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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焰云渡火 ...

  •   有魂落红叶,无骨锁青鬟。
      老树生新花,同心结长安。

      “所以我们现在是被困在这个地方了。”
      刘丧蜷缩起五指轻轻敲了敲照面的壁砖,倾耳贴着状似空隙处谛听。吴邪举着手电筒走过来,声音略带疲惫喑哑道:“我们总会有办法出去的。”
      说罢他扶着墓穴潮湿的岩壁坐下来,取下腰身间别着的大白狗腿,手掌握拢刀尖,蜿蜒的血迹似一条细长游蛇扎向阴冷地面。十尺见方内姿态各异的藻类苔藓和有毒生物立时退却。
      “刘丧,你过来。”吴邪的声音虽然幽微,但刘丧听得很真切,他大步走过来蹲身到吴邪跟前,在见到那人手掌流淌的鲜血时眉头一凛,“你这是做什么?”随即刘丧取下背后的帆布背包,从中取出纱布和药剂决计为吴邪的伤口包扎。
      “你离我近一点。否则麒麟血也护不住你。”吴邪哑着嗓子干笑一声,刘丧靠近吴邪坐下,目色深邃地望向他,托过不住滴血的手掌为其上药缠绕绷带。
      “你能不能别用看疯子的眼神打量我。”吴邪收回包扎好的手抄在冲锋衣兜内。刘丧抬腕掠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别开目光站起身来,刚才攻击他们的奇异植物被麒麟血隔绝在圈外,这也意味着他们拥有更多的逃生时间。
      “小哥和胖子他们会回来找到我们的对吗?”刘丧沉吟片晌发问。
      “嗯,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寻找到更多关于出口的线索。”吴邪解下手上的绷带起身,骇目惊心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
      刘丧的视线逡巡过吴邪脖颈的粗驳伤疤,他只是对当年吴邪被割喉坠崖的事情略有耳闻,现下却能想象到那个男人经历的撕心痛苦与血腥。
      “把手伸出来。”刘丧依言伸出双手,却不知吴邪所为因何故,下一秒吴邪将鲜血浸染的绷带系在刘丧手腕上,还顺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我刚才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在你背上抹了麒麟血。”吴邪双眸隐含笑意,刘丧不觉晃神探手去摸后背,湿漉漉的一片潮粘,刹那愕然呆滞原地。
      “他难道不知道失血过多是会死的吗?”刘丧曾这般问过王胖子。
      “要么我说,你一点都不了解天真。于他而言,世界上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践行。”王胖子补充道:“天真他有执念,很深的执念。”
      “现在我们去看看那扇门上到底有什么。”吴邪指着远处的青黑石门,提起手电筒照过去,见刘丧仍处在魂游状态,吴邪拍了拍刘丧背脊,“想什么呢,还不随我赶紧过去看看。”刘丧缓过神,抬步跟随吴邪走到石门前,繁复深杳的石刻花纹直压得人眼晕,光束从石门顶部扫到底部,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刘丧垂着眼睑道:“哎。我还是到旁边找一找线索吧。”
      他转身的当口一只大鸟的影子出现在石门中央,吴邪凝神注视着凭空出现的魅影,继而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鸟的踪迹。
      “嗳,刘丧你过来看这个——”吴邪话音甫落,刘丧闻声转过身来,只见吴邪目光狂热,用完好的手掌贴上门壁,痴痴地站在原地。
