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为王》自在枯荣

2、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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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弈成了银狼族的新王，自然要常外出巡视示威，而北弈不在洞穴的时候，就是赤云最自由的时光。

　　只不过进进出出的侍从们一改往日尊敬有加的目光，看向赤云的时候皆是轻慢和不屑。

　　赤云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并不能杀死一只狼，只有拔掉他的利齿，剪了他的尖爪，让他双目不能视物，让他喉咙不能尖啸，才会。

　　只是赤云虽被困在山洞里，不能出去捕食，但北弈吩咐过，一天三餐，都有人送来，从未落下过。

　　长久下去，他的眼睛会黯淡，他的利爪会平钝，他不再是一头狼。

　　这与杀他无异。

　　赤云心中凭空生起些躁郁，一掌掀翻石板上撑着的肉块。

　　肉块还有血筋在上面，翻落在地时的画面颇有冲击力。

　　侍从不动声色，他只是近乎怜悯地看了一眼赤云，然后转身离开。

　　赤云嗤了一声，靠坐在墙角，离那些肉块远远的。

　　没过多久，一道带着些戏谑的声音响起：“怎么，父亲吃惯了新鲜的，觉得这些难以下咽？”

　　不必睁眼就知道来人是谁，赤云微微低着头，脖颈间爆出青筋，明显是在忍耐。

　　见赤云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北弈面色阴沉下来，大踏步走到赤云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赤云许久，将手中用皮纸包着的肉扔到赤云面前，言简意赅：“吃。”

　　赤云并不理他，仍旧闭着眼睛。

　　他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惹怒了北弈，北弈猛地蹲下身，虎口卡住赤云的下巴：“我叫你吃，这是命令，你敢忤逆我？”

　　赤云终于掀动眼皮，轻瞥北弈：“滚开。”

　　北弈瞳孔骤缩，掐着赤云脖颈的手渐渐收紧：“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求之不得。”

　　北弈冷哼，他亲自将皮纸拆开，随手拿起一块肉，逼迫赤云张开牙关，将肉全塞了进去，根本不管赤云吃不吃得下。

　　口腔满是腥膻的肉味，嘴巴又合拢不上，连吞咽都变得艰难，北弈却什么也不管，只向赤云的喉咙口硬管。

　　喉管又痛又涩。

　　许久没有进食的胃部开始分泌胃酸，喉咙口食物的堆积让他阵阵干呕，赤云想吐。

　　但脖颈被掐着，他根本动不了。

　　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有生理性的眼泪溢出来，赤云也算不清他和北弈僵持了多久，终于，喉间的手松开了。

　　他头脑昏沉，胃部抽痛得厉害，一片朦胧之中只看到了北弈甩手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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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是弯月，阵阵狼啸回旋于高空之上，赤云已经两天没有进食，白天又被北弈那一番折腾，整个银白色的人显得有些发灰。

　　嗓子肿了，他说不出话，只得缩在墙角那，睡去了。

　　就在赤云睡去后不久，北弈轻手掀开皮帘子，背着月光凝视赤云许久，才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走进洞穴来。

　　借着月光，北弈揉着赤云红肿的喉部，然后轻叹一声。

　　赤云的身体很凉，北弈将他整个人抱到皮毛毯子上，一双红瞳十分专注地看着眼前人。
　　“恨我吧，如果恨我能让你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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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弈许久没有回洞穴过，赤云根据洞穴外光线的变化才知道距上次他闹了那一通，已经过了四天。

　　许是他那一次现出些狼性的缘故，侍从们给他送餐的时候倒也都老老实实的，不敢抬头看他。
　　赤云观察许久，发现最开始那个轻视他的侍从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无意间听侍从们提，才得知他已经死了，被群狼分食。

　　赤云说不出心底上涌出来的那一抹情绪是什么。

　　只是他也不不再闹，偶尔会吃上几口，让自己保持饿不死渴不死的状态。

　　又过三天，北弈仍旧没有回来。
　　他猜测北弈是带领族群中的青壮年出去开扩疆土，或者是捕猎去了。

　　毕竟快到冬天，食物总是要存上一些。

　　又过了两天，北弈带着满身的血腥，直奔洞穴，当他一双赤瞳中还带着凛冽的杀气，看到已经瘦得皮包骨的赤云的时候，被气笑了。

　　他斜挑嘴角，像是地狱的杀神：“怎么，想把自己饿瘦，然后从链子里逃出去？”

　　赤云不想理他，闭眼装聋。

　　北弈却不干，他今天像是非要和赤云作对一样，向他猛扑过去，也带着灼热的血腥气：“赤云，我在叫你，看着我！”

　　赤云懒散地掀开眼皮：“恭喜吾王满载而归。”

　　北弈声音沉下来：“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我的求饶？”

　　北弈无视赤云的冷嘲热讽，但他的呼吸也有一瞬间的混乱：“赤云，你喊我的名字。”

　　赤云紧闭着嘴，将头扭开。

　　等了许久，北弈失去耐心，他粗.暴地将盘坐在地的赤云拉起来，赤云一个踉跄，眼中皆是警惕：“你要干什么？”

　　北弈将赤云甩在皮毛毯上，将他压在自己身下，铁链咣啷作响，两人四目相对，赤云眼中皆是凶光。

　　北弈的声音却缓了下来，他嘴角缓缓勾起：“不过，你的求饶，我当然也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