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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新人抢生意,旧人大作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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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旗录对外宣称自己闭关三月,可她又不是神仙,不吃不喝不拉的呆在屋子里三月早就挂了。都是自己追求的那该死的神秘感害死人,为了营造自己的大师行踪扑朔迷离的效果,她对知道她去向的人统统施了催眠术,当然啦,是最最低级的那种,高级的旗录怎么可能会。旗录在屋里的第一天就如坐针毡,哪儿都不得劲。说肚子饿吧,身边堆着一圈的口粮,足够旗录吃上一周;说睡觉吧,她已经昏天暗地的睡了32小时,且睡眠质量高达国家认证标准;说出去溜达吧,要是被人瞅见,她又得费劲使出催眠术,得不偿失。
通过反复分析,旗录得出她除了继续无聊的在床上挺尸外,无其他可做。郁闷得直咬手指泄愤,她盯着天花板,逼着自己集中精神,细细数着板上一个个繁星似的虫洞,暗暗的琢磨,这虫洞貌似比昨天又多了不少,以现下的增长速度,不出几日她小录半仙估计得葬身小屋。这个万恶的小镇,哪来的这么多虫子!旗录怒跳起来,拉过行李,找了半晌,终是找到了十一师姐秘制驱虫液,只需几滴滴,虫子跑光光。虫子也是生灵,赶跑就行了,咱是名门术士,不可杀生也。
正当旗录跟虫子进行围剿反围剿之时,屋外的小镇可是热闹得很啊。咱前面就知道小镇子最缺的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小录子能在小镇混得风生水起便是归功于她的新鲜劲以及跟左鸣剪不断理还乱的绯闻。
可是要是来了个比她还新鲜的,比她更具话题性的术士,旗录该何去何从,那是她自己该考虑的,不是咱这些个看客能明白的。
言归正传,小镇子还真就来了个新鲜得能掐出水的“嫩”术士,模样长得那叫一个俊俏,一个小伙子生生得把些个漂亮大姑娘给比了下去。那些未嫁的姑娘家本着异性相吸的原则蜂拥前去围观这个出来乍到的外乡汉,也不管不顾这个外乡汉看起来仅有14岁的小孩模样。
“哎哎,那小子真帅。”
“动春心了哟。”
“我呸,还指不定谁发春呢?不知道某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
“可不,这后生长得跟从画里出来似的。”
围观人群叽里呱啦的不停,被围观的某术士似是毫无知觉,气定神闲的坐在流苏二楼,捧着一杯清茶,悠然自得的靠在窗边,看窗外的舸沭河缓缓的流过。他很安静,却又恍如一株在夜晚妖娆绽放的植物,充满奇异的吸引力。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小褂,身下是同色调的及膝短裤。左右手腕各缠着一个银镯子,脖子上带着一个瞧不出材质的项圈,项圈坠子瞅着有些眼熟,好似就是个铃铛,上面好像还有字儿,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楚,刚一凑近,那个孩子便警惕的转过头,“要算卦么?”
小孩儿的招牌布幡子写着“天下第一神算”的几个大字,但凡是长眼睛的识字的都能看的清楚明白,这小子是个半仙。
大伙儿都没把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子当作一回事,只当他算卦是个大笑话,但是这娃子长得太好,着实让人讲不出什么重话来。
罢了罢了,如此年幼便出来讨生活实在是不容易,不论如何也得照顾照顾他的生意。周围看戏的三大姑八大姨的母性在这个小娃身上爆发,且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那啥,我来算一卦。”
小娃子表情都没变一下,淡淡道,“请讲。”
“有点难以启齿,你个半大的孩子,我怕说了你不明白。”一个满面愁容的老妇人为难的说道。
“不用说了,我已知晓。”那孩子依旧是面无表情,“把这个拿去给他兑水服下,三刻之后你再回来,我便告知下一步。”
老妇人一怔,“真能有用?”
“信则用,疑则弃。”他此时连抬头看老妇人的动作都省了,只管自己玩着手中的茶杯出神。
周围窃窃私语声顿起,嘲讽有之,钦佩有之,担忧有之,看戏有之,哎呀呀,怎一个混乱了得。“徐家大妈,您可不能用啊,谁知道这是不是个骗子哟。”一旁可能是老妇人的熟识,赶紧阻止她不要上当受骗。
“……我也不知该用不该用啊。”老妇人瞄瞄依旧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小半仙,叹了口气,人家一副无所谓的镇定模样,倒是显得她有些瞎操心了。就赌一把吧,反正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
老人家拿着那包东西,颤颤巍巍的朝家走去。旁边的人也没再阻拦,只是在茶楼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等着看三刻钟后的戏码上演。自然也有人为这男孩捏了一把汗,着急上火的跟着老妇人,琢磨着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来给那男孩报个信。
三刻钟一晃就过去了。
报信的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不好了,不好了。”
茶楼里一时间沸腾起来,嗡的恍如炸开了锅。“怎么啦?慢慢说。”“别急别急。”……
“徐家那个傻儿子吐血啦!”