      刘丧刹那间暗觉着一切都不对劲,他上前去拨吴邪的手,手心贴住手背的当刻,刘丧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神识一片空白,如跌迷雾,他陷入了长久的挣扎。
      待冷雾散尽,刘丧凝注着面前裸露胳臂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尖刀起落,男人在一条胳膊上刻出十七条伤疤来。血迹瞬时凝固,皮肉组织生长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时刻刺激着刘丧敏锐的神经。伤疤愈合,凸出的粉嫩创痕遍布臂膀。深色的袖子遮住了疤痕,男人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青铜门,刘丧听见他喃喃自语,他说:“我来接你回家。”
      刘丧咽了咽喉咙,试探地询问道:“你是吴邪吗”男人不曾转身。刘丧忽的记起了另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他曾经在道上听过的有如瘟神的名字——关根。刘丧意识到,他既不了解吴邪,也不了解曾经的关根。他远远地望着青铜门开,吴邪背着张起灵步伐坚凝地走下长白,王胖子护法似的为他们开路。孤独的连帽衫,至少刘丧曾以为最孤独的那个人,也有伙伴相陪相送。他永远无法融入铁三角的世界,自始至终最孤独的惟他一个罢了。
      刘丧来不及伤感,眼前画面一转,浩浩天风吹卷着雪粒而来,吴邪身着正红色藏袍站在悬崖边,他的双手虔诚合成十字,宛似一尊遗世独立的佛。一道白色身影持着藏刀迅忽追到吴邪面前,刀刃割过颈皮动脉,簌簌血珠弹坠跌滑,白影奋力一推,吴邪捂着脖颈落入陡峭崖渊。刘丧震恐地睁大双眼扑过去,他们破风降落。雪地上吴邪疼得面目狰狞,他的声带被割裂发不出声音,滞重气流自喉嗓间抽动,吴邪勉力捧抓一抷雪向伤口洒去。刘丧被一层透明的罩子隔在画面外,他看着吴邪撑着大白狗腿起身踉跄前行,雪地里殷红成串的脚印延展至远方。刘丧掩面失力地滑坐在地,眼中噙满了泪水。
      吴邪躺在藤椅上向着自己的鼻腔滴入胶白液体,旁侧的木架底废篓里盘覆着死去的黑色毛蛇。室内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刘丧站在黑暗里听吴邪受幻境折磨的剧烈咳嗽。
      他不了解关根,不知道关根为了什么去拼死搏命。
      他不了解吴邪,不知道吴邪为了什么才舍身护人。
      无论是吴邪,还是关根,刘丧从前只堪堪见了剪影,他很难相信他们竟然是一个人。那么他认识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西子湖畔小三爷,还是冷面无情吴小佛爷?
      吴邪猛的睁开双眼。
      发现自己站在街头人潮涌动的地摊前方,角落里的几个小叫花子蓬头垢面,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行旅。癞头姑子偻着腰走到其中一个小叫花子跟前,说:“昨天你们街头卖艺我看出孩子你耳朵好,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我给你饭吃。”吴邪看着小叫花子,脏兮兮的中长发掩着面部尖利轮廓,浑圆的瞳眸湛澈清朗。
      “刘丧。”吴邪在心里默默地叫住他。小叫花子乐颠颠地随癞头姑子走了,边蹦跳边呼喊着:“太好啦,我有饭吃喽!”吴邪神色复杂地望向少年刘丧,不知何时一簇火苗从他的裤脚往上窜,一抬眼见眼前是灼灼火海。
      刘丧举起一把剪刀,双目血红地看着继母,他唇角勾起,阴恻恻道:“我不会让你活下来的。我恨你。”刘丧眼里是火光,是深仇大恨,是死灭的绝望。火舌吞噬着万物,听到继母的惨叫,刘丧抚掌大笑,“报应不爽!你也有今天!”
