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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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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卞舟转学将近一个星期,没有交到一个朋友。
也不是没人愿意越过顾少爷的权威和他交朋友,只是陆卞舟实在太冷漠又太能打了。
付黎在寝室里换衣服的时候远远就听到室友在楼道里夸张的大嗓门:“如果和他成为朋友,他一生气,打了我一拳!我他妈现在就在医院里了!”
“而且陆哥据说也是京城里来的公子哥,陆哥打人估计也没事,就我们这些人惨了。”
一堆应和的人啧啧的摇着头,付黎都能想象到他们那种搞笑又猥琐的表情。
他的衣服刚刚穿到一半,开门进来的室友刚好看见他光滑白皙的后背,开门声和关门声叠在一起,也不怕他听到的念叨着:“也不能去惹付黎啊。人家可能会性骚扰你呢。”
说着自己又嘿嘿的笑了。
付黎烦他们这种背后说人的态度。寝室一共五个人,除开一个专心学习的人以外,其余人他都处不好。这一寝室的人对他而言都是麻烦。有翻他日记把他是同性恋的事情爆出去的,有带头孤立他的,有背后说他坏话的……好像他们班最坏的人渣都恰好聚在了一起。
等他们重新开门进来的时候,付黎穿着衣服一言不发的和他们擦肩而过。
走到半路又听到室友念念叨叨的大嗓门:“穿的这么骚,是出门见哪个男友还是女友啊。”
付黎差点要吐出来。
我他妈穿的是校服。付黎在心中骂了一句。
他没什么具体要去的地方,只是单纯的不想和垃圾呆在同一个地方。最近他家里的事情很多,付黎每天都会在半夜的时候接到母亲的哭诉电话,又是抱怨小三又是嫌弃工作环境不好。每个夜晚他都踩着月光去阳台应付母亲,久而久之精神越发差,上课睡觉都快成了常事了。
在夜晚的学校里走了一圈,他就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走到小树林边,这种情侣的约会圣地付黎总是会避开的。他刚打算离开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同桌的声音。
女孩子像是把自己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在这个时候了,说话的时候罕见干脆利落,极其大声:“我喜欢你!”
虽然觉得不太好,付黎好奇地瞪大困倦的眼睛走了几步,意外和小树林里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陆卞舟的脸在黑暗中看不太清,却给他一种似笑非笑的错觉。陆卞舟好像很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说话的声音慢条斯理,带有一种冷淡感:“我不喜欢你。”
陆卞舟简单的回答道。
女孩子说:“是……是吗。”接下来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她扭头飞快就跑。看到站在树林外的付黎愣了几秒钟,脸色苍白与绯红齐飞。付黎赶紧摇头:“我才刚来。”
少女或许没有听清他的话,匆匆跑开了。
被撞见了这种场面陆卞舟也没什么表示,付黎倒是先脸红了。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我只是恰巧路过……”我不是故意发现这种事情的。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陆卞舟笑了一声。
“你挺乖的呀。”陆卞舟的声音极淡,好像一阵风拂过他的耳边。让付黎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陆卞舟走过他的身边,衣服擦过他的手臂。等到陆卞舟都走远了,付黎还站在原地发呆。他懊恼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后知后觉红的发烫。
他有点迷惑的舔了舔唇,又觉得很甜。
被一群垃圾所打扰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顾沛一次倒霉,次次倒霉。
自从他那天在上课打游戏惨死了一次之后,惨死就围绕着他,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这几天手游玩的非常不顺,段位一直在掉。顾沛烦的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刚刚开了一局,对面又遇上了个专盯着他打的贱/人。
顾沛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游戏水平恢复到了自己的巅峰水准。但是被这个贱/人盯着他除了一路送人头以外毫无用处,最后输的非常难看。
他记住了对方的ID,恨恨地骂了两句。
“N-37,什么狗玩意?”
顾沛真他妈生气,气到飞升。
N-37申请加您为好友。
【通过】
N-37向您发送了一条信息:“好菜啊,多练练回去玩打地鼠吧。”
顾沛气到踢翻椅子,全网吧的人都盯着他看。顾沛抿着唇没说话,只用自己讨打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群众。不惹事的都低下了头,一个特眼熟地也低着头打游戏。
草。阴魂不散的倒霉同桌。
顾沛这几天和同桌奉行和平相处原则,两个人彼此互不搭理,但是气到上头的时候看到对方,顾沛想都不想就觉得这是上天送过来给自己出气的。
——完全忘了自己一周前被按在桌子上打的可怜样子。
顾沛冲了上去,先奉行国际友好原则瞥了一眼屏幕,嘿,跟他玩的是同一个。然后不客气的开口问:“你怎么在这?”
