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后我给男主当妖宠》薏粒豆

70、入梦

　　南宫嵊皱紧眉头，正待一把抓住窦果，却发现抓了个空。

　　那厢窦果正被冬粤揽了脖颈，回头冲他道:“小子，她可是我回妖界夺回一切的筹码，倒是不枉费我费劲心力用缗芸草将苏乙的功法渡到她身上！白青，你放心，我一定会回去救你的……”

　　“放开她……”南宫嵊大怒，灭魂刀出，混乱中升起团团雾气。

　　“灭魂刀……”凌尘只来得及打昏苏曼，便看见紧追冬粤的南宫嵊，正待冲上去，却被一把浮尘拦住，一回头，和满目狰狞的木筠真人对个正着。

　　木筠真人披头散发，一张满是沟沟壑壑的老脸在金光中忽然开始变得年轻:“凌尘，新仇旧恨一起算吧……我答应过她，在她有生之年绝不寻你，如今，她已去，我带你去陪她……”

　　巨大的爆炸声从木筠真人和凌尘中间爆发，剧烈的无差别攻击逼迫南宫嵊顿了顿身形，只是这一顿，变故迭生。

　　一道明亮的光芒将窦果包裹其中，冬粤被拍飞，震惊地喊道:“剑君……你当真没死？”

　　被下了禁制的窦果同样震惊地看着救了自己的人，正是林白，而非镜灵。因为镜灵的目光是痴傻呆滞的，而林白，则锋芒难掩，一如他最初从黄昏林里救她之时。

　　“别怕！”林白如是说，一挥手，巨大的剑气横扫千里，密室外一片妖物的哀嚎声中，他略略皱眉，低头轻轻抚摸窦果的发，目光复杂，好半晌才低声道，“你长大了……”

　　长大是什么鬼？窦果若不是被下了禁制，早想一问究竟，可惜他却没给她机会，将她远远推出去:“待我打开结界缝隙，立即离开……”

　　离开？

　　离开这个本以为是虚假的话本？

　　窦果以为她本该高兴，可看着和凌尘厮杀在一起的木筠真人，地上昏倒的苏曼，还有被侵占了身体的小软，她突然充满不舍。

　　她不想就这么离开，每一次她留下的都是遗憾，这一次她希望一切可以回到最初。

　　似乎是知道了她的心中所想，林白摇头低叹。

　　就在南宫嵊打算接住窦果时，有人更快地杀向窦果:“只有将你的魂魄还给剑君，他才能魂魄归位恢复昔日灵力拯救娑萝界，对不起……白师姐……”

　　南宫嵊被无数条细如珠丝的缠住手脚，虽细却难以一下挣脱。

　　不知何时醒来的苏曼，以性命借来超越她本身百倍力量，只为将窦果一击必中。

　　当那冰冷的剑刃破开窦果胸膛时，她看着带着孤注一掷表情的苏曼，两人初见历历在目。

　　“师姐，看够了吗？”

　　“不好意思，苏曼师妹，我只是好奇……”

　　“谢谢师姐的药！”

　　……

　　苏曼，她很美，她也很累。一生执着于自己的身世，最后却亲眼目睹阿娘被亲爹所杀。

　　看着滑落苏曼眼角的眼泪，窦果只觉得耳畔风声渐渐远去，她似乎看见了一个倔强而脆弱的小女孩。

　　她没错，这是阿娘拜托她的事！苏曼压抑住内心的颤抖，将剑继续往不知何时变成了原本面目的窦果心口送。只要白师姐将剑君的魂魄还来，剑君一定能拯救娑萝界，或许还能让死去的人……

　　重生……

　　剑一寸寸没入窦果心口。

　　窦果低头，是了，这不是她第一次死，或许那个漏洞小人还能救她，或许……她远远看向正拼命想要斩断那些附骨之蛆般珠丝的南宫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罢了罢了，话本里的故事早就结束了，她能再看到南宫嵊已经了却遗憾了，可这锥心刺骨的不舍，让她难以忍受。

　　血从窦果嘴角涌出，她容颜璀璨，如回光返照，长长的睫羽微落，弱不可闻的蚊讷从她嘴里颤抖着说出:“别哭……我……我欠他的，还他也罢……”

　　“小白……”南宫嵊目眦欲裂，灭魂刀光芒璀璨，他横刀砍向自己的脖颈，与此同时手中捏了法诀，“若必须要一魄，拿我的亦可……”

　　眼见璀璨光芒亮如白昼，将一切吞没之时，窦果缓缓闭上眼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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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果想，死亡总是会来的，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可像她这样死了一次又一次，还能从头再来的，的确不多见，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

　　她吐出嘴里叼着的半根稻草，扶扶头上快掉下来的斗笠，将马在树上拴好，尔后大刺刺在路旁的茶摊上一坐，喝一声:“小二，一壶茶——”

