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世撩过的冥王找上门》番茄肉圆

16、神仙往事

　　“哥哥，干嘛跟他废话，他不肯说，我打到他说为止。”秋阳鼓着奶乎乎的小脸，说着最凶狠的话。

　　“小孩子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很多问题靠武力是解决不了的。”路夏说到这顿了顿，就在苍凛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时，他再度开口，“不过眼下的问题倒是只能靠武力解决。”

　　苍凛：？？？
　　商韫噗嗤笑出声，一脸看热闹模样。

　　得到首肯的秋阳拎着骨鞭走上前，又被路夏拦下，“我来。”
　　秋阳还想再说什么，对上商韫看过来的眼神，又将话咽回肚子里，乖乖地应了声好。

　　路夏握着噬魂走到苍凛面前，对方却忽然哼笑一声，道，“我是仙……就算是堕仙，区区凡人之身，还想诛仙不成？”

　　“我这匕首的特殊之处你刚刚也见过了。”路夏轻轻一笑，“你说当你身体里的血被一点点吸干，还算不算活着？”

　　“……”苍凛有恃无恐的脸上终于出现一道裂纹，“你，你好狠！”
　　“其实我们也不是那种嗜血的人。”路夏话锋一转，“还是先把被你困在梦境里的人放了吧。”

　　“好，我放，他们很快就会醒来。”苍凛想动动被压麻的手脚，可惜动弹不得，“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放了他们，你也要放了我。”

　　“怎么没仇，这里面的仇可大得去了。先不说远的，刚刚把我们弄到幻梦境里，害我差点……”秋阳说到这猛地停住，偷偷瞄了眼路夏后清了清嗓子道，“谁知道你和那黑莲的主人在密谋什么，把你放了岂不是为祸苍生。”

　　“没有密谋，只是千年前和故人的约定。那幻梦境里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我设计的，都是你内心最深处的欲望，跟我没半点关系。”苍凛撇清关系道。

　　“你当我们跟你一样好糊弄么？”秋阳扬了扬骨鞭，“我可没耐心跟你绕圈子。”

　　路夏被秋阳故作凶狠的样子逗笑，以拳抵唇咳了一声，“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放着好好的仙君不做，非要造反？”

　　“呸，做仙君有什么好的，仙君仙君听上去好听，可那些生来就是神君的神只是把我们当玩物而已，偌大的神界，全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苍凛顿了顿，换下愤愤的神情，满脸骄傲道：“我们就是要弄倒长生树，让他们再也神气不起来，最后连神界也呆不下去，只能卷铺盖滚回蓬莱！”

　　原来这要追溯到数十万年前，神这一族群起源于蓬莱，后来神的族群日渐庞大，蓬莱那点地方显然塞不下那么多神。

　　直到创世神用天地间唯一一棵长生树支起神界，为神们构建了更大的生存空间。
　　而后，创世神创造了人类。

　　最开始并没有人飞升成仙的记录，就连各类精怪成仙的记录也都没有，简而言之，就是压根没有仙这一物种。
　　直到某日某神心血来潮，觉得漫漫岁月长河中，来来去去看那些神的面孔也看烦了，于是便随手做了几只长相各异的人偶。

　　这些人偶最初只是用来打发无聊时光，后来逐渐演变成了丫鬟仆人，再高级一点的相当于人的伴读，很少有神会把他们当做朋友。

　　他们最开始被叫做人偶，又因为他们和人从根本上有着大大的不同——人是依靠血脉延续，而他们只是神君随意幻化而成，虽然也有自己的意识。

　　所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们又被重新赋予了一个新的名字——仙。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神一时无聊制造出来的，鲜少有能和神平等的存在，少数几段神仙相恋也被其他神所不容。

　　到了再后来，人和各类精怪中又出现了有神力飞升者，原住神为了将这部分人和自己区分开来，也将他们称之为仙。

　　虽然同样是仙，这类人或精怪飞升的仙，他们的地位还是要比那些，被神幻化而来的仙君高上一些。
　　像苍凛他们就是地位最低的仙。

　　都说神仙应该无欲无求，其实私底下还是有鄙视链存在的。
　　就算高高在上的神们并没有看不起这些仙君，还是有仙会觉得不痛快。

　　当然也有一部分仙觉得这没什么，苍凛他们却不甘永远居于神之下。
　　凭什么他们生来就低神一等？
　　凭什么他们要被那些神驱使？
　　凭什么他们不能掌控自己的主人？

　　这诸多的不甘逐渐累积起来，终于在某日爆发了。
　　“我们很早就有摧毁长生树的想法，可长生树是万神之源，凭我们几个的仙力，根本没办法撼动神树丝毫，直到莫离想到了一个办法。”

