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养成系》温文一

11、冲冠一怒被嫌弃

　　白阁手足无措，就这么被抓着，也不知道反抗，明明与他无关，却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一样。
　　九夜在一旁看着，把白阁拉到自己身后，顺便将青衡借着白阁推到了舒明身边，青衡就放开了白阁，死死改抓着舒明，沉默不语。
　　这时，九夜则冷漠地看着玄女，道：“你既来了，便安心地跟着师尊修习，别平白无故地找事。”
　　玄女像是没有想到九夜会维护青衡，便阴阳怪气了起来：“好一出姐妹情深，九夜，你的处境一向尴尬，怎么？觉得无所谓了是吗？”
　　玄女从前从来没有正面和九夜说过几句话，因此九夜对玄女的印象不大，今日一见，看着有些狂妄。
　　“你太放肆，这里是凌云峰，我等是凌云君门下，你玄机峰的手不要伸得太长了。”
　　想到顾夜平，玄女的脸色冷了几分。
　　“是，凌云仙君是护着你，就算他能护着你，又能护到几时呢？过不了多久，你就……”
　　说到这，玄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止住了。
　　九夜眉头跳了两跳，但也习惯性地不反驳。
　　突然，门外挂起一阵怪风，着实吓到了玄女，随后，一个外门弟子打扮的人端着什么东西飞奔进来，一下子就撞到了玄女的身上，撞得玄女七荤八素的同时，身上还溅了一身的茶渍，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青衡看见玄女这副模样，原本还在拉着舒明郁闷，一下子开心了不少，就脆生生地笑出来了。
　　仙木可就不太高兴了，他死死地盯住那个外门弟子，生怕他还有些什么别的举动。
　　玄女脸面尽失，正准备出手好好教训一下刚刚把茶水泼在她身上的人。
　　这时，顾夜平的声音却突然从门外响起。“你们还没散啊？”
　　顾夜平负手走进来，抖了抖袖子，眼睛朝着玄女那里掠过，叫了一声：“九夜。”
　　九夜猛地抬头，平静地对上了顾夜平的眼神，缓缓开口道：“师尊，何事？”
　　顾夜平笑了一下。“你怎么了，有些奇怪啊。”
　　青衡、玄女、舒明、白阁等人疑惑地看着九夜，明明和平时一样一副生人勿进的冷脸，哪里奇怪了。
　　九夜不说话了。顾夜平自顾自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华佗仙长今日传信过来了，嘱咐你去取药。”
　　九夜舒了口气。“弟子知道了。”顾夜平接着才环视一周，发觉这周遭的氛围很是不对劲，空气里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又见玄女衣裙之上的一大块茶渍以及玄女脸上那委屈的表情，心下明白了大半。
　　“啊呀，怎么弄成这样了？”顾夜平眉头微微蹙起，表情严肃，一脸郑重地对着九夜青衡他们道：“怎么回事？”前些日子刚发生了赤云君画像一事，青衡心有余悸，当下眉毛就抖了两抖。顾夜平接着道：“你们烫着没？这么大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
　　青衡哆哆嗦嗦地道：“没……没有。”
　　顾夜平的表情这才舒缓了些：“那就好。”转而看了看玄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你们还不谢谢人家玄女给你们挡住了，呆愣着干嘛！”
　　玄女无比心塞地道：“不，不必了。”
　　顾夜平看来玄女一眼，温和地说：“玄女，这里不是玄机峰，他们要是怠慢了你，你要多担待。”玄女额上汗涔涔，顾夜平如今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自己还能怎样，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顾夜平走之后，玄女像是打了霜的黄瓜，有些六神无主。