陆卞舟嘴里叼着根棒子,远看的时候会有一种他在抽烟的错觉,近看就是——顾沛又接了一句:“你他妈多大了,居然还吃糖。”
“你懂个屁。”陆卞舟声音含含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含着糖,还有点甜,他的视线从屏幕抬起,扫了一眼顾沛,眼里做出了是个菜鸡的评判,“准你逃课我不能逃?”
“逃逃逃。”顾沛不耐烦了,视线从屏幕移到对方敲击键盘的手上。盯着看了一会儿感觉喉咙有点痒,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喝水的原因。
他打算继续和陆卞舟进行不客气不友好的交流,从门口传来一声吊着嗓子的喊声:“校监察队的来了!”
场面瞬间一片混乱。
开在学校门口的网吧里自然塞满的全是逃学出来玩的差生。这堆人见到监察队和老鼠遇到猫的反应没啥两样。蹭的一声就连陆卞舟都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伸出手直接拽住顾沛的手腕,顾沛挣扎了一下还被打了。陆卞舟压着声音威胁道:“别作死。”
然后扯着他的手腕穿过好几个跑的慢的人,顺溜的穿过后边开着的小门跑了出去。
网吧后面是一片人烟稀疏的小吃街,上课的时候大多关着门。闹哄哄的一群男孩子瞬间散了,好几个直接往小吃店里躲。
陆卞舟高度紧张,冷静道:“再远点。这里还会被抓。”
顾沛……顾沛怒了!
他甩开陆卞舟的手,咬着牙心道我哪怕被抓啊。顾少爷在学校里都是挂了号的,别说是被什么校监察队抓,就算是校长来了他都能老神在在的玩一局。在顾沛的青春时代里,违反校规是最不算事的事了。
跑什么跑!真丢人!
这句话还没喊出来,陆卞舟伸手又去抓他。
顾沛还没拍掉这个居然大逆不道敢伸向顾少爷的爪子,就被拎着衣袖,迎风打着趔趄跑了。
最后绕着学校跑了一个大圈,从后门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
当天晚自习的时候顾沛还生着气,觉着自己跑的丢人又伤脚。
他把书翻得啪啪响,旁边坐着的陆卞舟趴在桌子上睡觉,伸手就按住了他的书。
顾沛动了动书,翻不到,就坏心眼的把自己的手拍在了陆卞舟的手上,啪的一声,少年的手背就红了。顾少爷自己的手掌心也红了。
顾少爷嘿嘿笑了一声,陆卞舟从手肘上抬起头,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被他盯着看的人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
不过顾少爷这种不要脸的不算在内。
顾沛问:“怎么了?疼吗,疼就打回来啊。”
陆卞舟困得很,又趴了下去,小声骂了一句:“傻逼。”
男老师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他一边走进教室一边摇着头,视线有意无意往顾沛和陆卞舟的方向扫,嘴里念念有词。站到讲台上了,他的声音才放大了,声音还挺幸灾乐祸:“今天溜出去的人被逮住都处分了,罚站罚到今晚下课。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整天打游戏。”
“有些人还以为自己躲得掉,跑到后面小吃街里去。”男老师毫不顾忌的骂了句脏话,“靠。被抓到的时候还喝着酒,真他妈一群废物,啥都俱全了。”
他大概是看过消息里面没顾少爷和陆卞舟的名字,才有胆子骂的这么欢快。
其实从老师的角度上来看这件事情的确是错误的,就是他骂的过头了。更过头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捧着顾沛和陆卞舟,他居然又补充了一句:“还是我们班级的顾沛同学和陆卞舟同学爱好学习。”
他俩爱好学习,爱好哪门子的学习?
从教室后面传来凳子被踢翻的声音,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不少人小心的回头去看,对上了顾沛含着凶气的一双眼睛。
顾沛拖着音慢悠悠地说:“是不是监察队的人没看清呀,我也在那群人里面呢。”
话音刚落,男老师脸色就白了。
顾沛清清淡淡地看着男老师。他这个时候就是一副冷淡矜贵的少爷模样,让人觉得到底是城里来的公子哥,真他妈有气势。
男老师陪笑道:“顾沛同学是去学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班级里瞬间涌出了低低的讨论声和低低的笑声,估计都是被这前后飞快变脸的速度给惊到的。
顾沛又说道:“我打游戏呢。”
“我……”男老师踟蹰了一会儿,脸色翻来覆去的变化了一下,突然大声道:“你他妈不也就是一个靠家室的废物,现在跟我拽什么呢!滚出去。”
顾沛的表情缓慢变了。
第二声凳子被踢翻的声音传来,还带着漫长的兹拉声。教室里的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下连素来认真学习的付黎都忍不住回过头去,视线正对着站起来的陆卞舟。
好像阳光总是特别眷顾他,在他背后是一层毛绒绒的阳光背景。
陆卞舟淡定的说道:“我也打游戏了。”
然后他扯着顾沛的手腕,往后门的方向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们出去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