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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要娶BOSS了 ...

  •   有了花似霰的灵力护体,晓山青顿觉四肢百骸好似灌入了一缕沁凉的幽风,有一种烈日当头猛喝了一口薄荷茶的舒爽。

      可就算此时的BOSS正气凛然地仿佛高岭之花,崖上苍松,他也忘不掉在残月楼副本里被其一剑秒杀的震撼与耻辱。

      若不是花似霰正忙着与那只怪物对峙,他一定能从眼角的余光里窥探到一个与往日截然不同的二弟子。

      这个时常在自己面前装乖,计较,善妒的孩子,正在用一种不服,矛盾,又带着棋逢对手,久别重逢的亢奋目光,细细地描摹着自己的轮廓。

      那勾沉的眼神里既有畏惧,又有嚣张的挑衅,还有一些跃跃欲试地渴望。

      花似霰渡完了灵力,便收掌向前,倚在背后的长剑流动着极强的清气灵光。

      待这个男款人步走到了自己的身前,晓山青这才开始正眼打量起BOSS来。

      活生生的花似霰,真乃担的起“秋水为神玉为骨,春风绽放花千树”,一袭滚着红边的白袍潇洒飘逸,他银冠高束,杏眼英眉,生的极是俊美。

      若远瞧去,清癯地背影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娴静温雅,飘然出尘的闭庐谋士,纵有万千谋略也藏于心间,大有一番孤芳自赏的淡然。

      然而近看来,他清峤的侧脸又给人以孤傲硬朗之感,像柄出鞘的刀子,棱角在外,温润在心,咄咄逼人的凌厉很是犀利与霸气。

      这花似霰在游戏里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不然也不会收了三个弟子,除了叶轻舟早亡,李雪绵含冤暴死之外,顾汀州叛道入邪,祸乱正统,饶是他性情大变,无恶不作,作为尊师的他也忍不下心来亲手诛杀,干脆最后收拾收拾铺盖卷,在心灰意冷,万般误解之下,一举成了邪道第一的魔尊。

      当然,这可除了他以外,毕竟自己只是被写进同人文里的倒霉炮灰,是专门用来拉仇恨给反派洗白的跳板!

      花似霰目光如炬,周身的剑气如虹光急掠,愈加高涨地灵压,让对面胜券在握的魔宗散人缓缓忍住了面上的邪佞。

      “原来是玄华云顶的云华殿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器宇轩昂,俊美无双。”

      那怪物立在中庭的围墙边,暗淡地余晖将他的半张脸拉的冗长,似笑非笑的恭维道。

      花似霰显然是不吃这客套的开场白,人未动但剑影却已先发制人,飒杳如流星般的一道光线骤然间便刺破黑暗,不等对面的魔宗门人闪身躲避,已如出鞘的钢刀般将他洞穿在了墙壁上。

      花似霰这一招可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霸道地灵压如泰山欺顶,赫然便将这个污秽的玩意儿从颅顶挤爆成了两半。

      顿时一阵恶臭的浓水从腔子里爆散开来,跟污水管爆了似的臭气熏天。

      晓山青有点受不了这脏兮兮的场面,整个人蛮腰一弯,作势欲吐。

      然而就在此时,随着魔宗门人的伏诛,陈府诡谲漆黑的中庭,突然间灯火通明了起来。

      晓山青强忍着胃里的翻涌,抬起眼来,只见庭中的摆设还是之前的那些——棺盖半敞的黑漆大棺,钱灰冷透的铜盆,厚及脚面的纸钱堆。
      只是不知因何原由,这院子里竟然点满了小臂粗细地白油蜡烛,绿油油地火苗兀自摇曳,别有一番守灵的凄然。

      “这......”,瞠目结舌的转过脸来,多年来在副本里庇佑同伴的孤勇又做了祟,晓山青下意识就想拉住花似霰的衣袖,将他护在身后。

      却不想四目相对间,前一刻还护犊子护的威武霸气地花似霰,正以一种不易觉察的嫌恶目光轻轻地剜了他一眼,随后冷着一张脸越过他的身前,向着黑棺走去。

      “......”

      花似霰的动作一气呵成,不悦的神情闪动地极快,可他面对的却是这个最不省心的二弟子,说来也是凑了巧,这晓山青除了心地没有原主歹毒,但这鉴貌辨色的眼力还是有的。

      看来他的好师尊,也并不是个傻白甜好糊弄的主。

      无端被厌恶的晓山青,只好乖乖地跟在花似霰的身后,腰也不弯,胃也不抽,直条条地玉树临风,仿佛先前的难受都是他自己装出来的。

      流程还是先前那么一套,两个人亦步亦趋地向着黑漆大棺走去,只是先前是自己跟在叶轻舟的身后,现在却变成了跟在花似霰的背后。

      鉴于反派极强的肃冷气魄,此时的晓山青选择了乖乖闭嘴,很有一副原主的狗腿顺从样。

      看来,他在这个虚虚实实地小说世界里也绝逼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原以为按照小说的走向,花似霰暂时还是个宅心仁厚,温言软语地好师表,可经过刚刚那不经意地一撇,原主那孙子的狐狸尾巴其实早就暴露在自家好师尊的眼里了,真不知道原主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蠢。

      正想着,花似霰已经麻利地推开了棺盖,沉重的棺材板子“呼通”一声贯在了地上,半截板子都戳了进去,可见这BOSS的内力是多么得恐怖。

      花似霰抬手扶住棺材的边沿,挺拔的身姿微微下沉,带着几许认真的神情审视着内里的景象。

      晓山青见他如此,亦是磨磨蹭蹭的凑了颗脑袋上去,漫不经心的双眼乍一对上棺底,就瞪的仿佛被十几个夹子同时夹住眼皮,生拉硬扯地向着四周撑去,眼珠子都差一点瞪出眼眶。

      “这......”晓山青瞠目结舌,不管是眼睛还是嘴巴,都好像在刹那间被冰块塞住了。

      本来只能容纳一人的黑漆棺材,此时竟然侧卧着两个白衣白袍的男子,他们面容安详,相对而眠,相扣的十指间缠绕着一根小指粗细底红线,复杂的绳结将彼此牵连在一起,仿佛这是一对双双殉情的苦命鸳鸯。