      针头探入鼻腔,吴邪消化着脑海中残余的信息碎片,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腕,刘丧浑体颤抖着抢过针头,他说:“关根。”
      剪刀行将扎入肺腑,刘丧苦笑着迎接自裁,一双臂膀从后面抱住了他,吴邪的手裹住刀尖,将脑袋埋在他颈窝低低地唤道:“刘丧。”
      “你不能这么糟蹋自己。”不同的境遇,两个人对着彼此诉出相同的话语。刘丧睁开双眼,尴尬地抽回了手,他见吴邪也清醒过来,问道:“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们恐怕是中了某种幻境。”吴邪回答道。这时一个黑衣人向刘丧的方向挥刀攻击,刘丧还没搞明白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刚想抬起手来抵挡,却发现自肩膀始,整条胳膊都酸软无力。那厢吴邪亦是如此。
      “小心!”黑衣人的刀挥向刘丧脖颈,吴邪见状拨风冲过来挡在了刘丧面前。尖刀再次划过动脉,汩汩鲜血涌出。
      “不!”刘丧揽住被割喉的吴邪,他能真切地感受到怀中人生命的流逝,“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刘丧摇晃着脑袋,用手去捂住吴邪脖子上的伤口,“我害了你。不行——我怎么能——不是真的——啊——”
      “丧背儿,你快点把手放下来,我家小天真可不想跟你心相印。你听见了没有,胖爷我不乐意了。”
      “他们可能是陷入了幻境。胖子你别——”张起灵的话说了一半,胖子伸手就往刘丧脸上拍了两巴掌,“醒醒。丧背儿。胖爷我这儿还有一巴掌呢!”胖子甩了甩手准备兑现承诺。刘丧忽而醒来,胖子的一巴掌扇了个空。刘丧抽回手,见到了身旁安然无恙的吴邪,那人也回望着他。
      刘丧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抱住吴邪失声痛哭。胖子啧啧道:“怎么了,你们这是一起经历生死了?”
      “算是吧。”吴邪淡然回答。胖子神色微异,“丧背儿,快给胖爷讲一讲你们刚才经历了什么,瞅你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儿,哎呀呀别抱了,我真看不下去。”
      刘丧狠狠盯了胖子一眼,松开了怀抱,向胖子和小哥简述了自己和吴邪陷入幻境的过程。吴邪摸着脖子上的疤痕眯着眼听了听,刘丧绕过了很多重点,可能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总之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吧。多待一刻胖爷我都不自在。”胖子托着背包,催促三人离开。张起灵打头阵,吴邪中路,王胖子和刘丧则走在最后。
      “我今天在幻境里见到了你们去长白山青铜门接张起灵回家。”刘丧的声音发闷,“你们仨的兄弟感情真铁。”
      “是啊,要不我们也不能自称无坚不摧的铁三角了。”胖子眼珠一转,“丧背儿,最后你为什么哭了你跟胖爷说说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我之前一直想加入你们的队伍,现在我却发现,我只能是你们的负累。”刘丧话锋一转懊丧道。
      “你是怕成为吴邪的负累。”胖子斟酌着问,刘丧没应声。
      “我们铁三角,终归要回归平淡的生活,各自寻找到各自的归宿。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能成为那个人的归宿你们要走进彼此的人生,但用不着削断与其他人的联系。”
      刘丧脚步一顿,若有所思。胖子回头看着他:“怎么了,跟上啊!”
