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弎^咩^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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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很久很久却始终觉得走不远。
就像十多年前的孩子，腿脚忽然间变短了。
凉凉的月光怀抱着，雪地里有淡淡的影子。影是灰蒙蒙的，就跟此时的天空一个颜色，何时都暗淡无光。
我拎着自己疲惫的影子行走行走。身体越来越无力。
连握紧的力气都使不上。手里的长木棒一下子从影子里滑了出去。
那一霎那。
记忆里的小男孩躲进了灰影之中。是他，捡回了匹诺曹的鼻子。
真的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鼻子里闻到的烟霾是假的，是冥想的……；眼睛里看到的白是假的，雪是召唤的……；情愫是假的，它是卑微，一晃即逝；不知道杨小扬是不是假的，或许他只是忘了被带走的灵魂……
原来全世界都可以是假的，原来任何人都可以欺骗……
只有耳朵里听到的寂寞，它是真的。
决定去小乐家暂住。施乐的父亲说不定可以帮忙治疗我的耳疾。
……
“嗨，好久不见。”相隔一年，我们都有所不同，从声音开始，到神情，模样。
我知道我的样子一定把小乐给吓坏了，勉勉强强才挤出一个笑容。见到他们之前没多久，莫名的失聪症状就自己消失了，可是小乐依旧放心不下，坚持让他的父亲替我做一下检查。
“你是说，你曾经被硬物袭击过后脑？”施医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说起话来总是很严肃。
“嗯……。我晕了一阵，当时觉得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之前有一段时间，我的耳朵什么都听不到，只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我完完整整地向他们汇报。
“我现在还看不出来你有什么毛病。可是不排除重物的袭击会给你留下后遗症，比如像你所说的，会听不见……。”一切，他说的很平静。
“啊？！”
“哦……。”
小乐和我的反应完全属于两个极端。他比我对我自己的关心要强烈地多地多。
“爸爸，你绝不能让小羊变成聋子啊！”乐羞愧的看了我一眼。可能他觉得这些话说的太直白太刺耳了，但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会变成一个聋子。
“嗯，那你和你的朋友都先去睡吧，已经很晚了。至于他到底有没有毛病，哪里出了毛病，都要等进一步‘平片’之后才能知道答案。”
小乐带我回到他的房间。他很识趣，什么都没问。
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出了一句，“小羊，你安心地住在这里。爸爸他虽然一直都为程家工作……，可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了！我不会让别人把你带走的！！”小乐不知道，他的个子虽然很小，可是坚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个模样。
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这一刻，我不禁地猜想。也许施乐对于毕恩奇的爱并不亚于我吧。
“乐，谢谢你……。”我抱住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拜托你。”
我把日记交给了小乐。始终没有勇气去剥开那些事实，只好拜托别人强迫自己去了解，去听，趁我还没有聋的时候。
“小乐，你坐在这里，我到床另一边去坐，我们谁也别看见谁，然后你给我念……。”
他点点头，在床的这边地板上盘腿坐下，我跑去了另一边。
“念了？”他小声地问。
“嗯……。”
『扬仕说，今天他要带他的朋友来见我。起先，我兴奋了好一阵。可当见到他的那个‘朋友’时，我就愣了。我问他，你朋友是个男的？他说，姐，你眼力不错。我立刻就火了，你们要老娘赞许你们搞同性恋呢？！小仕和他那个姓程的朋友都没再说话……』
……
『日子过得很慢，终于等到小仕结婚了。我对他强调再三尤茜是个好女孩，可是，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
『如果当初我知道姓倪的臭丫头是为了利用小仕帮她继承财产才在我跟前使尽花招，我便不同意这桩婚事了。现在，连姓程的小子也搅和进去了，他是为了帮小仕呢，还是为了要报复他？我很担心……。』
……
『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我的弟弟好像被卷进了一个黑暗的大帮会里，对方是实力雄厚的五大家族，我早听父亲说过。这些，都是我的错……』
……
『今天一早见到扬仕的时候我问他，你过得幸福吗？他有点头。后来他走的时候我特别舍不得，可是我没有理由拦住他，他只是照常上班而已……』
……
