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英豪同人集》妖皇恶灵

2、16岁

　　16岁,俗称花季.刚进高中,一切无比新鲜.每个普通的,16岁的孩子心里总有一股意气风发,开始想建造自己的城堡,在里面收藏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己在意的秘密.可是,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帝国元帅以及外交部副部长的长子,七大家族之一的继承人,江扬.

　　大家还记得吗?那个优秀而倔强的小男孩.嗯,6年过去了,他已经从那个小小的人儿,长成身高175,面如冠玉的帅小伙.身份嘛,是布津帝国大学电影电视制作专业硕士班的一员.呃,的确,这专业,好像有点不符合一个七大家族继承人的身份.那么原因是?就听听当事人是怎么说的:"那只是因为好奇。我必须在您选定的范围内读一个学位，我选了数学，另一个可以由著我的兴趣，可是那时候我唯一的爱好就是睡觉，安安稳稳的睡觉。那时候我还小，却也知道，那是唯一任性的机会，所以我想，读艺术吧，轻松一下，学著浪漫。我不会画画，钢琴只会弹用来卖弄的三十个小节，所以，我就去学电影导演了."PS:此证言来自于某次江家父子于某温泉的谈话.

　　嗯,就是这样,江扬在14岁完成家庭教师的授业后,就到帝国大学,接受最后一步的精英教育:两个比常人要短的硕士课程,在一年内要完成所有的课程,另外用9个月忙毕业论文和毕业作品.所以在第一年,江扬几乎挤出所有时间来排课.数学的课程很多都能申请免修,就只去考试就好,可是电视电影制作从来没有接触过,他只好老老实实地从头开始.但是,硕士的起点还是很高的,江扬是非常聪明的,可是再聪明,也无法弥补那段空白的鸿沟.自力更生的话绝对解决不了问题.不过由于年龄问题,同班同学都不太理他,以前的家庭教师也在这领域完全帮不上忙.几乎走投无路的江扬唯有将他的固执,倔强以及认真发挥到极致,天天在图书馆耗着.

　　其实对导演这科目,他算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本来是冲着简单才念的,嗯,不能否认,叛逆心理也在选择的时候起了作用.可是啊,唉!正当对着《电影、电视导演基础知识》的江扬小声地叹气时,他的肩膀被拍了拍,抬头,眼前站着一位风华绝代的大美女.黑檀一样的及腰长发,墨黑色的美瞳隐形眼镜衬得她的一双猫眼更大,长长的睫毛刷着海蓝色睫毛膏,整个人透着神秘而抚媚的气息.她朝江扬勾了勾手指,径直走出了图书馆.有点被吓到的江扬连忙收拾东西跟着走出去.他认识这美女,是他的同班同学,叫李乐欣.可是就知道这些而已.

　　来到门口,她已经坐在门口大树下的长椅,拍拍右手边的空位:"过来这边坐."

　　他听话地过去坐下了.从小到大都接受着礼仪训练,行为举止都一贯优雅的江扬难得地,有点手足无措了.在学校,他不是江扬,只是名叫秦易的14岁男生.在这里,他扮演普通的角色,享受很久没有拥抱过的自由.撑了撑鼻梁上的平光镜,江扬尽量镇定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想大美女一手就拿下了那副平光镜,勾起嘴角:"没事带眼镜干吗?想遮什么?"

　　"没有!"吓了一跳,条件发射似的回答后,江扬马上冷静下来:"请还给我."

　　"小朋友,你今年几岁?"大美女把玩着眼镜.

　　"...18."第一次被叫小朋友,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江扬心头.

　　"18吗?我还以为你只有15呢."大美女把眼镜塞回了江扬手中,在他想反驳之前继续说:"不用否认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说完站了起来,微笑着俯视江扬:"知道我的名字吧."

　　"嗯,李乐欣."被她的话梗住了的江扬拿着平光镜,有点尴尬.

　　"以后有什么不懂就来问我吧.光看书不行的,当导演不是一堆文字就能解释清楚的玩意."李乐欣挥了挥手,优美的背影背向着江扬,在江扬的眼里越变越小.

