长的手从她面前抽走。

      苏白洲噎了下,下意识跟着纸离开的方向抬头。
      就看见江沉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身后一点距离,单手揣兜,站得随意,拎着那份资料扫了眼。
      而后挪开视线,和她的对上。

      他脸上的伤还没消,唇角处的伤大概也没处理,这会儿已经有些结痂。本身就带着冷漠的气场,脸上的伤让他看起来更不好接近。

      然而此刻,江沉晚盯着她,轻挑眉。

      “是我歌迷?”
      他随手将那份资料放回桌面,视线却始终没离开过她。

      苏白洲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一片空白。
      男人似乎也没想让她说什么,手搭在她站着的台面一侧,距离不近不远,垂眸看着她。

      “我身份证号,你倒背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的背景是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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