      花似霰极是镇定底目视着另一个自己,极好的涵养让他看不出什么失宜的表情来。

      反倒是晓山青淡定不了,因为另一个自己单从浅笑底苍白里,就能看出一副生死相随的决绝来。

      这副瘆人的场景若换做两个旁人也就心酸一阵罢了,可偏偏是两个活生生的当事人在观瞻着一模一样地自己,那就显得既诡异又恶心了。

      晓山青忙伸手进去,欲扯开二人手腕间缠绕的红线,尴尬的笑道:“师尊,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弟子从未对您有过觊觎之心。”

      花似霰为人孤冷,见此情景也只是微微地蹙了蹙眉,并未表露出厌恶或者愤怒的表情,他说:“魔宗门人言行诡诈,此处一定是设下了什么极强的幻境,既然是在幻境里,那发生些什么都是不作数的。”

      晓山青听见boss如是说,顿觉心里宽慰了不少。

      他可不想一不留神就被boss秒了,再没找到回去的方法前,这条小命还是好好地留着为好。

      这棺材里躺着的两个人,简直跟本尊毫厘不差,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就连指缝间的薄茧都粗粝地仿佛跟真的似的,一度让不甚触碰到花似霰的晓山青有一种亵渎本主的惊惶。

      越是焦急地想要解开那红绳的结,越是不得要领越解越紧,最后晓山青无法,化出佩剑来想要将其割断。

      就在他用剑尖挑起那截红绳预备割断的时候,先前阖目沉睡的两具尸身,豁然洞开了如炬的双眼,晓山青没有准备,无端被骇了一跳,紧接着指端一疼,不知何时自己的左手手指竟按在了剑锋上,殷红的血珠贴着剑身滚落下来,尽数砸在了二人交握的手背上。

      “师尊!”晓山青有种如临大敌地转头急呼。

      却不想先前花似霰所立的位置,竟然换了一个浓妆艳抹地半老徐娘,那人面上的粉涂得能有半指厚,黑黑地眉,红红地嘴,斜簪一朵夸张的牡丹,正舞着香喷喷的手绢,对着晓山青嬉笑道:“新郎官躲在这里做什么呢?吉时就快到了,还不随奴家去准备准备,好恭迎新娘子进门?”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明所以的晓山青狐疑地盯着这个不人不鬼的喜娘,却见她穿了一身亡者的殓服,三寸金莲的小脚上套着一双鲜红地绣鞋。

      那喜娘见他迟迟不动,便张牙舞爪地走上前来扯他,“新郎官这是怎么了?高兴地丢了魂啦?”

      晓山青蹙眉瞪着她枯瘦如柴地爪子,在对方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时候,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你是谁?”他厉声问道。

      喜娘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埋怨道:“新郎官这是什么话?我是这牡丹镇的张喜婆啊!还是您托我去花家提的亲事呢!”

      “......”

      花家?提亲?新郎官?

      我要娶谁?

      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里排成了门帘子,他觉得自己仅有的智商已经不足以消化掉这个怪力乱神的世界了。

      张喜婆铁了心要来捉他,晓山青颇像个不肯配合的清倌似的,拼了命地向后躲,许是哪一步迈的有些大,差一点扯到蛋,凉飕飕地后背蓦地撞进了一道温热的胸膛里。

      那人抬手虚浮了他一把,晓山青顺着背后的力道站稳了身子,附一回头,便见到了花似霰那张勾魂摄魄的脸。

      此时的花似霰,正穿着一身大红的繁琐喜袍,在两个随侍的金童玉女身前站着,束发的高冷银冠变成了镶嵌着宝石的黄金发扣,垂坠在发丝间的红缎带亦是掺着金丝与珊瑚珠的。

      张喜婆见了花似霰,就跟蜜蜂瞧上了娇花,一蹦一跳地跟根成了精的柴火棒似的,一把握住花似霰皙白地手背,夸张地媚笑道:“哎呦,我的花公子,您怎么如此心急!这新郎还没踢轿门呢,您就冒冒失失地进门了,这不合规矩呀。”

      花似霰微抬杏眸,眼波秋水潋滟,颇有几分嫁人的妩媚,他说:“两个男子成婚,本就不合祖制,不过是念在晓公子对在下一片情深,不愿委屈我罢了,但有些细节还是免了为好,不想将来惹人口实。”

      张喜婆顿时尬然一笑,点头道:“是,是,是,还是花公子想得周到。”

      花似霰先是对着张喜婆露出一抹感激地笑,随后拖着冗长的婚服走到晓山青的跟前,温柔的牵起他湿漉漉的手,新月清辉般的说道:“山青,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我现在随你进房,伺候你更换婚服吧?”

      晓山青正沉溺在花似霰美目流盼,桃腮带晕的俊美里,一时间竟忘了这是武力惊人,不忍亵渎的高山白雪,随即几分垂涎地痴态便挂在了脸上,木讷地随着花似霰的牵引,步履踉跄地跟着他向着正堂走去。

      精神恍惚地随着花似霰穿过张灯结彩的喜堂,晓山青这才在红霞成绮地光影里骤然苏醒,醍醐灌顶地猛一哆嗦,双眼死死地盯着BOSS被腰封箍的不盈一握的曲线。

      他结结巴巴地心道:我这是——要娶BOSS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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