　　为什么她会来找我呢?这个疑问在江扬脑海里绕了一天,回到家,连难得回家吃晚饭的母亲都看出他有心事,关心地询问了他.抬头想回答时,却发现父亲也望着自己,江扬突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站了起来,恭敬地回答:"没有什么事,我是在思考今天上课的问题.我吃饱了,您们慢用."

　　6岁的弟弟江立也扔下刀叉,扑到他身上:"哥,今晚教我你那种密码是怎样用的."刚掌握了法语的江立想学哥哥自创的那种密码很久了.

　　"好吧,洗完澡来我房间."抱着弟弟的江扬走出了饭厅,兄弟俩的对话渐渐听不见了.

　　江夫人低头继续吃饭,不经意地说:"导演的课程那么难吗?还没见过江扬这么在意想事情的样子呢."

　　江元帅拿起红酒杯,吮了一口,淡淡地说:"他既然选择了,就得坚持到底,不能中途而废."

　　江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对大儿子选择了电影电视制作这个专业一直存在着不满,可是偏偏又什么都不说.这对父子,都把话闷在肚子里头,那样谁能知道呢.

　　经过那次莫明其妙的对话之后,江扬只要在学校,基本上都被李乐欣给逮住了.听讲座,分组讨论和论文,李乐欣都很乐意地捎带上这刻意低调的小弟弟.好吧,虽然感觉上好像有点被逼,可是江扬觉得,真的,李乐欣真心实意地教了自己很多东西.他很感动,记忆里,应该是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对自己那么好,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咳咳,这里插个题外话,江扬那段与蓝色头发的双胞胎兄弟的记忆已经被之后那天的整晚罚站给掩盖了,其实那才是第一次.好了,继续.)慢慢地,江扬自己也养成习惯了,总是跟在李乐欣后面,嘴里喊着姐姐,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导演班的人看见他这个样子,都忍不住微笑,说这小男孩其实蛮可爱的,与李乐欣较为亲近的女生都喜欢逗他.江扬的14岁,就这样,弥漫着平凡,平静,以及淡淡的幸福.他身处于布津帝国大学中,静静地享受了他唯一一年的校园生活.

　　一年,365日,虽然很不愿意,时间还是按着它那能慢得急死人,也能快得气死人的步调流逝.江扬在15岁的第一个月,圣诞节过后就进驻了影视基地,准备筹备他的毕业作品.在平安夜那晚,带着有一段时间不能狂欢的充分理由,江扬被同班的同学拖了去某酒吧,第一次见识平民的成人世界.酒吧喧闹的音乐,狂热的在舞动的人海,都让早已习惯了在优雅的古典乐团演奏声中,在衣香鬓影的贵族间穿梭的江扬一时习惯不了,脸色苍白,在酒吧的光幕墙的照耀下更加难看.李乐欣穿过都喝得有点醉醺醺的同学,把江扬拽到了有个屏风间隔的角落,在他面前放下一杯苏打水,自己就捧起一杯加了半杯冰的可乐在喝着:"就只有这是无酒精的饮料了.怎样?没被酒气熏晕了吧?"

　　"没事,只是不习惯环境."江扬灌了一口苏打水.

　　"我知道你可能会不习惯,可是今晚你不来不太好,扫了大家兴的话,以后在基地大家都不好过日子."李乐欣点了一根薄荷烟,吐了一口出来继续说,"你啊,好不容易才和大家打好了关系,别在最后给搅和了."

　　"嗯,我明白的,姐姐不用担心我."江扬知道念艺术的人都会有种莫名的骄傲,他自己也是.所以他实在很感激李乐欣这样的维护和照顾自己,趁今晚,他想真心实意地想谢谢这位大姐姐:"姐姐,这一年多来,许多许多,谢谢你了."

　　"得了.少肉麻了."李乐欣放下手上的烟,笑着伸手揉了揉江扬的琥珀小卷毛.江扬暗自嘀咕,那为老不尊的小舅舅的招牌动作咋这么多人学去了?

　　"小易,你那两个剧本准备选那个?"江扬预备了两个剧本,一个关于军队,一个关于爱情,李乐欣两个都看过.

