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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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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巫山枉断肠
――写给小云,我的大爱
跟大风的文,已是经冬复历春,有几个年头了。一直都是不太厚道地半潜着水,从未写过长评。
大风文中人物,缭绕在淡淡银钩茶香中仅露出侧脸的苏二,乃是偶心头第一大爱,可惜华彩的篇章尚不及铺展,斯人已杳如黄鹤而去,留下一个近乎疯癫的小王爷在一个个似是而非的人物身上,寻找那抹依稀相似的痕迹。
如今,又多出了一朵长着利嘴的云家牡丹。
想这云小牡丹,必是一个眉目如画,似楚山云雨般妍丽的翩翩少年,有着被清流们视为毒瘤的显赫家世,偏偏又不遂人愿地出息得精明能干,因而早早被人猜忌着、提防着,因而寂寞着。
所谓清流毒瘤,说穿了还不就是“党争”二字,谁又真比谁忠君爱国几分?想来如果云小牡丹鲜嫩水灵地生长在柳家、李家,凭着这般人物手段,必是庭前的蒹葭玉树、廊外的霁月光风,尚未出仕就被营造出紫玉生烟般的清誉……这就是所谓,卿本佳人,奈何姓云。
因而,几乎承受着同样寂寞的承浚,吸引了小云的目光,宛如幼小的兽迷茫中闻到同类的温和气息。多少年前,午后日暖的那个廊下迷糊的初吻,与承浚而言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个乌龙,与小云则是少年时第一丝惊颤的悸动,第一瓣粉嫩开放的情花,是一缕致命的温润气息,从此萦绕心头绵绵不绝。
小云第一次出场,就鲜鲜活活跳入我的眼睛,应该说,这个人物大风是用了心思在细细地描画。在王爷府中王妃大闹出墙戏的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有个人笑眯眯地捧着茶,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热闹,忍俊不禁时还会肆无忌惮地发笑,该出头时还会替承浚出头:“怀王殿下于床第之事,颇有所成,绝无不擅之说。”
绝对不怕承浚会难堪,也绝对没把自己当外人,更应该说,绝对没把王妃出墙这件事当回事。看得我当时就会心一笑,这个云毓,真真是个司徒慕归般的妙人儿。等到后来明白了小云的心思,再回看这章,才知道这言语之下维护的意思有多深:一个男人,你说他不擅,偏偏人家在别处甚擅,毛病出在谁身上,还真不好说……
承浚之于小云,是心头细细维护着的一缕情愫,伶牙俐齿也罢、尖牙利嘴也好,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作派,只能留着他自己来慢慢用在承浚身上的,是因为爱着你所以才作着你。因而,岂能容一个爬出了墙的王妃来信口雌黄,当着他的面欺负承浚?后来,承浚曾说:“本朝中人人皆知,除三大毒瘤外,朝廷里还有两大利,第一利就是柳相的眼,第二利是云大夫的嘴。”初次见面,宛如一头猫科动物,小云就小小地亮出了一排尖利小牙齿。但,“云毓虽一向刻薄,却总有分寸。”这也是承浚自己说的,可见虽然一向被小云刻薄着,承浚其实也安之若素。
小云再次跳入我的眼睛,是因为掩盖在嬉笑嘲弄的利嘴下,遮不住的刻骨寂寞。那时候,正值怀王与柳相有了交集,素淡静雅的小柳,如春风般吹开了承浚的心花。
于是一切开始偏离了小云的轨道。
也是那时候,一向厮混亲近惯了的承浚突然说:“云大夫你要么先避避本王?”小云静默片刻,笑着说出来的话,再回头时却让我不忍心猝听:“我的名声是大奸臣的儿子小奸臣,不比怀王殿下差。”
在这里我们一众看客早已经心知肚明,大戏尚未开锣,粉墨扮相下名分却已经坐定。再怎么着,承浚的眼里,小云也逃不掉小奸臣的名声,再怎么倾国倾城,也不过是一朵妖娆的乌沉沉的魏紫,成不了江南水乡濯濯的白莲清柳。
只是我心底里却不愿意相信,这么个妖娆且随性的小云,聪明透达如他,真的会有志于庙堂之颠那个冰冷的宝座?
任谁年少,都曾轻狂。身为第一大毒瘤的皇叔承浚心底里蒸腾着一个舍身为国的忠君梦,谁能说身为小奸臣的云小牡丹,年少时没有过丝毫“大地春如海,男儿国是家”的情怀?奈何,世事如棋,既然黑白分明地拉开了对杀的局,云随雅之于景承浚,也就只能是需要时刻猜忌着、提防着的一颗棋子而已。
原来,仅是,如此,而已!
那个第十五章,看得我的心渐渐寒下去……
接下来,承浚和小柳的情意互动,都被小云悉数看在眼底。我在一边揪着心肝替小云痛。其实,云小牡丹他什么都上了心,其实,该说的不该说的话他也真真假假什么都说了。他绕着弯子说着别扭的话,使着别扭的性子,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关于玳王口中承浚的风流,他说:“怀王殿下的那种风流,臣倒觉得没什么。”
关于承浚说的口味不同,他又说:“臣一向喜好味重的,与旁人不同些,吃席时不大容易撞菜。”
那套自己送的被醋包皇帝打劫走的桃核八仙饮宴,他微微眯着眼道:“厅中的摆设像动了些。”
他会让人小扎了承浚一刀,然后趁着左右无人,轻轻弹了弹心上人的衣袖,轻笑着轻声道:“臣的这份礼,王爷喜欢么?”
他会似笑非笑看承浚说:“看来王爷对柳相,的确用情颇深。”
关于承浚对小柳的“于谁有情于谁无情,可能就是命罢。”的论调,他灌下自己几壶酒,慢慢点头道:“甚是,大约就是命了。”
是的,他认了,你不爱我是我的命,我爱上你也是我的命。他是晚风中风华绝代的一株魏紫,即使心口再怎么滴血,也早已渗入乌沉暗紫的颜色,任谁都不让看见。
他倚在栏上笑,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畔倚栏杆,明丽不可方物,他说:“不然,王爷和臣两个愁无可消之人,互纾解纾解?”
可惜,他碰上的人是承浚。人生的最大悲哀,莫过于你是如此地爱着一个人,爱到了他并不知道你爱他的程度。
唉,不知道大风最终设定的CP是什么,谁是得偿所愿的那个,谁又是黯然销魂的那个?
只是我在想,假如承浚真的牺牲了小云,今后当廊下风软,庭上月融,怀中衣香隐隐时,他会不会突然想起曾经有人轻轻碰碰他的衣袖,曾经有人微微挑起眉毛,曾经有人似笑非笑地看他,如一头微微长开爪子、亮出牙齿的小兽,不轻不重地挠着他的痛处和痒处……他曾经如此寂寞的毒瘤生涯中,有一个如此精彩而鲜活的人,用牡丹一样怒放的生命,陪了他这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