　　九夜等人舒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秒，玄女的目光缓缓移了过来，她在寻找那个泼茶的外门弟子的身影。九夜却抢先她一步，抓起那弟子的手腕，弟子抬起头，一双不羁的眼睛对上了另外一双冷若冰霜的瞳眸。
　　九夜斥责道：“你……大胆！这么不小心，实在是该罚！”
　　青衡玄女皆是一愣。
　　但九夜没有给别人看清楚他表情的机会。
　　“跟我去领罚！”
　　说完也不管周围人怎样的瞠目结舌，就拽着那弟子跑了，剩下了一群人面面相觑。
　　仙木紧追着九夜去了，青衡路过玄女身边，朝她冷哼一声，拉着舒明走了，白阁不知道往哪边去，直接略过了玄女，也追着九夜去了，毕竟她刚刚顶撞了姐姐。
　　玄女顶着一身的茶渍，狠狠地跺了跺脚。
　　九夜拉着他一出门便御剑疾飞，惹得过路的凌云峰弟子纷纷侧目。
　　回到九夜居住的小屋之后，脱手的弟子十分自然地滚到一边，不一会就变成了一个一袭银色暗纹黑衫，眉眼不羁的少年，正是恢复正常的洛忱。
　　九夜关上门，恶狠狠地问道：“你早就好了？”
　　“我再变回去也行……”
　　九夜怒不可遏：“你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正殿，是想让别人发现你的一身魔息吗？”
　　洛忱沉默了，今天九夜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他左等右等却怎么也等不回来，就想去看看九夜在干嘛，正好撞见玄女张牙舞爪地在讽刺九夜，洛忱平时受九夜照拂颇多，没怎么考虑，就变了身衣裳冲上去了。
　　洛忱无法反驳，他虽然是一番好意，但是，一旦被人发现自己一个魔族人，被仙族帝姬藏在凌云峰，等待着九夜的，绝不止这一时的羞辱。
　　九夜见他沉默不语，道：“既然你已经好了，那我们也两不相欠了，你毕竟是魔族的殿下，还是趁早离开凌云峰吧。“
　　洛忱猛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随即怒气冲冲地看着九夜，讥讽道：“魔族魔族，你是不是对魔族有什么偏见啊，也和别人一样，觉得我们魔族诸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你救我，只是，只是因为心里有愧，但依然改变不了你对魔族的憎恶，对吗！”
　　九夜是个很冷漠的人，这件事情，偌大仙族，无人不知。她冷面冷心，可以对周遭的嘲笑奚落声置若罔闻，对别人的不恭敬漠然处之，同时，也对别人抛过来的橄榄枝视而不见。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九夜，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但是洛忱慢慢的觉得，九夜十尺寒冰铸成的面具之下，一定有些别的什么。
　　于是，洛忱说出这话来，立即就后悔了，他不确定九夜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不敢说出来是怕教自己失望，但是现在，是个很好的时机。
　　过了这次，我就……
　　他素来与九夜吵闹惯了，这次也不例外，慌不择路的，虽然话题有些敏感，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就说出来了。
　　洛忱眼里盛满了不安。
　　空气凝滞了几秒，九夜道：“我从未如此想过。”
　　洛忱心里筑起的大石头慢慢散开。
　　九夜继续道：“自上古仙魔联手共战邪兽伊始，仙魔两族，再无高下、卑贱之分，心有嫌隙者，无非为了名利二字而已。”
　　洛忱心中高兴，却又不好一时之间释放出来，便喜滋滋地问：“那这么说，你不讨厌我？”
　　九夜闭了闭眼：“你与旁的魔族不同……”
　　洛忱心中一松。
　　九夜：“你很讨厌.”
