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个路人甲啊》瑞奺

31、第 31 章

　　他们此时讨论的魔都，正是几年前逃至晟星国西部的魔将曾经所坐镇的乌悯城。只不过后面被新起的势力扳倒，才逃出了魔界躲在人界养伤。
　　原著中在新任将领死后，他便就派了一个亲近的手下前去重新接手了乌悯城，而后在骆黎造势时被一锅端了。
　　这些都是原本该有的剧情，可如今许多事物都已改变——魔将在重伤未愈之时被国主除去，骆黎也没堕入魔道。
　　所以这魔都最终会落入谁的手中，还真说不准。
　　“落入谁手自然和我们没关系。”卫锡道，“我与你说这些，是因为小魔王想去一趟胤苣山，让我问问你能不能一同前去。”
　　“胤苣山？”蒋昀皱了皱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座山在魔界。
　　“去那做什么？”他问。
　　“小魔王想为她那只大鸟取一些胤苣山上特有的麓须果，”卫锡解释道，“胤苣山就在乌悯城中，此时魔都无首，还广纳外员，是混进去的好机会。”
　　“···那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这有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卫锡无所谓地耸耸肩，“再说了，魔界的人也没少往外跑。”
　　蒋昀挑了挑眉，对卫锡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道：“庐岭君定不会同意。”
　　“这是当然。”卫锡点了点头，“所以我们不打算告诉师尊。”
　　“她还想偷···”蒋昀话音一顿，遂又皱起了眉，隐隐地察觉出了一丝怪异：“什么叫‘我们’？”
　　被蒋昀这么一问，卫锡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没说吗？我和她一起去。”
　　说完，他又给一旁的纪铭使了个眼神，将茶壶从小孩手中接了过来，而后讨好似的地给蒋昀满上，道：“你也知道我在修行这方面只是个半吊子，比小魔王好不到哪里去，若是这回入了魔界遇到意外，咱俩谁拖累谁还不一定···”
　　“所以你们找我保驾护航？”
　　“上道。”卫锡赞赏地看了蒋昀一眼，“有你在就安心多了。”
　　“···”蒋昀将他递来的茶水推远，仿佛将其视为毒药，别说喝了，光是嗅到味道都让他有些寒颤。
　　“待我去请示师尊···”
　　“别！”卫锡赶忙拉住蒋昀正在凝结灵蝶的手，“你这一说我们还能出的去吗？”
　　“混入魔界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若真出了意外，又无人知道我们身处魔界，到时候可就连尸都没人帮忙收了。”
　　“不行不行！”卫锡差点没能拽住蒋昀想要挣脱的手，他哭丧着脸道：“你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蒋昀好笑道：“你看我傻吗？”
　　卫锡哎呦一声：“我傻，是我傻，我就不该听小魔王的话来问你这一遭。”
　　“不告诉我，你们打算直接私奔？”
　　“私···”卫锡瞪大了眼，“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被我师尊听到了，无论真假都得给我逐出师门。”
　　蒋昀冷笑一声：“你怎么就不怕庐岭君知道你带着陆师妹去魔界后，打断你一条腿？”
　　“这话说的，怎么就是我带着她去了？是她先提出来的，我俩不过志同道合。志同道合知道吧？就是目标一致，一拍即合。”
　　“···”蒋昀翻了个白眼，并不想和这半个文盲继续交流，他放弃了挣脱自己被困住的手，转而看向纪铭，喊道：“纪铭！灵蝶！”
　　虽然他只说了四个字，但意思已经表达地十分明确了，纪铭立即捏诀凝结出一只雪白色的灵蝶，对着它密语了几句后，将其放飞。
　　“诶！你你！你们！”卫锡在蒋昀开口的瞬间就将目标重新定位在了纪铭身上，可无论他怎么快，都没来得及阻止灵蝶从纪铭手中离去。
　　他停下了扑向纪铭的步伐，看着逐渐飞远的灵蝶怔愣了片刻，随即一咬牙拔腿往外跑去。
　　在他路过纪铭的时候，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而后伸出爪子，像是觅食的大灰狼一样，将这个毫无防备的小孩也一并给掳走了。
　　“诶？”蒋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愣了愣，“卧槽？”
　　怎么还带顺手牵羊的？？？

