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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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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萧寒澈睁开双眼时,看到的就是坐起在床里一侧的冷霜蓠,面色惨白的看着自己。
[蓠儿…..]萧寒澈感觉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冷霜蓠的反应不是他预料中的。
冷霜蓠不说话,只是眼皮也不眨的看着他,看得萧寒澈心里直发毛。
[蓠儿……]他坐起身,手掌抚上冷霜蓠的面颊。
在做完了一切清醒过来后,他就已经考虑过了,既然冷霜蓠一直对自己用情至深,而自己似乎对他也有些兴趣,那么就顺水推舟成就了两人这种关系也不错。所以萧寒澈现在可以不带任何芥蒂的去碰触他爱怜他了。
手掌触摸到冷霜蓠的那一刻,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冷霜蓠身子一僵,然后眉目闪烁不定的望着前方,却不再定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你是不是……..恨我对你做的事?]萧寒澈口气有些委屈。
[没…….]几乎是立刻的,冷霜蓠答道。
萧寒澈心中暗自高兴,面上却依然皱紧了眉。[那你为什么…….]
[我…..我……]冷霜蓠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五六来。
萧寒澈微微一笑,一把将冷霜蓠拥了个满怀。[抱歉在你醉酒时对你做了这种事,但是师兄其实真的是情不自禁。师兄知道你一直喜欢我的,也知道你一定会谅解我,让师兄以后好好疼你好不好?嗯?]
那么温柔的轻语,即使是个陌生人恐怕也难以拒绝吧,何况冷霜蓠对萧寒澈一直情有独钟?冷霜蓠只是想萧寒澈对他终于有了情,自从来到他的身边,萧寒澈对他便是细心照顾了个周全,让他原本已经冷掉的心开始渐渐融化,情再次不受控制的泛滥,而当听到他这些话的时候,他悉心筑起的最后一墙冰冷也彻底的瓦解了。
[你会后悔的…….]脸埋在那紧窄的肩膀上,冷霜蓠闷声说道。
[怎么会……抱歉让你等了这么多年…..]萧寒澈歉声说道。
[…….你会后悔的….]冷霜蓠只是不住地喃喃这句,声音越来越低,终于被哭声掩埋。
一切,终究不会再重来了吧?这样破败的自己,还有资格去得到想要的呵护吗?
萧寒澈离去后,冷霜蓠独自坐在窗边发呆。可儿走进屋子里为他收拾床褥,在看到床上的痕迹时,脸上先是震惊,再是尴尬。离开的时候很想问问他究竟为什么,他并不是个倌不是么,为什么还要和人做这种事,但是心里也明白自己毕竟只是个丫环,与主子关系再好,也有该问和不该问的。所以也只好叹了口气离开。
冷霜蓠面对欲言又止的可儿假装视若无睹,他现在心下烦躁,不想再就这个问题去和可儿解释什么。若是让她失望了也没办法,其实自己总是让别人叹气的不是么,为了那么一份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毅然决然地下山来,在终于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回报的时候,往事却又排山倒海的袭来,让他不自觉地没了勇气。
如果让师兄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或者让他知道了自己曾经遭遇过的践踏,他还会要自己么?会不会唾弃自己?
不敢想,一去想,心里就会痛的喘不过气来,仿佛那些年被素凝月的毒掌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感觉一样。自己强迫出来的冷漠被瓦解了,剩下赤裸裸的心却在忐忑中感到强烈的不安。他需要萧寒彻的承诺,即使只是要他留在自己身边。
[冷兄弟!]
一声吆喝,翠绿的身影已飘到了身前。
冷霜蓠暗道他这落雪阁也成了块香馒头,走了个萧寒澈接连就来了个陈依敏。心下虽然对这个自来熟的仁兄不讨厌,但就他昨晚折腾一夜的情况来看,今天着实不想去再会任何人了。
陈依敏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屋,也不用冷霜蓠招呼,一屁股坐到了厅内的椅子上,两眼看着冷霜蓠转身朝他走来。
[陈公子昨晚睡得可好?]走到桌子旁坐下,可儿因为去洗被单而不在,冷霜蓠自己招待起陈依敏来。
[还不错。本来是打算和大哥喝上几杯的,结果去他房里等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儿,所以也就只好早睡了。对了,昨日临走时送给冷兄弟的酒,兄弟可有尝过?]
被提到萧寒澈昨夜失踪,冷霜蓠便明白那是昨晚在他这里了,想到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一张玉白面容泛起了一圈晕红,倒像是喝醉了酒。
[怎么?冷兄弟喝那酒上头么?]看到他面色红润,陈依敏只以为是喝过了头。
[没….没有。]冷霜蓠讪讪答道。[那个,陈..呃,二…..二哥 ,你那酒是从何而来?]