『三天了，小仕都没有回来，我很担心……』
……
『倪丫头也不见了……。我在厕所里捡到了她的验孕棒，她怀着身孕从我家逃走了……。天呢！！』
……
『很久没有写日记了，因为最近实在发生了很多事情。小仕走了，我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我对不起他，对不起爸妈。前些天，无意中发现仕给我留的字条，上面写着，姐姐，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请帮我照顾我的孩子。你们都不要为我报仇，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要姐姐和我的孩子都幸福……。纸条是在□□弹膛里发现的，小仕说如果万一将来遇到什么不测，这把枪能救我们一命，可是只有一次而已……』
……
『没想到尤茜那个丫头还会回来看我，她的肚子有八九个月大了。我摸着她的肚子问她好不好，她说她是逼不得已才改嫁到毕家的，希望我能原谅她。我原谅她了，可是我希望她能将我们扬家的孩子还给我们。我料到臭丫头不会答应，她说孩子是她反败为胜的唯一手段，她要为扬仕报仇。原来她真的爱上了小仕……』
……
『丫头生产的那一天，我背着大海偷偷去了医院，我不管那个姓毕的是谁，也不管我这么做是否过分。可是我不能让孩子被狠心的臭丫头利用，我要把他抢回来！！』
……
『扬倪好乖好乖，长得也十分漂亮，相比之下，他长得更像那个臭丫头些，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和大海把他当作亲生儿子来疼爱。我对大海说，如果可以，我们就不再要孩子了……。』
……
『接到倪丫头的电话后，我差点气得背过去。天不遂人愿，坏丫头竟生了两个儿子，我只抱走了小扬倪。电话末了，尤茜还告诉了我杀害小仕的真凶。那个凶人的名字让我的唇直打颤。竟然是那个姓程的！！』
……
『有的时候小扬倪会在夜里突然哭醒，哭得我心都疼了。我想他是想他的父母亲了，还有和他海角天涯的孪生哥哥，于是我又改变主意了，我想和大海也生个孩子，今后他们兄弟就有伴了……。』
……
『小羊的名字里也有我和大海的姓，和扬倪一样。我希望我的这两个宝贝都同样的幸福。可是自小羊在医院出生后，我们的身份恐怕就暴露了，不断有人来家里骚扰，但总算都有惊无险。于是，当我的儿子懂事之后，我教给他的第一个词儿就是‘逃跑’，带着他的扬倪哥哥！！』
……
『一直没有扬倪他哥哥的消息，臭丫头一定不想让我见到他。我经常偷偷想着那个孩子的模样，说不定长得很像小仕。还有，从今天起，大海被正式调到程氏上班去了，我不知道他对于我们家之前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总之他是个好人，对我和孩子们都非常地好……。』
……
『自从上次扬倪带小羊去公园玩之后，小羊连着几天都闷闷不乐，我问他为什么，他总也说清楚，反正是‘匹诺曹哥哥没有来，他吹牛之类的……’。呵呵，那傻孩子……。』
……
『不知道坏人为什么总是这么紧追不舍，今天来的那些人伤了扬倪。天呢，我受不了了，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孩子们，于是一直搬着家，但始终都没有拿出那把手枪来，因为小仕说过，它只可以用一次……。』
……
『这些年来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我的孩子都长大了。扬倪的哥哥叫毕恩奇，我通过各种关系把小羊送到了他身边，接着还有扬倪，我不是要你们报仇，我只是想让你们兄弟重逢……。』
……
『居然被我知道有人还在研究ＴＰＬ系列‘毒素之药’，父亲说过，这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药。如果研究出来了，说不定世界都将因此而毁灭。可怜我的孩子们也被牵涉了进去，原来这些年来只是我一厢情愿地在逃避。小仕，我，还有孩子们，谁都逃不了……。』
……
『终于回到了床上，很累很累。扬倪和小羊今天闹得很凶，小羊离家后我始终不能放心，于是就带着那把手枪跟了出去。也就是今天我见到了恩奇，他真的长得跟小仕很像，而我的孩子跟他的舅舅一样，喜欢的都是自己的同性。我知道了，可竟心疼地哭不出来……。』
……
『今天小羊回来找哥哥，可是扬倪跟程可人出去了。一切一切都是一个可怕的轮回，女人利用着男人，以为自己很聪明。而男孩们又都爱的那么纠结，那么痛苦。我很自私，我没有勇气将一切说给他们听，只好在羊的口袋里放了字条，我希望他们能逃过这一劫……。』
……
『扬倪和小羊常常不回家，我生命中最重要的３个男人都不在。我突然想起那天恩奇对小羊说的话，那么的深情。可惜那是一句唇语，小羊一定看不懂……。他说，……』
小乐没有再往下念，我从冰冷地地板上站起来，眼泪滂沱，“他说什么？”
“后面的都被撕掉了……。”
ＢＹ——小羊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弎^咩^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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