　　洛忱：“……，你这根死木头，油盐不进，冷酷无情！”
　　九夜：“无论你怎么说吧，你准备何日离开？”
　　洛忱根本就不想离开，“你……你就气死孤吧，孤死了，你便顺遂了。”
　　“何出此言，我们有约在先，你伤好我们便两不相欠。”
　　“……”
　　一阵风刮过，送来一个驻立在门口的浪荡仙人。
　　“哎呀呀，师姐，这魔头挺能折腾的嘛，都敢现身正殿了。”
　　仙木抱着胳膊靠在门上，一脸讥讽地看着洛忱。
　　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洛忱，“你这小魔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洛忱没好气地道“对不起，没时间。”
　　“呦呵……”
　　紧接着屋内又跑来了一个人，大口喘着气，呼吸有些紊乱。
　　“师兄，你怎么跑的这么快，发生什么事了。”
　　仙木撇着眼看着洛忱，道“意卿啊，你看看他，可认得？”
　　“这位师兄很是眼生，诶……怎么这么快就换了身衣裳。”
　　“……,哎呀呀，意卿，你这眼神，有些让人一言难尽呢。”
　　“我的眼神？”白阁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道：“这位师兄莫非是什么要紧人？”
　　仙木不忍心再听下去了，遂指着洛忱问白阁，“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不就是刚才那个端茶的师兄吗？”
　　洛忱抬起他那双略有些阴影的眼睛，阴骘的眼神撇着他。
　　白阁吓了一跳，道“这位师兄的黑眼圈真重，晚上没有睡好吧。”
　　仙木抬手扶额，略有些吃力地说道：“无事了……”
　　“噢……”白阁蹑手蹑脚地走到九夜身边，他看气氛有些沉重，想来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便高声说话，便悄悄地问九夜。“师尊没给我安排住所，我可以和夜姐姐住在一起吗？”
　　九夜刚要回答，一旁的洛忱沉不住气了，尖声打断九夜。
　　“不行！”
　　洛忱比白阁高出半个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阁，“我住这，没你的位置了。”
　　“你，你是谁啊，凭什么，和姐姐住在一起。”
　　白阁在洛忱的威压之下，有些喘不过来气，又觉得这位兄台的气息和旁人的不太一样，但白阁毕竟从鱼龙混杂的下修界刚来仙族，所以暂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一旁的仙木看得清楚，一手抓起洛忱的肩膀推到一边。
　　“看来你的能耐不小呢，在仙族就把我们仙门人压得喘不过来气，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洛忱冷哼一声。
　　“这样看来，师姐，他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合适。”
　　九夜靠近洛忱，使出灵力探了探他全身气息脉络的流畅，脸色微微变了变。
　　“你一息尚弱，贸然恢复原身，实在不妥。”
　　洛忱不吭声。
　　仙木心中了然，不把这魔族小子完全养好是不会赶他出去的，但仙族四周设有结界，他一个人出去也是会被人察觉的。
　　“师姐，这件事不急，你下去的这些天，师尊去了一趟名取山，去寻找遁世了的上古神族。”
　　“名取山？上古神族的遁世之处。师尊去那做什么？”
　　“不知道，师尊急急忙忙的，脚不落地就往名取山赶，也不知道发生何事了。”
　　在上一个神纪，神主天下，仙道魔道附庸之。后来，神血衰弱，天地之间堪称之为神的仅余一位，倾莳夫人。倾莳夫人带领着当时剩余的族人上古神族避世翼渺洲，从此不再参与三界的纷争，任凭仙魔两族逐鹿天下。
　　后来，不周之山下镇压的上古异兽冲破封印，上古异兽体内叫嚣着足以毁天灭地之力，封印被破之后，异兽直奔人间而去，释放它们压抑了千万年的暴虐戾气。
　　仙族为了人间免遭祸乱，遂将异兽援引至仙魔交界之处，打算自己出手封印之。可惜异兽力量非常人可及，当年神族之主倾尽全力也只不过将它封印在不周山下，仙界力有未逮，魔界也独木难支。
　　仙魔此刻休戚相关，异兽灭了一族势必会捣毁另一族，因此仙魔两族首次联合起来共同抗敌，可是依旧抵抗不住上古异兽的来势汹汹。
　　此时，作为上古时期的最后一个血统纯正的神，倾莳夫人重新入世，带领仙魔两族大战上古异兽。
　　终于合三股势力，将异兽镇压在了不周山下，倾莳在此一役中魂归天地。
　　倾莳夫人生前有言，上古神族一氏逐渐凋零，实在无力继续掺和仙魔两族的事，于是下令，上古神族遁世，除非邪兽重现于世、天下动荡不安，否则，上古神族永不现世，直至我族消亡殆尽。
　　仙族众人从那场浩劫之中活下来的少之又少，凌云仙峰的前峰主赤云君算得上是活下来的几个人中稍有威望的，但毕生，也只告诉过自己的得意弟子顾夜平一个人些许过去的事，可以说，仙魔两族，对此事知之者，甚少。
　　但这丝毫不能成为阻碍仙魔两族信奉上古神族，传说，上古神族通天地，晓众生，无所不能。
　　因此，几百年来，无论是籍籍无名的修士，还是赫赫有名的仙士，抑或是臭名远扬的魔族，都曾经在寻找上古神族这件事上花过无数的心思，最终都无一例外，无功而返。
　　且神族隐居之地，凶险异常，野兽出没，妖兽横行，就连素来高傲的灵兽，也终年固守在结界外，任你有三头六臂，也进不去。
　　当然，这些也都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