听到再次被称呼为二哥,陈依敏高兴了。[冷兄弟有所不知,那可是西域的宝贝-----玉浆,这酒是用天山雪莲酿造,对身子骨可大有补呢。我从西域回来带了两瓶,一瓶给了我大哥,本来想剩下一瓶自己来品的,怎料昨个儿见着冷兄弟你,煞有相见恨晚之感,也就赠予了你了。]
[呵呵…..]想说他这玉浆压根就不纯来着,又不好意思说明。冷霜蓠干笑着。
[冷兄弟可喜好酒?若是喜欢,二哥我哪天带一瓶上等竹叶青来与兄弟拼酒!]
[还是算了….]拼酒?喝了几口伪玉浆就把他醉得做出那种事来,若是拼竹叶青还不知道怎样出格了呢。[不知二哥今年多大,竟这等奢酒。]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冷霜蓠现在是提酒色便。
[年方二十一。冷兄弟呢?]
[小弟正好虚小二哥一岁。]
[双十?冷兄弟莫不是在骗二哥吧?你这面皮生得这般娇嫩,竟过双十?]陈依敏一双浓眉大眼瞪得雪亮,脸上的表情甚是生动至极,倒看得有几分可爱来。
冷霜蓠笑笑。[生来如此而已。小弟也对这女儿相莫可奈何。]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被人说成娇嫩心里都不会好受,知道有些冒犯了他,陈依敏有些愧疚的说。[兄弟何必烦恼,面皮之类不过是父母依传而已,况且像兄弟长相如此出众,比那江南第一美女还美上七分,又怎能说是女儿相呢,这分明就是天人相嘛!]
[二哥说笑了。]冷霜蓠忽然对陈依敏说话不经过大脑的行为有些好笑。
两人就这样说着有的没的,陈依敏感觉出来冷霜蓠并不像昨天对他那般拒人千里的态度,今天随客气恭谨,说话倒也多了些。而冷霜蓠本来是被与萧寒澈之间的关系问题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跟这说话坦率直白的陈依敏聊聊天,心里倒也舒坦了起来。不知不觉,两人的关系也随之越加亲密了。
冷霜蓠之前不是不知道[逍遥公子]这个人,虽然整日呆在宫中,但也有人会给他讲一些江湖趣事,虽然不够详细,大体上每个人在江湖中的名声地位他还是分得清的。这[逍遥公子]据说出道已久,与萧寒澈相识也有些年岁,喜欢周游全国,偶尔也除个奸扶个弱什么的,所以说也应该算是白道上一英雄。而此人武功高超,也分不清到底是拜了哪个门派,再加上与白道枭雄萧寒彻称兄道弟,更加固了在江湖中的地位。只是此人不贪图功名利禄,活得甚是潇洒,倒让冷霜蓠暗地里有些羡慕起来。
午过时分,送走了陈依敏,冷霜蓠这才得空躺下预备歇息。却没想到萧寒澈这时走了进来。
冷霜蓠叹了口气,又把脱下的外袍给套上了。
[怎么?累了?]萧寒澈走近他,一手揽过他的腰,将他带到床前坐下。
[嗯,昨个酒喝多了。]对于萧寒澈对他急转过来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冷霜蓠显得有些拘谨。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那酒是从哪儿来的呢,我可不记得有准可儿给你备酒。]为了套话,萧寒澈故意把昨天从他嘴里问出来的[朋友]给略了去。
[是陈依敏送我的。昨天他来到这落雪阁,和我碰上了便聊了起来,知道我是你师弟后便把这酒赠给了我。]
[这小子果然还是没听我劝。他听说我有个师弟住这里,早就想让我引荐,我介你不喜欢生人,便推托了他。没想到这小子压根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萧寒澈摇头叹息。[不过,也没想到你和他倒谈得投机。]
冷霜蓠微垂了头,淡淡的说了句[还好。]
萧寒澈眯起了一双细眼,脸色也有些泛青,只是冷霜蓠低着脑袋没看到。不过,萧寒澈这个表情只是维持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转瞬又换上了温柔的笑脸。
[既然累了就睡吧。我在一边陪着你。]说着,便搂着他躺下。
[你下午没事做么?]乖顺的躺在床上,任由萧寒澈搂着自己,冷霜蓠将头枕在他的胳膊上靠在他胸前。
[嗯。只是些武林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得完的。]
[师兄这些年很累吧?]
[嗯,刚下山的时候是很累。独自一个人在江湖上晃荡也混不出个名堂来。不过还好我有遇见贵人,他帮我建起了这个山庄,之后的一切便也顺利了些。]捋起散落在眼前的秀发,萧寒澈放在鼻前轻轻的嗅着,上面有属于冷霜蓠的味道,那是一股桂花似的淡淡香气。
冷霜蓠没再问什么,呼吸也渐渐平稳,似乎快要睡着了。
许久,萧寒澈忽然问道[你……可有怨过我?]
冷霜蓠睁开了眼,却没立刻回答他,只是一只手环过了萧寒澈的腰,让自己贴得更紧了些。这才在胸前轻轻说道:
[蓠儿从没有怨过师兄,从来没有。]
一丝笑意出现在萧寒澈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