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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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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诗经·国风·卫风》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伤好之后,便走吧。”
作画之人的手微微一斜,一滴墨便滴在画中人眼角下。
“这是在赶我走?”
微抬首,望着正向他走来的人。
一缕阳光从窗柩的细缝中投射进来,照在那人脸上,让人看不清神色。
“你终是放不下他。”
把手中的药碗搁于桌上,看了一眼画中人,轻叹。
未语,只垂眸看了一眼桌上褐黄色汤药,闻其味道,便知极苦,遂伸出一根手指把它推远了些。
“这味似与往日有所不同。”
“换了副药方,应有奇效。”
话末,敛眸,转身,紧了紧握于袖中手心里的糖块。
“盆里的花卉可经不起你的日日栽培。”
看了一眼窗前枯黄的叶片,冷言一声,随后拂袖离去。
看人远去,又瞧了一眼桌上那药,对于医理,他虽谈不上如何精通,但也算是自幼习得,对于这汤药里飘散出来的味道,他也大抵分辨的出是哪几味药材。
有好几味药材稀少,还需得自己亲自上山去采撷。
默然看了一眼这汤药,罢了,只得掩住鼻,一口灌下。
“这脉象比前些日子平稳了许多,再过不久,便可离去。”
又一次听到这话,他抬眸,望向那人,蹙眉,薄唇轻启:“不愿让我栖息于这?”
“真的留的住吗?”
低头,看向桌上的那幅未干的画像,一颦一笑,皆是对那人的念想。
“世人皆知我已死。”
望向窗外那开的红艳的牡丹花叹息:“何况,现在我也只不过是一具废体,连见了风都会咳嗽不止。”
这样的自己又如何能回去继续守护着他,不过是累赘。
“活见人,死见尸,未曾见白骨,他又怎会放弃!”
把你从战场上救了回来,换了个相似之人,封锁了所有你的消息,却抵不过那人的相思。
把你镌刻在血液里,纵使八九分像,还是让人一眼道破。
“执着的寻着一个人,固执的相信那人还活着,这并不是他一向的作风,但为了你,他做了!”
闻言,向来清冷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眼角,直至关门声响,才终于落了泪。
他也从未知晓那离去之人在说完话后亦红了眸子。
把心爱之人往外推的滋味真心不好受,但强留在身边,两个人都不会舒坦。
那药确有奇效,不过三个月,身子便好了大半。
托了人去探了他的踪迹,知他会每隔半月便会出宫一次,于是算准了时间,与人告了辞。
“少主,你这般做,真的值得吗?”
身后有人轻声问道。
他在少主身边侍奉多年,从未见过少主对何人如此上心过,只是现下明可以有机会挽留,却又亲自把人送了出去。
“值!”
他点头,唇角一弯 ,勾起了笑意,只要那人开心,自是值得的。
在一条冷清的街末,漫天的细雪中他等到了他。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