      “好。”刘丧回复道,与胖子并肩前行。这时窄仄的墓穴甬道中传来一阵凄厉叫声,不是人类的声音,而像是某种鸟类,刘丧眼前闪过那个石门上大鸟的影子。
      张起灵将队伍最前方的吴邪护在身后,四个人紧紧跟在一起往前摸索。一只灰黑色的大鸟向他们撞过来。
      吴邪喃喃道:“梁上栖一大鸟,色灰黑,钩喙巨爪如雪,目光如青磷。完了,是罗刹鸟。”
      “管它是萝卜还是大白菜呢!”胖子找出一根□□,扬手就要点燃引线。
      “不用了,胖子。”吴邪按下胖子的动作,举起了滴血的手,那大鸟果然不敢轻易上前。
      “快走。上面有二叔的人来接应我们。”张起灵道。他们一路狂奔,刘丧找到了吴二白爆破的位置。巨响过后,墓穴中透入点点光亮,一根又一根绳子缒下来。刚刚吴邪替刘丧捂住了耳朵,刘丧羞赧着脸闭上眼睛。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两手相印了,刘丧如是想。吴邪的手很温暖,微凉的湿润,清凌凌的柔水般舒服。刘丧不感觉孤独了。他们抓住绳子,准备离开这片墓穴。行至出口,张起灵,王胖子皆安然,吴二白派人将他们接应上来。
      “小邪!”吴二白宽慰地抓住吴邪的胳膊将他带上来。
      “二叔,刘丧他被罗刹鸟扑撞掉下去了!快救他!”吴邪切迫地蹲在墓穴口呼喊刘丧的名字。张起灵身上另绑了绳子去墓穴里救人了。吴邪太阳穴像被针刺了似的跳痛,他揉着眉心跌坐在地。
      “刘丧,抓住我的手。”吴邪左手握紧豹筋绳,右手去接应刘丧,罗刹鸟不停地啄刘丧抓握的绳索。
      刘丧伸出手,又垂下,望着吴邪紧张的面容,他笑了,再次伸出手去,一尺之遥,吴邪没能抓住刘丧的指尖。无数的大鸟淹没了吴邪的视线,刘丧直直地坠下去。
      融入彼此的生活么没有机会了罢。
      我爱你。也没机会说出口了罢。
      爆炸响动,张起灵没能将刘丧带上来,他只是托着刘丧惯常带着的耳机走到痛哭的吴邪身前,机身摔碎了只剩下一半。
      “对不起。我只找到了这个。”张起灵歉仄道。吴邪捧着碎裂耳机,见到耳塞上刻着几个字,是不能读通的几个字,但吴邪一打眼就明白这是刘丧留给自己的暗语。他泪眼模糊地在地上执着树枝子划拉着,将字的笔画拆开重组。
      “吴邪,我喜欢你。”吴邪泪水涟涟,哽咽着说:“我也——”他再也说不下去了,难过地抱住脑袋哭嚎,胖子和张起灵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脊,三个人围成一个圈。善后工作还在继续,吴邪就守在墓穴外不肯离去,铁三角的另俩人也陪在了他身边。有一天渔民捕鱼的时候捞上来半个碎的旧式耳机,旁边眼尖的吴家伙计瞧见了,赶忙给吴邪送过来。
      “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还活着?”今天二叔找来的伙计跟我说:“这个地方的墓穴与另一处墓穴是连通的,二叔为了你正在托关系买地图。万一刘丧他能从另一处墓穴出来呢。”胖子闻言道:“丧背儿那么聪明,他活下来的几率很大!小哥你说是不是!”一旁的张起灵也点头。
      “小花来短信了。”吴邪道,三个人围在一起看短信,解雨臣说那份地图现在在新月饭店拍卖呢,且价格不菲,速来北京。
      “马上出发!”胖子大呼,“花儿爷稳住,我们来了!”