　　茶来了，趁热她倒上一大碗，喝一口，爽的叹息一声。这一路奔波，喝碗热茶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

　　不远处有行商的商队正在休憩，场中有舞妓正舞姿翩翩，一挥袖一低首，风情无限。舞妓对面，却是个劲装男人，手持长剑，一套剑法使得行云流水。

　　一文一武，一柔弱一豪放，端是让窦果忘了手中茶碗，一愣神，碗中烈酒顺势淌了一桌。她却似毫无知觉，心中一片冰冷。

　　“客官，客官，茶洒了……”有小二好心提醒窦果。

　　“啊……噢……”窦果回神，慢慢收回苦涩目光，压下心头那刻骨思念。

　　那日她被苏曼戳了一剑后，本以为肯定死翘翘的，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居然没死透。可惜伤的太重，在救她的和尚庙里养了约摸三年才能下地活动。

　　这三年，足够她弄清楚眼前的情况。例如这里已经是宣明界了，距离南宫嵊修仙已有千年之久。

　　等她终于养好伤，带着吃过洛神丹的容颜一路奔向昊燃山。一路千辛万苦，历经十年她才堪堪寻到昊燃山的山门，这一问，说是南宫嵊师祖早已羽化登仙去了苍穹界。

　　听说南宫嵊没死，还去了苍穹界，爬了整整三天台阶才求得一问的窦果，脚一软跌坐在地。她拍拍胸口，叹口气，还好，他总归是没死，只要没死，她只要勤于修炼，将来一定有相见的那天。

　　然后她就揉着肝肠寸断的胸口躺在昊燃山门口。九尾狐的销魂散委实厉害，都从娑萝界回到宣明界了，还是不放过她，让她一腔爱意全落在南宫嵊身上。

　　她继承了苏乙的传承，包括凤源派的各种功法，但她还是想进昊燃山，只为在他曾呆过的地方呆一呆，可惜被驳回了，阻拦她的人，她死也没想到，居然是玉螭公主。

　　如今的玉螭公主在昊燃山已经小有成就，她的话掌权者看重，不掌权的遵从，所以窦果就被扔出了昊燃山山门。

　　收敛了一身凤源派功法的窦果，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翻个白眼，召出龙龙和尚送给她的一把剑，御剑而去。

　　反正也没有南宫嵊，此处不留爷，爷流浪去……

　　这一浪便是百年！

　　寥寥百年已过，窦果才知道从南宫嵊口中那为了进话本的三百年不过一弹指是如何度过的。多少个寂寞的黑夜，她坐在屋顶数着星星，后来酒成了她的心爱之物。无它，只因可以暂时缓解销魂散带来的思念痛楚。

　　有些思念，蚀骨痛心。

　　想来，那三百年，他每日都在担忧，都在期盼能进入话本吧……

　　窦果叹口气，撂了茶碗，将一块银子丢在桌上:“小二，把爷的酒囊装满酒……”为了行路方便，她用幻术化成个胡须邋遢的魁梧大汉。

　　等接过酒囊，窦果将最后一口糊饼往嘴里一塞，朝自己的马走去。忽然，她眼角瞥见一个游方术士，脚步顿了顿，折身朝那术士走去。

　　“卜卦吗？”那术士不高，生的普通，眉眼更是有些猥琐之意。

　　“准吗？”窦果扔一块银子给他，心中有些后悔。她一个修仙的人，居然跑来询问江湖骗子事情，唉，真是疯了疯了，“嘁，算了……”

　　“唉……客官，别走呀……老夫知无不答啊……都给了钱了，问吧……想问什么？”猥琐术士笑眯眯捂好钱袋。进了他的钱袋，想拿回去，难喽……

　　窦果沉默了一下:“我何时能飞升？”

　　“啊？？？”猥琐术士的脸裂了。

　　“哈，问错了！”窦果打个哈哈，“你说，我能碰见仙人吗？”

　　猥琐术士咽口口水，差点呛死自己。

　　窦果叹口气，在猥琐术士惊天动地的咳嗽中，幽幽问道:“这一百多年来，我从没梦见他，可昨天我居然梦见他了……”

　　猥琐术士也没听清，张口就来:“嗳，这就对了！有两种说法，你如果梦见一个人，说明他正在想你，第二种，如果你梦见一个人，说明他正在遗忘你。这两者，客官选一个吧！”

　　这么敷衍？窦果嗤笑出声。

　　猥琐道士捋捋自己的山羊胡，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圈。他碰见过许多人问这个问题，有些人得了第一种回答，欣喜若狂，后来听他说到第二种回答，又失落至极。他很喜欢——这种戏耍别人的感觉。

　　可这人居然嗤笑他？？

　　猥琐术士开始装模作样，叹口气:“刚才跟客官开玩笑的。其实是，梦见一个人，是你正在逐渐忘记他，而你却拼命想记住他，所以他才来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