　　"我也还没想好."江扬本来只写了一个关于军人的,关于一个勤务兵的事情,渺小,偏偏都能砸到平常人的内心深处.可是在某个下午,他与一对小情侣在帝大图书馆插身而过,两人的小声密语,相握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给江扬一股冲动,想描画一段纯纯的青涩之恋.是因为那女孩的笑容太过明媚?还是男生那头闪亮的海蓝色头发过于耀眼,让他忍不住回头注视他们离开的身影,他们之间无形的牵绊好像也就此缠绕上了自己的心头.爱情这个未知的领域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诱惑着江扬碰触.趁着在兴头上,江扬连夜写了一个剧本,全部来自幻想的故事,唯美得让人落泪.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选择那个军人的."李乐欣的烟离烟蒂还有2cm,她在烟灰缸里按熄了,把剩下的可乐一饮而尽.

　　"为什么?"江扬很讶异,他自认为那个剧本是很唯美的,以贵族为背景的爱情故事,他觉得自己无论是细节还是场景刻画得很准确.

　　"这么说吧,电影作为一门艺术，就要给人的心灵带来一些提示和指引.你的故事很唯美,但是不能引起别人的共鸣."李乐欣点了第二根烟,"都是幻想的故事,怎样能让别人能在里面找到似曾相识,心灵能颤动的感情呢?爱情片就是那么一回事,不能让人感触就啥意义都没有."

　　江扬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电影是从生活出发的,应该面向实实在在的生活他明白,可是,"每个导演不可能都经历过他的所有剧本的所有事情的."他忍不住反驳.

　　"是啊,是有不可能的,可是那是科幻片,不可能从生活出发的.而爱情片这么感性的影片,它不是记录片,完全不能从客观出发."李乐欣完全摆出了专业的面孔,让江扬无话可说了.关于导演,他在这位姐姐面前只能算个小学生.

　　"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就实话实说吧."第二根烟只到一半就被捻熄了,风华绝代的美女脸上全是认真的表情,"你的另外一个剧本写得很真实,就好像是你就在旁边一直看着,拿着相机,给主角不停地留下身影."她往后靠,双手抱胸,带着美瞳隐形眼镜的深邃地吓人的眼睛直视着江扬,"我不知道你的背景,不过也大概能猜到些.你是在军队长大的孩子吧,应该还是个高官子弟,对吧?"

　　"姐姐,我..."江扬不知道自己想急着解释什么,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不说些什么.

　　"别急,我不是想研究你的背景什么的,"李乐欣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你的热情,你的浪漫,既然来源于军队,为什么不让它彻底地发光发热呢?"

　　是那样吗?江扬回想自己前14年的生命,从4岁开始的精英教育,带给他敏捷的身手和丰富于同龄人几倍的学识,让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立足于一个比常人高的起点.可是,真的从心底说,这10年,真的很累,身心皆疲的累.他不知道原来这10年的时光原来也给他带来了热情和浪漫.真的是那样吗?

　　"我想嘛,你以后大概也不会吃这碗饭的吧.当时我看见你就觉得很奇怪,怎么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还毫无兴趣的小孩会来念导演的硕士,难道很好玩吗?"第三根薄荷烟点了起来,李乐欣又变回那个大姐姐了,"小易,我们这些人以后都是吃导演这碗饭的,虽然还是学生,也已经潜意识里将票房和剧本挂上了钩.那些导师不停地说搞电影的人应重视它的人文价值，而非重视它的价钱.可是不注重价钱,我们当导演的,吃什么呢?而你是特别的,所以我很希望你能将你的第一部正式作品给拍得漂漂亮亮的,那才不枉姐姐我这一年给你特别照顾哪!"

