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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白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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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灵光领路,窦果发现自己似乎掉进了时空隧道,身边景物快速后退。沧海成桑田,古树成小苗,老者成小儿,亭台楼阁成废墟,山海湖泊成清泉。
明明灭灭,是日升月落在交替。
窦果感受着炫目的高速感,幻想着见到小时候的南宫嵊她该怎么和他打招呼,忽然时空隧道开始剧烈晃动,窦果本能去抓东西。可虚空之中,她什么也抓不到。
一记剧烈的震荡后,窦果被抛出时空隧道,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这是哪里?不是说送我回到南宫嵊小时候吗?”窦果伸手一摸,硬邦邦的,用力一锤,咔擦一声,居然裂了,有光从缝隙里透进来。
窦果抬起脚用力一踹,咔擦咔擦,头顶周围的禁锢全数裂开,阳光照的她一头一脸。然后她的大眼睛里映出个几个巨大的人脸。
“呀,小鹤从蛋里出来了……”
“别的小白鹤都已经满地跑了,它才出来,可见是个傻的!”
“三哥哥,我也要看……”
“你只能看,不能摸……哎,你是谁,不许碰它,它是我的——七……七叔!”
窦果被一只手倒拎起来。她努力将头扭正,和那只手的主人来了个脸对脸。这熟悉的眉眼,可爱萌软的面孔,不是南宫嵊是谁。
“嘎嘎嘎……”窦果激动的大喊,发出的鸭子叫让她一呆,一抬头看见南宫嵊拎着的自己的腿。这哪里是人的腿啊,分明是鹤类特有的长而细的鸟腿。
卧槽,她成了一只……鸭子还是鹤?
“听说幼鸟大补,也不知道这白鹤的味道好不好!”八九岁的少年南宫嵊,边晃悠着手中湿漉漉的小白鹤,边斜眼瞧低下一溜儿站的整整齐齐的侄子侄女,“现在不是上早课的时辰吗?都杵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分吃这只小白鹤?”
一群五六岁的小萝卜头一哄而散。
窦果欲哭无泪,刚打算自救一下,就被南宫嵊随手往草丛里一丢:“黑土,赏你了,算是弥补一下上次把你踢进水里。”
天旋地转中,窦果看到一白色道影子跳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被叼住,轻轻放在嫩草上。然后一个湿湿的东西开始不断的舔舐自己。
窦果抬头,从她的鸟眼里看见一只巨大的白猫。它生的漂亮,两颗碧绿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她,还顺便帮她舔舔身上湿漉漉的绒毛。
“嘎嘎……”窦果崩溃,一开口就是鸭子叫,“南宫嵊小时候居然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怜悯?谁不知道南宫镇国公府的七少爷,是个混世魔王!从他会爬开始,我都不知道被他咬过多少次,他还拔我的毛,拽我的尾巴……那年冬天,把我扔进湖里,差点没冻死我……也不止是我一只猫,单说这府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不被他折腾过的……还有这翎国的朝野上下与他年纪相仿的,几乎没有不被他揍过的!听说呀,他昨日刚刚揍过皇后的侄子……”
这可真是丰功伟绩了!窦果扭头,盯着嘴巴一开一合的白猫,张嘴仍是嘎嘎嘎:“是你在说话?”
“是我呀!”白猫舔舔窦果的小身板,“走吧,既然他把你给了我,以后就是黑爷我罩着你了……”
“等等,你不会就是黑土吧?哎,你带我去哪儿啊……”窦果被白猫叼住,哧溜一下窜出去,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院落,悄悄进了花房。
房内温度适宜,各色花卉齐聚一堂,有个身姿窈窕的华服夫人,正持壶浇水,见到白猫,款款走来:“黑土,又去哪里玩了?这是什么……一只小白鹤……碧儿,快那些鸟食和水过来……好猫咪,乖,把它给我吧!”
猫咪顺从地放下窦果,在那夫人手上轻轻舔了两口,然后卧在窦果旁边眯眼打盹。
就在窦果对着一盘磨碎的五谷杂粮发呆时,南宫嵊的声音在花房门口响起:“娘亲,儿子新寻了些花种……咦,这不是我刚才丢给黑土的那只小白鹤吗?它居然没吃她?看着这么弱,肯定养不活的!娘亲,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养了!再说,养大了再把娘亲辛辛苦苦养的花草给败坏了,可怎么办?”
窦果仰天无语。
他居然盼着猫把她吃掉?也太狠心了吧!不过,这个温柔心善的夫人居然是南宫嵊的娘亲?仔细看,他们母子是挺像的,尤其是那双如同藏蕴了无数星钻的眼睛。
“淘气!一会儿你换身衣服,娘亲带你入宫觐见皇后!你昨日打了庆国公府的三少爷,娘亲带你去致歉!”
