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个路人甲啊》瑞奺

20、第 20 章

　　走出繁闹的集市，蒋昀就见陆笕柔将新买的小妖兽从乾坤袋中解救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只看上去更小的妖兽。
　　这只妖兽状似鸱鸮，金羽覆身，首有冠，翎如凤，体型与鸟雀一般。小小的一只蜷缩在陆笕柔的掌心之中，看起来既小巧又可爱。
　　蒋昀认得它，它是女主陆笕柔的爱宠。名为‘凤渊’，是一种叫涅枭的妖兽。
　　传闻它曾拥有一半上古凤凰的血统，虽一代代传下，血统示微，但仍不影响它那和凤凰沾亲带故的高贵身份。
　　而且大概是和凤凰沾亲带故的原因，涅枭的妖力强大，也十分聪慧，是难得一见的可被驯服饲养，既强大又忠诚的妖兽。
　　但极品的东西总是稀少的，涅枭是极品中的极品，更是稀有中的稀有。
　　正所谓千金难买异珍宝，无价可换一涅枭，由此可见涅枭的珍贵之处。
　　在原著中，凤渊不仅是陆笕柔的爱宠，更是陆笕柔的得力助手。
　　它不仅帮女主打架斗殴，还帮女主探路传信，除此之外，它也是女主的专属坐骑。
　　就这般得力的程度，也不知该说是涅枭无所不能，还是该说是女主把妖兽开发到了极致，单靠一只涅枭就走了一遭天下。
　　蒋昀兀自胡思乱想着，回过神来时，便见小姑娘已经熟练地施法，解除了凤渊身上的封印。
　　小巧的鸟雀在地面逐渐地变大，缓缓地变成了庞然大物···的缩小版。
　　蒋昀眨了眨眼，再三确定凤渊不再有体型上的变化后，才猛然发觉，眼前的凤渊，好像还只是一只年幼的涅枭。
　　很明显，陆笕柔是想坐着它回去的，但这年幼的涅枭···能行吗？
　　蒋昀对凤渊的载人能力产生了怀疑。
　　但同样还年幼的陆笕柔似乎对它很有信心，她伸手摸了摸凤渊，轻轻地说了句‘辛苦你了’，便翻身跃上，抱着新买的妖兽，跨坐在了它的身上。
　　随即又转头看向蒋昀，轻快道：“师兄，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一只鸟类幼崽就扑腾着一对金灿灿的翅膀，晃晃悠悠地背着一个抱着妖兽的人类幼崽飞了起来。
　　蒋昀犹豫着跟了几步，没敢让他们真的就这么回去。
　　事实证明他是有先见之明的，不过走了十米远，凤渊的高度就开始呈直线下降，连带着身上的一人一兽，都迅速地往地面跌去。
　　好在蒋昀早有准备，脚尖一点，便轻松地接住了从涅枭身上落下的陆笕柔，以及她怀中的妖兽。
　　与此同时，缩小版的庞然大物——凤渊，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待扬起的尘土被风吹散，便见它趴在地上，直勾勾地盯了蒋昀一会儿，又看了看被他接住的另一只妖兽。
　　视线在二者之间转换了片刻后，它凄凄惨惨戚戚地发出了一声虚弱又哀怨的枭鸣。
　　“桀——”
　　“···”蒋昀看了看怀中的小妖兽，又看了看这个倒在地上的庞然大物缩小版，默默地撇开了视线。
　　大哥，实在是接不住。
　　涅枭：“···啾。”
　　一场闹剧过后，蒋昀就干脆依着当前的姿态，直接抱着陆笕柔回到了苍云巅。
　　其身后，还跟着一只忽上忽下，忽近忽远的涅枭。
　　而陆笕柔则全程都处在一种发愣发懵的状态，甚至到了渡慧峰，蒋昀将她放下与她道别时，她都愣愣的，没什么反应。
　　只不过在蒋昀走后，小姑娘忽然用双手捂住了脸，耳根处后知后觉地泛起了红。
　　平静了片刻后，她叉开手指，从中窥向远处蒋昀的背影，不可思议地呢喃道：“居然真的就这样回来了···”
　　另一边，蒋昀接完了陆笕柔，正御剑悠哉游哉地往池华峰驶去。
　　快到目的地时，他又遇见了一个熟人。
　　其实也不算是熟人，只能说是见过一面的人。
　　这人正是上次为官湘君传话的弟子，段鹄安。
　　“蒋师兄。”段鹄安拱手作揖，向他打了个招呼。
　　蒋昀也回了个礼。
　　正要与他擦肩而过，便听他又唤了一声：“师兄且慢！”
　　蒋昀停了下来，回头看去，便见他依旧保持着作揖的姿态，谦逊有礼地道：“穆星君派我传一句话给师兄。”
　　蒋昀不解地皱了皱眉，不明白师尊为什么有灵蝶不用，偏叫此人来传话。
　　但仅管心有疑虑，他还是问道：“师尊说了什么？”
　　下一刻，段鹄安站直了身子，将手背在身后，随即神态剧变，眉头紧皱，双目暗含怒火，看着蒋昀沉声道：“你让他先去将芣湘苑打扫干净，再回池华峰！”
　　“？？？”蒋昀眨了眨眼，略显无辜。
　　再看段鹄安时，他已经没了方才那副怒火滔天的模样，转而又回到了最初的谦逊姿态：“穆星君看上去很生气，师兄还是先去一趟芣湘苑，再回池华峰吧。”
　　蒋昀愕然地张了张嘴，不解地问道：“我···做错什么了？”
　　段鹄安耸了耸肩，摇头表示不知。
　　蒋昀：“···”
　　最后，虽然蒋昀还是不明所以，但依旧很听话地跟着段鹄安去了所谓的芣湘苑。
　　芣湘苑地处于勤轩峰下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传说曾经住着一位不知来历的女子。