　　短暂的元旦假期过后,拍摄工作正式开始了.那晚李乐欣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回响着,那昏暗的灯光下,那淡淡的薄荷烟草味道,都让江扬忘不了.他决定选择军队题材的剧本,让那个美丽梦暂时藏在他的抽屉里.因为有涉及到战争场面,还有不少的军队背景需要设置,江扬把小自己3岁的程家小弟弟亦涵捉来给自己打下手了.每天,一个15岁导演就拖着刚满12岁的"导演助理"在片场中窜上窜下的.某次,18岁的凌寒出完任务,心血来潮去影视基地探班.看到程家小公子居然在举着白板,顺便翻了翻白眼;再看到江元帅长子,在客串一蹩脚的小兵的时候,国安部最优秀特工之一的他连忙冲出门外,以免自己的笑声太过猖狂,让里面那两个贵公子丢开矜持来追打自己.拍摄的时间不长,就6个月,江扬一直泡在了影视基地,没回过家里一次.打过的电话次数用手指头就能数完,每次都是寥寥数语,多数的第一倾听者都是小舅舅秦月朗.而江元帅夫妇,每次都只能听到电话录音,每次都能发现未曾在15岁的儿子身上发现过的兴奋.

　　江扬的毕业作品后来成为了布津帝国电影电视制作硕士专业的10大优秀毕业作品之一,而且凭借这个优异到近乎无可反驳的剧本让所在团队得到了当年首都大学生电影节的最佳影片,甚至单人提名专业的新人导演奖。仅仅提名而已，江家不希望给娱乐版增加任何有深远影响的头条，更不真的想让儿子成为布津帝国的第N代导演领军人物──以低调为名，江扬被禁止参加任何一个领奖仪式。他沈默地服从了命令，回到家后也躲在房间里,写写画画,全家都认为他是在修改他的两篇毕业论文.

　　9月,他拿到了两个硕士证书,宣告长达12年的精英教育正式完结了.可是关于下一步,江元帅一直没有指示.江扬在16岁的生日来临前的两个月,都是在皇宫和家里来回穿梭着,想念了他很久的皇后隔两天就会让江扬去陪她聊天,让她可爱的小女儿开始亲近江扬哥哥.

　　11月30日,江扬的16岁生日.江元帅夫妇难得都提早完成工作,回来吃晚饭.始终蔓延在江家天花板的冰冷气息似乎稍微被蛋糕上的蜡烛给驱赶了一些.晚饭过后,江扬被元帅叫进书房,一纸入伍通知书成了江扬的16岁生日礼物:令江扬于12月3日前到我海军陆战队一连三排六班报道.江扬沉默地拿起了那薄薄的纸,江元帅的声音好像忽远忽近地响起:"你也是时候去底层锻炼了,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是，都听您的安排."今天才满16岁的儿子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书房.门被勤务兵关上的时候,江元帅确实听到了纸张被捏成纸团的声音.

　　那晚,江扬房间的灯亮了整晚.江元帅是在3天后,江扬只带了几件简单的衣物离开家里之后才听勤务兵提起的."那晚过了后,大少爷房间里的纸篓里还倒出了一大堆碎纸,似乎全部是手写稿."勤务兵还说了这句话.直到很多年后翻阅他当年的笔记，江元帅才知道，当时的江扬已经拿到了一笔新锐导演扶持金，带着得力的团队，他生命中的第一部长片几乎马上开机。

　　布津历到了390年的时候,又一届首都大学生电影节准备闭幕了.这届的最佳影片是历年来最具争议的一部,导演在最开始就声明这不是他的剧本,是一个前辈的原创,他只是作了些修改,那样是不符合参赛规则的.可是那剧本,实在是太精彩了,让人舍不得放弃.

　　"这是我姑姑,李乐欣的同届同学的作品,"这片子的导演,前名导演李乐欣的侄子,李天予是这样对记者说的,"这本来是一部能轰动影坛的精品,因为某些原因,它不能面世,我觉得这绝对是影视界的大损失.所以我要让它来到大家面前."最后那影片还是成为了最佳影片,可是奖项不属于李的团队,算是对其他参赛者的公平对待.在电影节设立的留言板上,有人发现了上面居然有现任副首相江立的父亲,布津帝国最传奇的元帅江瀚韬的留言:"第一就是最棒的."只7个字,可是飘逸的楷书就让人莫名感到他的威严.

　　当电视新闻报道这新闻时,现任布津帝国陆军总司令--江扬一级上将正在逗着新养的小猫,抬起头,与正在和随着江立去西法尔顿共和国访问的苏暮宇通话的苏朝宇少将相互对视了,眼睛和嘴角都勾出了优美的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