“我不……是他自己该打!”
“他纵有千般错,自有他长辈管教!你打了他,便是你的错!碧儿,你去看着他换衣服……万不可让他逃了……”
南宫嵊很快便换了衣服,待回到花房时,趁南宫夫人不注意,悄悄将窦果揣进袖袋里。黑土想来救她,被南宫嵊一脚踢飞。
窦果想抱头痛哭。
看吧,就说没商量好,那个眼泪精就把她给送了过来。过来就过来呗,不是个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里的那只“弱鸡”!
虽说这里是没什么人修,妖修的,可她如今是一只小白鹤,且刚刚破壳,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南宫嵊又这么“坏”。她真是脑壳坏掉了,才会同意来见南宫嵊。她就该让自己清净的挂掉,一了百了!
就在窦果的碎碎念中,南宫家的马车驶入翎国的宫门,换了一次软轿,又走了半日,终于来到翎国皇后殿前。南宫夫人被请了进去,而南宫嵊则被留在殿前等待。
闲来无事,南宫嵊便将小白鹤从袖中摸出,一双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警惕的窦果,不太走心地帮她捋捋毛:“腿倒是挺长,就是长得丑了些……”
说着将她抛到空中,接住,再抛,再接,来来回回,窦果头晕目眩中,恨不得变成人身,一脚踢飞他!
玩了一会儿,或许觉得无聊,南宫嵊将她随手一扔,嘴里笑着:“小白鹤,你若能飞起来,我便饶了你的性命!”
窦果吓得魂飞魄散,努力呼扇起两只几乎是光秃秃的肉翅。可毕竟是一只刚刚破壳的雏鸟,除非天赋异禀,否则怎么可能会飞?
就在窦果绝望之时,一只软软的手接住了她,伴着女孩子娇嗔的声音:“南宫哥哥不喜欢它?那玉螭也不喜欢它!漫云姑姑,一会炖了它……”
一道弧线划过,窦果又被扔了出去。
卧槽!
刚被这穿金戴银的小姑娘接住时,窦果还以为否极泰来了,没想到居然是南宫嵊的脑残粉,张嘴就要炖吃了她?
这个翎国是盛产熊孩子吗?
好在南宫嵊良心发现,接了她在手心,瞥一眼小姑娘,不太高兴:“九公主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南宫哥哥入宫了,所以就来了!还有,这些是我外祖父从宫外给我带来的新奇玩意儿,都送给南宫哥哥!”小姑娘献宝般指着身后一排端着托盘的宫女。
少年南宫嵊的目光在那些物件上一掠而过:“不必了!本少爷不喜欢死物,这小白鹤就挺好!走了……”说完,也不顾玉螭公主的阻拦,朝东边走去。
最后,皇后也没有召见南宫嵊。南宫夫人从皇后宫中出来后,就心事重重,等回了府就屏退侍从,独留南宫嵊在屋里,连窦果这只小白鹤都被送出了屋。
花房里,白猫黑土见窦果还活着,很是稀罕,围着她一边打转一边舔舐。
窦果崩溃:“你能别舔了吗?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口水!若非你救过我,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吃掉我!”
白猫讪讪:“习惯了!不好意思哈!对了,你今天见到皇后了吗?”
“没有啊!皇后没有召见南宫嵊,怎么了?”
“完了完了!”白猫仰天长叹,“皇后无子嗣,平日最看重娘家侄子。这个庆国公府的三少爷,又曾寄养在皇后身边,更是爱若珍宝。如今,南宫嵊打了她的心头肉,今日还没召见他……看来,皇帝有意削夺南宫家的兵权的这个传言,是真的了!”
“怎么说?”窦果一惊。古往今来,若是武将被帝王忌惮,结局往往很悲惨。她可不想南宫嵊家里出事。
“翎国现在的皇帝,是个疑心特别重的人。虽说这皇帝和南宫将军,也就是南宫嵊他爹,是俩表兄弟。但因南宫将军在边关多次打了胜仗,无论是在翎国军队,还是翎国百姓的心目中,威望都很高。臣强君弱,这皇帝心里自然就不舒服了!”
“而且,如今翎国朝廷里眼红南宫将军的人很多,若皇帝当真有扳倒南宫将军的想法,他们君臣一拍即合,那这南宫府可就要大祸临头了……”白猫说的煞有介事。
窦果惊了:“没想到你一只猫,竟然会有这等见识,难道你是只……妖?”
白猫脸色一黑:“不许骂我!”
“骂你?”窦果莫名其妙,“没有啊,我明明是在夸你聪明啊!”
白猫轻嗤:“你以为我傻啊!二少夫人经常骂她的丫鬟,说她们作妖,你说我是猫妖,还不是骂我?我不和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