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黎明》夏小夕阳

29、餐桌上的风波

　　米娴和爸爸去舅舅家拜年了，只有我和妈妈在家。家里来了很多我不熟悉的客人，我躲在楼上，不想去见谁，也不想被谁议论，但后来妈妈叫我下楼帮忙，很不情愿地，我下了楼。
　　下了楼，才发现我家的那些客人正在田锐家，我松了口气，帮忙把饭菜端到桌上。
　　不经意间，看到墙上贴的，米娴曾经得过的奖状，原来它们已经斑驳黯淡，尽管妈妈经常用抹布在擦，它们还是褪了色，上面沾满了灰尘，不复当初的光鲜亮丽，不再光彩夺目，在岁月的流逝中，它们不再有价值。
　　看什么呢？去叫客人来我们家吃饭啊。妈妈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不认识他们，妈，还是你去叫吧。
　　你真是，这么多亲戚都认不到，他们年年都来我们家的。
　　米娴知道就行了，我说完，上了楼。
　　一会儿后，楼下开始吵吵嚷嚷。
　　我听着他们一句又一句的新年祝福，有一句没一句的拉三扯四，说不完的生活琐碎，还有虚假的奉承失了神，然后再听不下去，去隔壁房间看电视。
　　可是我饿了，一个上午没有吃东西，现在已将近下午一点了，我以为那些客人都走了，于是下了楼。
　　下了楼才了发现那些客人都有还在桌旁吃吃喝喝，其中还有几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却打扮得无比成熟而且妖媚的女子，据说是我的表姐，还有田锐也在那里。
　　那一刻，十多双眼睛看向我，我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米拉，你快来吃饭啊，饭菜都快凉了，田锐打破了我的尴尬，
　　我慢慢地挪至桌旁，拿了一个空碗，盛了饭，然后人坐到桌旁吃饭。
　　谈笑声依旧，仿佛刚刚只是一个小插曲。
　　米拉还在读高中吧？一个亲戚突然问。
　　嗯，呃，是，我回答。
　　有没有希望考上大学？另一个亲戚问。
　　没有，我回答得快速且毫不犹豫，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米娴，如果是她，她一定会微笑着得体地说，应该可以吧。可是我不是她，我不想让他们对我报有希望，我承担不起，我更不想重复以前米娴的悲剧。
　　噢，他们的口气冷下来。
　　那米拉干脆和我们去打工吧，那个据说是我大表姐的女孩子说，现在打工一个月有一千多块钱呢。
　　是啊，米拉，你再读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二表姐说。
　　对啊，米拉，还很浪费钱呢，听说读高中很贵的，三表姐接上口。
　　嗯，等到落榜了再说吧，我僵硬地微笑着。
　　那时已经太迟了，你会后悔的，大表姐肯定地说。
　　我不怨谁的。我笑得依然僵硬。
　　等到你读完都快嫁人了，四表姐接过话。
　　我还小，我说。
　　你还小，你哪里小了，我都快嫁人了。三表姐嚷道。
　　闻言，我淡淡笑开，那笑带了嘲讽和怜悯。
　　我不愁没人要的，我淡笑。
　　你以为你是米娴吗？二表姐不满了。
　　我是米拉，对不起，我吃饱了，我上楼温书，复习功课了，一开学我们还要考试呢，说完，我留下一个满面是歉意的微笑，上楼。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真是深刻地理解到这句话了。
　　我和她们已经完全脱节了，是我跟上了时代，还是她们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呢？
　　这是谁的悲哀？
　　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负责我自己就好了，如果我可以无悔。
　　我是这样想的，至于嫁人，于我，那还是很遥远的事吧，我不担心的。
　　只要他会等我，只要他不放弃我，尽管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本吸引住他不放弃我。
　　为此，我只有祈祷上天，让他一直，记住我。
　　接下来的日子，和他相处的日子很少，他要去各式各地拜年，而我，一直躲在楼上，而且经常在一起会惹闲话，毕竟我们都不再是孩子，要学会避嫌。
　　农历大年初九，他去打工了，我没有去送他，在心里祝他一路顺风。
　　正月十六，我们开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