“哎哟喂,真作孽啊,信啥不好,信个江湖术士。”
“……吐了整整一汤碗了。”报信人补充道。
“徐家大妈怎么样,撑得住么?”
“就是一个劲得哭。”
“呀呀,这可怎么是好呦。”
小半仙冷眼看着这些居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只觉得滑稽可笑。低头喝了口冷茶,本是甘冽的茶水已变的微微泛着涩意,说不上难喝,却也不易下咽。不着痕迹的吐回了杯中,孩子气的撇撇嘴。
“把这个骗子赶出去。”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呼吁。
于是,群起而攻之。
然而,正当各位街坊邻居大斥小半仙谋财害命卑鄙行径之时,徐家大妈踉踉跄跄的奔进了茶楼。“哎呀,徐家大妈你家伢儿现在可好?”
“大妈,别怕,您来的正好,我们替你绑他去派出所。”
“苦命的徐家小伢儿哟。”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小半仙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朵,淡淡的说了句,“好吵。”手轻轻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霎那间,原本闹哄哄的茶楼大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众人张张嘴,却是发不出一星半点的声响。
“话说了那么多也该休息下不是?”小半仙手托着腮帮,微眯着眼睛,“吵得人头疼。”
他手指朝徐家老妇人弯了弯,“说吧,回来何事?”
“恩人啊,多谢恩人搭救我家孩儿。”老妇人泪流满面,直扑向小半仙以示感谢,可小半仙却一个闪身避开了。
“他可好些了?”
“好了好了,人不痴了,也能说话了。”老妇人喜极而泣,“您真是活神仙啊。”
小半仙“扑哧”笑出声来,若是那些花痴女们没被下禁言咒,怕是现下是一片的尖叫吧,“神仙么?”他摇摇头,“我做不来。”
老妇人不停的道谢,口中直念着活神仙,小半仙瞧着有些不忍,便说道,“你别这样,我不是仙,只是碰巧是个会些法术的术士,你的儿子在外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才变成今日这般痴傻模样,方才他服下符帖便是有驱邪之效。”
“你本是想来测八字,看看能不能找个命硬的姑娘来给你儿子冲冲喜,可对?”
老妇人无奈的点点头,“我也是无奈之举,徐家三代单传,总不能绝了后啊。”
“找人冲喜本就是阴损之事,你就不怕他折寿么?”
“这……这可如何是好?”老妇人急了,忙问。
“如今,他虽是保住一命得以苏醒,但是脏腑俱损,怕是得在床上呆上一辈子了。”小半仙缓缓地吐出结语,他无能为力。
老妇人欢喜的神情霎时被冲淡的干干净净,只余一脸的哀戚,她牢牢的抓住小半仙的衣角, “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他,他才20岁,20岁啊,求您一定要救他……”
“生老病死天注定,我只是个术士而已。”小半仙淡漠的推开了老人,继续望着窗外出神。
“求……”事关孩子的前程未来,老人怎能死心?
可刚吐出第一个音节,便被小半仙打断,“早知今日就不该去招惹那些东西。”他心知老人不会轻易罢休,便从布幡子上扯下一块,就着茶水鬼画符起来。
“这道灵符悬挂在你儿子的床顶之上七七四十九天,能不能好转就看他的造化了。”说完,小半仙便不再言语。
老妇人拿着灵符千谢万谢的离开了。
其他的看客赶紧上前用手比划,示意小半仙揭开他们的禁言咒,小半仙收回自己看风景的目光,转过头打了个响指,那些人便浑身一个哆嗦,再张嘴发声,哎呀,神了,又能说话了!
茶楼上亲身经历这一切的街坊邻居们,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娃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争相传诵小半仙的传奇事迹。不出一天的功夫,镇子里怕是没几个不知道小半仙之名的,大家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跑去找小半仙算命,现在小镇疯狂到连传统招呼语也从吃饭了吗,变成了今天你算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