　　她虽住在苍云巅，却不是苍云巅的弟子，亦不是修仙之人。每日在芣湘苑也不做什么，仅仅是种菜种花，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女子活着时，此处无人打扰，无人来访。女子百年之后，亦是再无人居住，无人去往，无人打扫。
　　这本该是个被世人遗忘的地界，却在近百年间，不知为何忽然变成了师长们处罚弟子的去处。
　　被罚之人入芣湘苑前要在外跪思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取扫帚入内打扫，全程需禁言轻动，不可叨扰。
　　至于怕叨扰到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打扫芣湘苑虽然不是个累活，但确确实实是个处罚。
　　可蒋昀想不明白，他又没做错什么，怎么会被师尊给罚了？
　　想了半天，他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的困惑一直萦绕在蒋昀的脑海之中，直到他在芣湘苑外跪思时，看见了苑内打扫的国主师叔。
　　卧槽？
　　蒋昀望着他，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国主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他的面蹲下，用树枝在地上画道：“这是意外。”
　　“？”蒋昀皱着眉，继续表达疑惑。
　　国主也不隐瞒，直接在地上写道：“让你唤师兄去老地方一见是我的意思，本想与他叙叙旧，未曾想实力不足，没打过。”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将你牵扯进来实属意外，我也没想到十几年没见，那厮心眼竟变得如此之小。”
　　“···”蒋昀懵了，什么叙旧要看实力？没打过又是什么意思？这特么是去约架了吧？
　　“贤侄，此事与你无关，待会这芣湘苑我来打扫。”国主又写道。
　　蒋昀面无表情地将头转向他，黝黑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的眼，像是在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
　　国主被蒋昀看得惭愧，他撇开了目光，不再看蒋昀。但对方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烧得他脸红，于是他干脆就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用行动去表达歉意。
　　蒋昀：“···”有本事别走，留下掰头。
　　国主身为一国之主，自然是说到做到。从手脚的麻利程度来看，似乎是真的不想让蒋昀动手。
　　但国主让不让蒋昀动手是一回事，蒋昀真的动不动手又是另一回事了。
　　仅管他的国主师叔又坑了他一回，他也不能让国主一个人打扫整个芣湘苑，况且这地方还挺大的。
　　于是，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就在沉默之中，慢慢地开始打扫着这个久无人气的地方。
　　不得不说，闷声干事的效率还挺高，不过多时，整个芣湘苑就被他们打扫干净了。
　　干完了活，两人不知觉地相视一笑，将扫帚放回原位，然后一起朝外走去。
　　再然后，他们就在门口看见了跪思的纪铭。
　　纪铭：“···”
　　蒋昀：“···”
　　国主：“···”
　　谁也别拦我！我要找那厮再叙叙旧！
　　国主撸起了袖子，目露凶光，越过蒋昀就要朝池华峰杀去。
　　好在蒋昀手疾眼快，一把拦住了他，随后朝他一顿手舞足蹈，挤眉弄眼，才用肢体语言表达出了自己的哀求之意。
　　后来，身心俱疲的蒋昀拉住了逐渐理智的国主。
　　二人安静地坐在芣湘苑外，看着跪思的纪铭。
　　发呆。
　　待三人终于走出芣湘苑时，天色已经见晚。
　　蒋昀看了看红霞漫天的景色，又看向纪铭，开口问道：“你怎么也被罚来了？”
　　纪铭垂眸想了想，道：“和卫师兄在外面玩时，碰见了师尊，然后他就叫我来了。”
　　随后，又补充道：“卫师兄带我来的。”
　　“卫锡？那他人呢？”蒋昀问。
　　纪铭抬眸看了看四周，随后伸手朝前一指，指着一颗比其他树都大上许多的树道：“卫师兄说在这儿等我。”
　　蒋昀看了看那空无一人的地方，抽了抽嘴角：“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
　　国主也看了看那空无一人的地方，乐呵乐呵地笑道：“你被耍了，儿子。”
　　纪铭：“···”
　　蒋昀：“···”
　　暗自朝天翻了个白眼，蒋昀不着痕迹地牵起了纪铭的手，将他拉至自己身侧，用身躯隔开了这父子俩。
　　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