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Smart叟

2、所谓前世今生

　　“皇上，如今这天下您已夺得，大权在握，美人环绕。您还想要什么？”秦染拱手俯身立于皇帝寝殿中。
　　“秦染，我想要你。”
　　秦染后退一步，直起身，抬首，“皇上您说笑了，臣愚笨，自是不配继续辅佐您了。”
　　“秦染！你一口一个皇上，是不顾我们往日情分了吗！二十年啊秦染，二十年的小心翼翼，二十年的咬牙隐忍，二十年的步步为营，二十年的精心筹谋！如今终于夙愿得偿，你说你要走？朕告诉你，不可能。你若走，朕便派精兵捉拿，你跑一次，朕捉一回。天下之大。你哪也去不了！”楚临风将桌上的茶杯掷在地上。“砰”，茶杯应声而碎。碎片飞溅，堪堪划过秦染眼侧，丝血冒出。
　　抬手轻抹血丝，秦染怔怔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得肆意，一如楚临风登基之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逃不掉。可若臣一心寻死，皇上可还留得住？”
　　楚临风不语，坐在桌前，低眸看着眼前那封折子。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君居庙堂，臣处江湖，自此山高水远，今生不复相见。
　　“朕准了。秦相心向江湖，朕哪里能留得住。只愿秦相说到做到，今生不复相见！”楚临风提笔，在那人飘逸的字旁狠狠地写下：准！
　　“谢皇上隆恩！皇恩浩荡，臣定如皇上所愿。”秦染定定地看着眼前人，一字一句。

　　秦染就这么走了。带走了他的书童，还有初识时楚临风赠他的一枚玉佩。

　　十年后

　　“公子！宫里消息说，说......”
　　“说什么？”秦染手捧茶盏，静静地看着远处云雾浩荡。
　　“说是皇上他不大好了。”书童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眼前这人。
　　“当啷”一声，茶盏被人松开，落在桌子上，茶水洒了一地。
　　“他才四十岁，如何能不好？”秦染将些微颤抖的手拢在袖中，声音平稳。
　　“公子，情深不寿啊。”
　　“......”
　　“公子，回去看一眼吧。”
　　“既约好此生不复相见，回去不过是徒增烦恼。”
　　“公子！”
　　“好了，莫再多言，下去吧。”

　　十日后，皇帝驾崩。

　　深山中，那人似有所感，屋外月色正好，掀帘出屋。遥遥望去，夜空中，帝星黯淡。
　　转身回屋躺下，闭眼安神。
　　第二日太阳升起，阳光洒在屋中人身上。那人却并未如往常一般睁眼，胸前已无起伏，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玉佩。

　　此生不复见，我们，下一世再见。

　　何莫看着眼前年轻却憔悴的人，“秦染，你何必呢。你们都是男子，本来就不为世俗所容，他楚小将军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因为你去承受本不需承受的流言蜚语？三日后他成亲，你也该放下了吧？”
　　“放不下又能如何，原是我欠他的，这辈子我就是来还债的。”秦染放下手中的药碗，“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从儿时便暗自倾慕的那个人啊，如今也要娶亲了。

　　夜间，忽然有人敲窗。秦染披了件外衣，推开窗，看到楚临风倚着窗户。
　　“听闻你要娶亲？”
　　“是。”
　　“恭喜。不知能否去讨杯喜酒，沾沾你喜气？”
　　“自然。”
　　“那，三日后见吧。”
　　夜风微凉，窗子旁的人走了，留下秦染和一张大红的请柬相对。

　　三日后
　　秦染把请柬递出，经查验后走进将军府。 将军府喜气洋洋，宾客来来往往，连端着菜肴的丫鬟发间都插了一朵红花增添喜气。
　　秦染不愿再看眼前的热闹，选了条僻静小路，躲开刺眼的双喜字。
　　终于安静下来，秦染长长舒了口气。小路走到尽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秦染正欲转身，却被人捂住口鼻。迷药的味道冲进鼻腔，还没来得及挣扎，秦染就失去了意识。

　　睁眼，满目皆红。
　　秦染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边一人背对着他坐着。
　　“楚临风，这是何处？”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本应该在前面迎接客人的楚临风。楚临风定定地看着秦染，轻抿着嘴，没有回答秦染的问题。
　　“楚临风！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做什么！”
　　“洞房，”楚临风突然开口，“这里是洞房。”
　　“洞房就洞房，我在这里做什么？你妻子呢？”秦染看了看周围的布置，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不是就在这里么。”
　　“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人吗？难不成你娶了个鬼？”
　　“你......”楚临风一时间语塞。“你不是要还债么，便以身相许吧。”
　　“楚小将军，这可开不得玩笑。老将军怎么可能让你娶个男子？而且，你这不是正好遂了我的愿了么？”
　　“你口中的老将军如今正给你包银票呢。男子又如何，我父亲不是那顽固不化之人。还有，谁说只是遂了你的愿了？”
　　楚临风轻笑，看着秦染惊讶的神情，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塞到秦染手中。“秦染，你嫁不嫁我都要娶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秦染笑了，揽住楚临风的脖子，让他一同躺在大红的床上。然后，翻身压上。
　　“楚小将军，谁娶谁，可真的不好说啊。”
　　“秦染！我堂堂一个将军，怎么可能在下面！”
　　“秦染！唔......”

　　门外的丫鬟：非礼，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