　　蒋昀当然知道卫锡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在消息传到庐岭君耳中之前，带着陆笕柔先跑。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卫锡居然会把纪铭给带上。同样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追着追着就被顺理成章地拐上了贼船，连同在他出靖灵苑前，忽然扑到他怀中，而被他顺手提溜来的小狐狸。
　　“···”蒋昀站在凤渊的背上，望着远方逐渐消失不见的苍云巅，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回回去怕是要被罚了···
　　他怎么就信了卫锡说的‘灵蝶已经把消息带给了穆星君，他们只是先斩后奏而已’这种鬼话。
　　不过这两人看上去似乎铁了心要去一趟胤苣山，他也确实没办法真的就让他们自己去。
　　罢了，被罚就被罚吧。至少这趟魔界之行已经告知了穆星君，再怎么说也算是‘自首’了，从轻发落总归是可以的，而且若是真的出了意外，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最后也不至于落个无人收尸的地步···
　　“你带上它做什么？”
　　卫锡凑近了蒋昀，回头望向正埋在纪铭怀中的小狐狸。
　　后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即反问道：“那你带上他做什么？”
　　“我又带不动你，带上他你不就来了···”卫锡嘿嘿笑了一声，又道：“其实也是突发奇想，顺手。”
　　蒋昀闻言觑了他一眼：“我也顺手。”
　　“···”
　　两人就此无言地对视着，其实也并非没有话说，而是蒋昀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卫锡看，而后者则是有些心虚，目光飘忽不定。
　　片刻后，蒋昀终于将目光收了回去，开口问道：“你去胤苣山干什么？总不能是想看护陆笕柔吧？”
　　“···”卫锡被蒋昀这么果断的排除法噎了一下，顺了顺气后才开口坦白道：“我就是想去看看乌悯城的灵矿。”
　　“看灵矿？”
　　卫锡扬了扬下巴，轻飘飘地‘嗯’了一声，而后兴致勃勃地为蒋昀解释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乌悯城可是个好地方，几处山脉中都藏有大量的灵矿，里面的灵石也都是上品。只可惜，魔界不需要这些，白白浪费了它们的价值。”
　　“所以你想···”
　　“当然。”卫锡给出了十分肯定的回答，随之又耸了耸肩无奈道：“不过想要拿到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蒋昀不解：“为何？”
　　“你想啊，灵石于我们来说极为重要，有了那些灵矿，修仙界的资源就又丰盈了许多，魔界能允许我们拿到灵矿吗？”
　　顿了顿，卫锡又道：“虽我们向来与魔界对立，但也不是没有利益来往，很多商队会冒险来往于两界，去交换两边没有的货物。比如说布匹、瓷器、食品等等，而妖丹、灵石、法器之类的东西是绝对不被允许交易的，都防着呢。”
　　“既然拿不到灵矿，那你此行岂不是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啊。”卫锡毫不脸红地点了下头，而后对着蒋昀眨了眨刻意表现得十分真诚的双眼：“所以我说我只是担心小师妹的安危才跟来的···你信吗？”
　　蒋昀：“···”
　　卫锡：“开个玩笑。”
　　“这种东西明面上是不被允许的，但总是有人能在暗地里进行，有不少的黑商队都在私运禁物，所以我就是想去打听打听黑商能不能拿到灵矿，能拿的最大程度是多少。”
　　“当然，如果走运拿到一处矿源，我就发财了。到时候把灵石一运，一卖，再运，再卖，我还用求官湘君教我商贾之术？”
　　蒋昀看着卫锡眼中闪起的光芒，沉默了半晌，幽幽地道了句：“你哪来的商队给你运灵石？”
　　卫锡一愣：“我家有啊。”
　　蒋昀：“···”
　　他倒还真没想到这一出。
　　“师兄。”
　　纪铭的声音恰好在此时响起，蒋昀朝他看去，便见少年不知何时拿出了方舟，将其变换成了一艘船的模样，让它与凤渊同行。
　　“陆师姐说凤渊有些累了，所以我们乘方舟去吧。”
　　“累了？”蒋昀缓缓地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这才一炷香时间不到。”
　　在原著里可以飞几天几夜的涅枭，这么可能就这样累了？就算还未成年也不应该。
　　然而陆笕柔却认真地解释道：“凤渊近日修行艰涩，甚至还堵塞了大半灵脉，所以我这才冒险去胤苣山寻麓须果。”
　　蒋昀一愣，忽然就想明白了。
　　原著中陆笕柔与骆黎交好，骆黎是气运之子，机遇不断，宝物不绝，连带着应虺也升级升得飞快，那身为女主的灵宠，凤渊自然也没少吃人家偶然得到的灵果。
　　而如今陆笕柔没能和主角擦出火花，凤渊没被外挂带躺，困难也就接踵而来了。
　　说来导致这一结果的，还有他蒋昀的一份功劳呢。
　　无声地叹了口气，蒋昀率先御气踏上了方舟，其余人见他动身，也都一个个地跟了上去。
　　最后到方舟的是缩小了的凤渊，它一落地，便就窝在一角，垂着脑袋看起来蔫蔫的。
　　陆笕柔站在它的身边，极为心疼地轻抚着凤渊，声音颤颤，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之前也没这么虚弱的，现在竟都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别担心，”卫锡安慰道，“等取得了麓须果就没事了。”
　　蒋昀则皱了皱眉，想不明白凤渊为什么会如此虚弱。
　　按理来说，不至于的···
　　顿时，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气氛一下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然而没过一会儿，就听见纪铭清冷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它是不是饿了？”
　　众人：“？”
　　死命盯着赤钰狐咽口水的凤渊：“咕噜咕噜···”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