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狩年间》风雪倦归人

13、第 13 章

　　崔元一回头，就见秉德在假山后面冲着他挤眉弄眼。
　　崔芷被秉德的怪模样逗笑了，却只是轻轻柔柔地站起来，“好了，既然你有事呢，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送阿姊。”崔元跟着起身，伸手去虚扶崔芷。
　　崔芷拒绝了后，崔元也不坚持，就站着看姊姊走远了，才唤了秉德过来。
　　“公子!”秉德先行了一礼，又笑嘻嘻地望着崔元。
　　“出什么事了？”
　　秉德撇了撇嘴，又不满道，“公子就不能往好事上想想？”
　　好事？崔元有点好奇了，他最近能有什么好事？可秉德又不会骗他。崔元垂眸深思着，左想右想，也没想出个什么来，只能抬头望着秉德，无声地问，到底什么事儿？
　　秉德叹了口气，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样子，从袖笼里拿出一封信来。
　　“喏，公子要是还想不到的话……”
　　崔元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秉德。
　　拆开信，只见一粉红信笺，上提《淇澳》一首：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
　　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崔元合上信，耳尖泛红，“咳，谁给你的信？”
　　“公子说呢？”秉德笑嘻嘻的，一脸打趣。好好欣赏了一番自己公子害羞的模样，秉德才继续道，“人还没有走呢，公子有没有什么要带回去的？”
　　崔元也不生气，只是回到书房里，想了一会，提笔似乎是只写了几句话，就把信交给了秉德。
　　少年思艾，总是如此，热烈而又含蓄。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有了父母之命与媒妁之言的未婚夫妻呢。
　　郎有才，女有貌；郎有貌，女有德；郎有情，女有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然了，他们现下也许还只是朦朦胧胧，也许还未懂得真正的情谊。
　　倒是秉德拿了信还有些犹豫，疑惑地望向自家公子，就这一句话？真的就只有一句话？
　　他肯定要害羞了……
　　他会给我写些什么呢？
　　杨文茵双手托腮，坐在台阶上兀自出神，她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想了什么，时不时还要偷偷摸摸地轻笑两声。
　　“啊!”
　　旁边突然就跳出一个人，冲着文茵就是一声“啊!”
　　“啊!”杨文茵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转头见到来人松了口气，又羞恼成怒地抱怨，“二哥!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杨沣一手指着文茵，一手还拿着个啃了几口的果子，都笑得直不起腰了，“哈哈哈!你、你还怪我？那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噗嗤……那么出神呢？”
　　“二哥!”文茵一跺脚，双颊上染满红霞，眼神飘忽着不敢看自家二哥了。
　　“文茵，我猜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二哥没说错吧？”杨沣咔嚓咔嚓地啃着果子，满脸揶揄地望着文茵。
　　文茵听懂了，就更害羞了。她双手捂住耳朵，一边拼命地摇头，整个人身上都写满了“我听不见!听不见!”，一边又不停地大喊“二哥二哥二哥!”
　　杨沣就有点慌了，他急急忙忙地扔了果子，伸手就去捂妹妹的嘴，“姑奶奶，你可别把大哥给招来了!”
　　“唔唔唔!”快松开我!脏死了！
　　文茵怒瞪着杨沣，满脸通红，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气的。
　　“好，我松开你，你不许再喊了。”说着，杨沣试探着松开手。
　　“大哥!二哥……唔!”
　　杨沣眼疾手快，又给她给捂上了不说，还一脸得瑟地望着文茵。
　　哈哈!没想到吧？没想到我这么机智吧？聪明英俊如我，早就识破了你的诡计!
　　文茵只能举手做投降状，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家的混账二哥。
　　我这次肯定不告你的状!我发誓!
　　又想骗我？杨沣怀疑地望着妹妹。
　　不骗你!
　　你就是想骗我!
　　真不骗你!
　　你一定是想骗我!
　　…………
　　杨沣沉迷和妹妹眼神对决，一时不慎手下的力度松了。
　　气红了眼的文茵一嘴就咬了上去!
　　“啊!你属狗的吗!”杨沣不可置信地望着妹妹，眼里满是控诉，“我可是你亲哥!”
　　文茵双臂环胸，冷着脸不理他。
　　“哎呦!真疼!啊!疼啊!”
　　杨沣一边装模作样地惨叫，一边留意文茵的神色。见妹妹脸上写满了“我冷酷无情，我六亲不认”，他终于不造作了。
　　“文茵？茵茵？”杨沣觍着脸凑上去，嬉皮笑脸道，“妹妹，真生气了？”
　　文茵冷哼一声，又转了个方向，后脑勺朝他。
　　“别生气别生气嘛!”杨沣厚着脸皮跟妹妹转了个圈，好声好气地哄着，“你就原谅我呗？我发誓以后不会了!”
　　见文茵始终不为所动，杨沣一下子垮了脸。
　　完了完了!杨沣生无可恋地靠在柱子上，文茵要是跟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告状的话，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昨天给大哥的猫喂泻药被文茵看到了，大哥还没找出凶手呢……不过那猫还没死……
　　大前天似乎弄坏了父亲送给母亲的珠簪……
　　五天前把父亲的玉佩打碎了……这事父亲已经教训过他了……不过难保他不会旧事重提，再揍他一回!
　　一个月前……
　　杨沣越想越绝望，他顺着柱子无力地滑下去，悲恸道，“妹妹啊，往后的今天就是哥哥的忌日了，不是今天也是明天……哥平日里最疼的就是你了，你可不能忘了二哥啊!一定要给二哥多烧点钱啊!”
　　“呸呸呸!你又发什么疯!”
　　杨沣抬头望了眼文茵，又低头一声接一声地叹息着。
　　文茵瞪着杨沣，咬牙道，“你正常点好不好!我原谅你还不行？”
　　真的？杨沣抬头，脸上满是哀伤。
　　文茵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列祖列宗啊，杨氏怎会有这样的子弟!
　　“诶，早说你原谅我啊!”杨沣顿时喜笑颜开，灵活地爬了起来，“放心，我会报答你的。”
　　“哦。”文茵冷漠道。
　　“二哥带你去见见你心心念念的崔家小子？”杨沣凑近文茵，神秘兮兮道。
　　“! ! !”
　　“二哥你说什么呢!谁心心念念呢!”
　　“来说说看？”
　　崔元忽地打了一个寒噤，感觉好像被什么盯上了。
　　定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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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杨沣：妹妹妹妹！我带你去见崔元啊？
文茵：哎呀，谁是崔元啊，我不知道呢……（害羞）说！怎么去见！
崔元：总觉得元被谁盯上了……
太子：是孤呢！这是孤没有见到崔哥哥的第一天……想他！
姜闉：没见到崔元的第一天……爽！
话说，大家喜欢上第一个男孩子的时候都是多大的年纪呢？反正作者那个时候才上小学……胆子特别小特别害羞，那个男孩子就坐我斜后方，我都不敢跟人家说话……最后，他谈恋爱了，我特别脑残地去跟那个女孩子做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