　　“莫离，就是黑莲的主人？”
　　“是他，莫离是我们三个中最聪明的一个。”苍凛仰着头，一脸骄傲道。

　　“嗯，看出来了。”路夏深以为然地道，“不然三个人干的事，怎么会只有你们俩受罚。”
　　“……”苍凛噎了一下，“你根本不懂，这叫保存实力，如果我们三个人都受神罚，又有谁能帮我们解开封印。”

　　“行吧，这么想你开心就好。”路夏笑了笑，“你继续说，他想出了什么办法。”
　　“魔君的血。神魔不相容，只要在长生树根部滴入魔君的血，就会让这棵充满神力的树逐渐枯萎。”

　　苍凛话音刚落，被人当胸锤了一拳，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商韫锤了一拳后还嫌不够，还想把苍凛拽出来再摔打一番，被路夏制止。

　　路夏握着商韫的手腕，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怎么了。”路夏担心地问，从开始到现在，商韫一直游刃有余又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失控的一面。

　　“没事，忽然有点手痒。”商韫眼睑低垂着，挡住了眼睛里幽深又狠厉的光，“你继续说。”
　　“你疯了吗？”苍凛闷闷的声音从石壁里传来，“我都一五一十说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

　　“他……他，他以为你在说谎骗我们。”路夏哄骗道，“你看，照你说的，魔族历代都和神界水火不容，他们怎么没想到哟用这个办法毁掉长生树？”
　　苍凛愤愤：“我不跟你们说，说不说都被打，你们这些不守信用的人！”

　　“再不说就把你丢进忘川，想必你应该没尝过被万鬼啃噬的滋味。”商韫慢慢道，“白天被万鬼啃噬得体无完肤，到了夜晚，忘川河的时光回溯又会让你的肉身修复，陷入永世不可解脱的轮回。”

　　苍凛听到这猛地颤了一下，他陷入墙里本来是丝毫不能动弹的，这颤抖完全是肌肉下意识的收缩。

　　“我说。”他极力保持着镇定的语气，“那是因为长生树制造的屏障，非神界之人不可入。而且魔界之人从没接触过长生树，当然对它的习性一无所知。”

　　而神界的人，长生树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神力越高的受长生树影响越深，压根没有谁会想到，会有神或仙想将它摧毁。
　　苍凛和莫离他们则是另类。

　　苍凛顿了顿又说，“莫离不仅聪明还很有本事，我们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魔君的血，总之，长生树被毁，神界塌陷，有许多神格本就不稳的神受魔气侵染后就此陨落，大分部神就算勉强逃过一劫也神力溃散，只得连夜卷铺盖逃回了蓬莱。”

　　路夏听到这莫名地心头一紧，“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和青罗在逃跑途中被玄陵抓住，被他镇压在这。”苍凛重重地出了口浊气，“一千年了，我终于能重获自由！”

　　“不对。”
　　“有什么不对，我说的都是事实，是我们三个摧毁了神界，让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神，一个个都灰头土脸哈哈哈。”苍凛说到最后狂笑起来，就算被关得再久，只要想到这件事，还是全身心地痛快。

　　“玄陵神君直接明明可以直接将你们灭掉，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将你们镇压在这里？”路夏说出了心底的疑惑。

　　“谁知道那只……”苍凛说到一半，对上商韫冷冽的目光，顿了顿，改口道，“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最后两个问题，莫离现在在哪？神界已经被毁，你们接下来还想做什么？”
　　“莫离他……”苍凛说到这忽然神色一滞，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借着月光，路夏眼见一抹血色从他嘴角溢出，紧接着双眼一瞪，头缓缓垂了下去。
　　商韫眼疾手快的将他从墙里拖出来，赫然发现苍凛左胸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这个洞将贯穿他前后胸壁，失去心脏的身体也像是被人抽去生机一般，本就不算丰满的皮肉瞬间变薄塌陷。

　　“怎么会这样？”路夏微微睁大眼，看向商韫。
　　“好一招金蝉脱壳。”商韫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