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后我给男主当妖宠》薏粒豆

79、蛇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窦果抿抿嘴，拍拍子鱼的肩，而后转身。子鱼还留在原地等待奇迹的发生。

　　窦果走了一会，脚步一顿再回头，花瓣纷飞中，子鱼的身影如同另一棵树一般陪伴在那棵梅树旁边。

　　窦果略略低头，伸手按住胸口波涛汹涌的痛意。等痛楚稍缓，才慢慢走出梅园。

　　等待的痛楚，或许只有相同境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可那种感同身受，她从来都不希望是自己。

　　除了茶店，窦果直接拐进一家酒肆。

　　卖酒的老板娘听说是个树妖，具体是什么品种的树，窦果没认真问过，不过她酿的梨泛白是真的好喝，酒烈而醇香，让人回味悠长。

　　“这几年来，每月都要光顾一下小店，风雨无阻，怎么最近有一段时日没瞧见你？”老板娘化成人形后风情万种，犹如弱柳扶风般飘到窦果身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真身的妖气，没想到你竟然是鹤族！”

　　窦果接过老板娘手里的梨泛白，笑吟吟丢一块妖界通用的灵石给她:“鹤族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惊讶？莫非鹤族在这修罗岛还有什么优待不成？要不，这酒给我打个折？”

　　老板娘立刻将灵石塞进袖子里，笑道：“也难怪你不知道，毕竟那时候宣明界和妖界重叠的时候，你还小，所以不知道这鹤族的厉害！”

　　窦果心里一咯噔。

　　若说此事，她的确有些地方不清楚，但有些地方也清楚的很。

　　比如她作为一只大气运之妖，被那少年剑君借助她的力量化解了娑萝界的危机。

　　再比如因为少年剑君因为将娑萝界的结界放在宣明界，导致宣明界同样遭遇了无妄之灾，无数妖族和妖兽不用通过飓风和天雷，便来到宣明界肆虐。

　　人和妖力量悬殊，仙门的力量虽然可以和妖抗衡，但比起天生为妖，数量差距有太大，所以这些年妖族和仙门逐渐寻找到一种平衡，只要对方老老实实，彼此都不愿先出手挑起纷争。

　　“唉……”窦果拍开酒封，“这世间熙熙攘攘，谁又能说谁对谁错呢！”

　　“听你这话，莫不是也知道当年的事情？”老板娘凑过来，“到现在为止，咱们这些流落在宣明界的妖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你们鹤族在妖界的地位，仅仅低于妖王龙族……”

　　窦果一口酒喷出来，幸好老板娘躲得快，否则一身花蝴蝶似的漂亮衣服怕是惨了。

　　窦果随意地用袖子一抹嘴角，震惊大于错愕：“鹤族实力这么强？”

　　老板娘神秘一笑：“还以为你知道些什么呢！鹤族根骨天生异与众妖族。如化形来说，所有的妖族，就连王族龙族的子嗣，也是先以妖的形态出生，待修为到了才能化形。可……你们鹤族，从蛋里出来即可化为人形……而且，在修仙一事上，你们鹤族就如同天生能与天地沟通，妖法修为的进度都远远高于其他妖族……”

　　窦果低喃：“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不过……”老板娘压低口吻，“也正因如此，树大招风，许多妖族都暗里给你们鹤族下绊子……等到你们族里出了一个大气运之妖时，针对你们鹤族的势力恰好达到顶峰……”

　　大气运的鹤妖？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窦果掂量着手中的几块灵石：“然后呢……”

　　老板娘低头睨了一眼窦果手中的灵石，轻轻将她的手一推：“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毕竟那时我年纪小，还不曾化形。你若真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倒是真有个地方可以问道。”

　　窦果直接将灵石塞进老板娘胸口，笑眯眯：“愿闻其详……”

　　老板娘四下一看，低声道：“你们凡间有个地方建的有狐狸庙，那庙里的老狐狸来历可不一般，若你真想知道这些旧事，去那里试试！”

　　窦果挑眉抱拳：“多谢！”说罢，又从柜台上多拎了一坛梨泛白，在老板娘的默许中，出了酒肆。

　　谁知刚出门，就被一个气喘吁吁的人扯住。

　　“等……等……等等……”那人扯得窦果一踉跄，差点摔了酒坛。

　　“你不是子鱼店里的茶博士吗？”窦果轻轻震开他的拉扯，“别急，等气喘匀了再说……”

　　“掌……掌柜的……让小的们四处来……寻客官……”那人面红耳赤，“说梅园……梅园……”

　　窦果一喜。莫不是她的血有了效果，梅园里的那棵枯败的梅树复苏了？

　　窦果如风般消失。

　　那人盯着突然不见的人影，嘴里还兀自说着：“梅园……出事了，请客官……尽快离开这里……”