      “放心吧。他会活着的。”张起灵安慰吴邪道。在去往北平的火车上,吴邪几天没合眼终于靠在胖子肩膀睡着了,他的眼圈一片灰青,整个人清减憔悴了不少。新月饭店门口解雨臣,黑瞎子,霍秀秀都到场了。
      “我们把家底都带来了。”解雨臣郑重道:“今天会有很多人和我们竞争,他们看中的是墓里的宝贝。你要做好准备。”
      “谢谢大家。”吴邪给眼前的各位鞠躬,解雨臣说:“走吧,反正你都欠我那么多钱了,也不差再欠这点。”
      “为了我徒弟的幸福,我把青椒炒饭都卖了换钱了。苏万和黎簇一会儿来,他们两个是我的理财顾问。”
      “小三爷,二叔说这张卡你拿着。到时候一定用的到。”
      “吴邪哥哥,我们会永远站在你身后,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吴邪鼻尖一酸,险落下泪来,他们来到二楼的包厢落座。不多时开始走货,竹竿挑着货物经过买家跟前,竞价活动开始。吴邪死死地盯着展柜里的地图,随着卖家的出价,地图价格不断抬升。
      “两千万。”“我出三千万。”“我五千万。”
      “五千五百万。”吴邪说道。
      “六千万。”对面的包厢里的人说道,帘幕紧遮,闻声也只能晓得是个女人。
      “六千五百万。”斗灯开始,青布宫灯在两个包厢前亮起,宾客俱是一惊,随即喧闹如一锅沸水。
      “七千万。”女人清冷的声音道。吴邪兀自攥紧了拳头。
      “八千万。”吴邪冷冷道,这次那头包厢没应声。
      “一个亿。”女子接口道,全场倒抽冷气。
      “一亿一千万。”吴邪紧追不放,女子又沉默了一忽。
      “一亿一千万一次!一亿一千万两次!一亿一千万三次!成交!”货员将展柜里的地图奉上。吴邪一行人商量着准备付款。几个人将账上的钱转到吴邪手机里,再加上二叔的那张卡,还是绰绰有余的。在座的买家有的不了解吴邪身上发生的事情,仍纳罕不已,一个破地图哪值当这么多钱,墓里的宝贝都不一定值这些吧。
      “吴邪。”一只手握住了吴邪端着手机扫二维码的手。铁三角转过身去,刘丧出现在吴邪身后,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绷带。对过包厢里的女子拉开提花帘栊,是新月饭店的尹南风。全场的气氛再度沸腾。
      “人是我手下救的,也是这小子运气好。”尹南风烟视媚行地端起一杯香茗浅嘬,“回见。”
      吴邪傻傻地望向刘丧,胖子把帘子放下来,和张起灵退出去等候。包厢里只剩下吴邪和刘丧两个人。
      “吴邪,我喜欢你。所以你要是哭了,我会心疼。”刘丧上前去将吴邪拥在怀里。
      “只是喜欢么。”吴邪扬起头傲娇地问。两个人的眼圈泛着微红。
      “是爱。是那种想要融入彼此生活的爱。我爱你。”
      “我也是。”吴邪哭着回答,刘丧揩去吴邪眼角的泪水。
      张家人的心都不会痛的,但吴家人的心都会痛一痛的。刘丧揪住了自己略抽痛的心口,从此吴家小三爷是他的珍宝了,要一辈子对其珍之重之。他也是吴家人了。
      一年后,吴山居。辰光过午,温煦的日色照进老宅庭院,雀鸟绕着全素木的梁柱盘旋。翡翠镶面的镯子放在中堂翘头案上方。吴邪坐在院内风口浅绛紫圈椅内乘凉,刘丧悄然站到他身后,一身海棠红斜襟琵琶领镶滚旗袍,玉镯温凉,珍珠耳钉闪灼,中短发微散着,还真有些风鬟雨鬓俏佳人的模样。
      “嗳,我昨天逗你玩的。你还来真的。”刘丧低下头去吻吴邪的唇。
      “小天真你干啥呢!诶这是哪家姑娘啊你不要刘丧了”
      胖子身后跟着小哥,俩人大摇大摆地走到吴邪跟前,刘丧别过身逃遁,胖子质问吴邪道:“天真,那是谁呀?就和你热吻那个。”
      “刘丧。”吴邪笑着说:“就是他,我昨天开玩笑说他穿旗袍合适。”胖子闻言两眼放光进屋去:“胖爷我也想看看。”吴邪起身伸手拦住胖子,“不给你看。”
      过了半晌刘丧换上一套黑色西服,铁三角站在门口等他。
      “丧——”胖子看了看吴邪改口道:“刘丧,走吧,咱们去看看你潘爷。”浩荡车队出发,堂口鸣笛响彻云表。
      “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啊!别回头!”
      “我会和小三爷一同往前走的,往前走啊,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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