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牧榧

1、第一章 乱世求生

　　毫无疑问，这是个乱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街道上零零散散的几个行人，乍眼望去，似行色匆忙；但如若你仔细看，他们眼神涣散。这是早期病毒感染的症状。是的，由于人类自己的作恶，因果轮回，终究成了人类的劫难。

　　申钰所在的N区从疫情爆发到现在两个月已经有两万人死亡了，还有更多的人发生了异变。感染了病毒的人早期会出现神志紊乱、精神失常；后期逐渐四肢僵硬；最终因为呼吸困难而死亡。目前政府控制了疫情最初爆发的W区，但是效果甚微。好在疫苗研发过程进展的不错，已经有第一批血清抗体生成了，但由于个体差异，这批抗体还在临床试验阶段。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安慰了处于惊慌状态的民众，稳定了国情，但也不是治疗的最佳方法。

　　申钰放好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血清抗体，带着弟弟申韬匆忙地回家，他们手中存留的这一批血清抗体，是为了挽救昏迷在家的母亲。进了小区，申钰急切的回到家中。因为疫情的迅速爆发，申家已经很久没有收拾了，家中各处都蒙了一层灰。申钰没有心情看各处，匆匆忙忙上楼跑进卧室。申母在床上躺着，面色惨淡，骨瘦如柴。申钰用准备好注射器吸取刚取回来的血清抗体，打算注入申母体内。
　　“姐”，申韬拦住申钰，“血清真的有用吗？”
　　“我不知道，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申钰无奈道。
　　“万一这个没用呢？姐，我不想再失去老妈了。”
　　“可是如果不尝试，妈……”申钰说不下去了，捂脸低声痛哭。
　　外面一片萧瑟，伴着稀疏的春风，让人莫名地心寒。已经是傍晚时分，申韬坐在卧室旁边的座椅上，低头沉默。最终，申韬站了起来，走到坐在床边的申钰身边，低声道，“好，我们试试吧。”
　　“好”，申钰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妈，对不起了。”
　　床头柜上装好血清的注射器终于被拿了起来。申钰艰难地在申母的手臂上寻找落针点，申母的手臂已经开始僵化了，手臂上的血管也开始逐渐萎缩。好不容易找到了可穿刺的血管，申钰看准机会，注入血清。待一切结束后，申钰舒缓了一口气。没过多久，床上的申母动了动，俩姐弟心紧了起来。
　　“妈？妈？”
　　迎接申钰申韬的依旧是一片沉默。申母的情况仍然没有任何改善。
　　“是不是失败了”申韬颓废地跌坐在床头。
　　“嗯，好像是的。”
　　“为什么会这样？之前的试验不都是成功的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呜……”

　　——五年后——
　　“申医生，12床病人情况有些不稳定，你快过去看看。”小宋护士急急忙忙地跑到医生办公室通知。
　　“好，出现什么问题了？”申钰翻着手中的病例，寻找12床病人的详细信息。
　　“12床病人五分钟之前突然出现抽搐，伴发热，现已昏迷。瞳孔散大，对光反射存在。”小宋护士快速向申医生汇报检查情况。
　　“好，我过去看看，你去通知刘医生，让他过来。”
　　“好的。”
　　申钰急忙赶去12号病床，简单地看了情况后，与赶来的刘医生商量。
　　“先来一针稳定情况后，再做具体的检查？”
　　“嗯，先送ICU吧，有点麻烦，我去跟家属说一下，你去安排病人。”
　　“好。”

　　申钰出了门，看到门外一脸焦急的家属们。
　　“申医生，我先生情况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的情况有点麻烦，我们正在稳定病人的情况，请你们不要着急。”
　　“医生，救救我爸吧。”
　　这就是人世间啊，申钰内心感慨道。病房里的人在跟疾病作斗争，病房外的人在跟情感作斗争。生老病死是人之所常，医生所能做的只是帮助而已，并非上帝。
　　“你们先不要激动，病人现在需要家人的支持，他自己也在跟疾病作斗争，你们要相信他，给他支持。总不能前线没垮，后部的支援就垮了啊。但是说实话，病人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你们送他来医院的时间有点晚，感染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导致现在全身蔓延，我们也在尽力抢救，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呜呜呜，都怪我平时没注意，他说没事我也就没多想，以为就是平常感冒。”病人妻子痛哭道。申钰是负责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看着病人亲属难过，正想安慰几句，就被来人打断。
　　“申医生，12床病人突发MODS，你赶快过去看看。”小宋护士催促道。
　　“好，我立刻过去。你让刘医生先做好手术准备，尽快让家属签字。”申钰来不及多说几句，便急匆匆地往手术室赶。
　　这就是医院，是天堂，也是地狱。申钰心道。