　　他的话随风飘落在空中，那本该听见的人早已如一阵风卷进茶店的后院。

　　子鱼的茶铺一向颇有妖气，来来往往的妖族很多。实在是因为许多妖族以妖兽为食，大油大肉的吃多了，所以容易腻得慌，喝点茶刚好去去油。

　　可当窦果穿过茶店大堂时，一个妖也没有，这种反常的情况让她的脚步慢下来。她警惕地穿过庭院的花草，慢慢靠近梅园。

　　然后她发现梅园的结界已经没了。

　　窦果心下一惊，迅速进了梅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充斥在鼻端。她绕过几株盛开的梅树，子鱼的身影出现在她眼中。

　　窦果松口气。这些年，她依靠子鱼良多，在心底，她早已把他当成朋友。

　　子鱼背对窦果，站在那里，怀里似乎抱着一个人。

　　窦果嘴角扬起微笑。看来，那个被子鱼仅仅抱住的人应该就是他等待良久的人。太好了！

　　窦果想，这个时候应该不适合过去吧，她可不想当电灯泡。于是，她悄悄躲在一棵梅树后，看着那久别重逢的两人抱在一处。

　　没了结界，温度无法维持，炎热让梅园里的许多梅树都有些耐不住，一棵棵看起来蔫答答的。

　　窦果叹口气。这子鱼，怕是用了很大的妖力，才能配合着她的血复苏了那棵梅树。也不知子鱼心中的梅树化成人形是什么模样！

　　窦果漫无目的地想了一会，偷偷一看那拥抱在一处的两个身影，发现他们仍旧保持着先前的样子。

　　窦果眉心一皱。

　　不对！

　　她迅速而警惕地靠近子鱼，那股血腥味越发浓重，待走到远离子鱼约摸三米的距离，她终于看见子鱼双脚下有个小小的圆圈，圈内全是血，如同一种咒法。

　　“子鱼……”窦果低喃着转到侧边，然后僵住。

　　子鱼怀里抱着的哪里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蛇头人身的怪物，而那怪物的嘴正和子鱼仅仅贴在一处，子鱼的妖力正源源不断地被怪物吸入腹中。

　　“子鱼……”窦果一捏法诀，数道灵光在空中变幻成锐利的羽箭，从四面八方射向怪物的后背，却在距离怪物半米的时候纷纷受到阻碍。

　　窦果用力逼近羽箭，那厢怪物忽然一掌打飞子鱼，折身看向窦果。

　　它一双血红的蛇眼将窦果整个包裹其中，嘴里发出桀桀笑声：“没想到，这小小的鹧鸪居然真能帮我找到你……”

　　窦果单手捏诀，瞬间闪现在子鱼身后，将他揽入怀中，低声唤道：“子鱼……子鱼……”

　　子鱼面色惨白，显然已经有出气无进气。窦果立刻用灵力护住他心脉。

　　子鱼幽幽醒转，涣散的瞳孔缓缓聚集在窦果脸上：“没……没用的……果……”

　　“别说话……”窦果咬紧嘴唇，将灵力源源不断输给子鱼。

　　子鱼用力抬起鲜血淋漓的左手，一把抓住窦果捏诀的手，努力扬起一个微笑：“够……够了！果……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子鱼，子鱼……”窦果眼看着怀中的子鱼慢慢变成一只鹧鸪鸟，而后一阵风来，瞬间湮灭。

　　“子鱼……”窦果喃喃，眼神一转，冷厉地看向那仍站在血圈之中恢复力量的蛇妖怪物，右手伸向腰间，抽出出自空龙天尊之手的落云剑，飞刺向蛇妖怪物。

　　落云剑，经由雷隐寺佛光普照，专门杀妖诛邪。

　　“哼……千年不见，没了大气运的你，居然修了仙法？”那蛇妖怪物不敢和窦果硬拼，一面设下屏障阻挡落云剑，一面缓缓沉入血圈之中，“我们的账，日后再算……小白鹤，后会有期……”

　　话毕，那蛇妖怪物彻底消失在血圈之中，失去攻击目标的落云剑兀自飞回窦果手中。

　　“蛇妖……”窦果咬牙切齿，“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风来，天地间飘洒的梅花落在窦果的手掌心，她陡然握紧拳头，下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等窦果再出现的时候，正是夜晚，雷隐寺的寒冰洞口空龙和尚望着远处快速靠近的飞剑，道一声佛号。

　　等窦果从飞剑上跳下，一盏温热的茶递到了鼻子尖：“你灵力耗费过多，这是稳心茶！”

　　茶烟袅袅，窦果沉默着接过，本想一仰而尽，却不甚被呛得连连咳嗽。

　　空龙和尚轻轻帮她顺背：“世间万物，自有定数。有些事无需太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