　　手术中……
　　“申医生，病人血压又下降了。”
　　“刘医生，血库还有多少血可以用？再准备4袋。”
　　“好。”……
　　手术结束……

　　申钰伸展了一下疲倦的身体，走出手术室。家属们冲上前来询问，“医生，我先生（爸爸）现在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医生一定要救救我先生（爸爸）啊。”
　　申钰有点头痛，“你们先稳定一下情绪，病人的情况刚刚稳定，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最主要看24小时内的情况。过了危险期，情况也就好那么一点，病人现在是全身感染，甚至引起了全身脏器的衰竭，还需要后续的观察和治疗。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申钰跟家属们详细地讲了病人的情况后，便回了办公室。

　　“申钰，你手术结束了？还顺利吧？”邻桌王艺晨看到申钰回来便问道。
　　“嗯，有点麻烦。”申钰回答道。
　　小宋护士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看了看，看到申钰便说道：“对了，申医生，刚才有个男人来找你，说是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跟他说你去手术室了，他说让你有时间给他回电话。”
　　“好的，谢谢你，宋娇。”
　　“没关系。”小宋护士哒哒地离开了。

　　申钰打开关机了的手机，等待手机加载后，看到有几个来电，是申韬的。自从母亲去世后，申韬很少和申钰联系了，突然的联系让申钰莫名觉得奇怪。但申钰没有多想，给申韬回了个电话。
　　“喂？申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申钰待电话接通后便问道。
　　那头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你最近有时间吗？我们聚一聚。”
　　申钰看了看自己的时间安排，恰好这周末有时间，便说道：“这周六？你看可以吗？”
　　“嗯。”电话那头说完话后就挂断了。
　　申钰有点习以为常。一直以来，申家人就不会彼此表达自己的情感，更多是用沉默来代替自己的选择。打电话也是，潦草几句就可以结束，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如果能够电话聊天超过5分钟，都已经是很稀奇的事了。

　　“申钰，一起去吃饭吧？”隔壁王艺晨发来邀请。
　　“好，你等我2分钟。”申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上饭卡跟随王艺晨前往食堂。
　　“申钰，你听说了吗？之前我们医院不是参加了医生交流活动吗？不是跟北协有约定可以派医生去学习的吗？之前我们感染科就属你和陈梓欣比较合适嘛，原本我以为你肯定可以当选的，结果是陈梓欣去了。你知道刚听到这消息我有多气愤吗？不就是她爸爸跟院长有点关系吗？”
　　申钰笑了笑，“没多大事，谁去都一样，何况陈确实实力很强，既然她想去，又有途径，就让她去呗，没啥好说的。”
　　“唉”，王艺晨叹气，“说你什么好呢？就是没斗志，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不争取，性格太软了，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嗯嗯，王艺晨对我最好了，我记住了，以后会抓住机会的。话说我们这来了哪些新的医生啊？”申钰急忙转移话题。
　　“嗯？对了，除了我们感染科来了一个医生外，泌尿科来了两个医生，肝胆外科有两个，神经外科有三个，妇产科也有交换的，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啦。我这都是道听途说，具体的，到时候会开大会吧，我们再仔细瞅瞅。嘻嘻嘻。” 王艺晨笑嘻嘻地说道。爱八卦是女人很常见的一个特质，有些男人也爱八卦。生活就这么点事，八卦也是娱乐生活的一件事。
　　“嗯，今天中午你吃什么？”申钰对新来的医生没多大兴趣，倒是对伙食更感兴趣。五年前的那场疫情导致全国经济萧条，物价上涨。原本以为缓个几年一切会一如往常，但是随着国外疫情的爆发，结果越来越糟糕。
　　“唉，现在物价好贵啊，我都快饿死了，天天那么忙，医院还没多少补助。我们也太惨了吧！我都瘦了！” 王艺晨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肉感慨道。
　　“是啊，我们还是快去食堂吧，不然什么都没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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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小说的开头来源于我个人的一个梦。本来是想写篇末世文，但是考虑到我是小说新手，自动降低了写作难度。在医院这方面我尽量求真，如果有浮夸的地方，请留言纠正，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