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棠棣（本体）

6、第六章 回忆 少年篇

　　自出生那刻起，余子苏的一生注定不会频繁。他出生在军事家庭，父辈都是武官。爷爷为士官，性格古板，常常夜深人静时让熟睡的士兵集合，堪称魔头。
　　两儿子的出生也不能改变什么，大儿子像他，性子古怪，不近人情，为人公正，成绩优异，对邻里礼貌客气，成为“别人家的小孩。”
　　但要论老头子家的教育方式好坏，还不能下次定论，因为还有二儿子......
　　二儿子与兄长的脾气完全相反，三岁上房揭瓦，四岁惹得邻家鸡飞狗跳，五岁在村里人人叫打。老头子每天想不打他都不行，揍完儿子又得哈头跟邻家道歉。回到家想想还气，又给打一顿。每每家里都响起二儿子惨绝人寰的尖叫.......大儿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完成学业，考上了军事学院。
　　那年的春天，家里寄来一张照片。那是大哥穿上军装敬礼的样子，神情庄严，身后的红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终于懂了大哥向往的地方是哪里，懂了大哥向往的东西是什么，心中瘙痒。少年还是要强的别过嘴：“切，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其实，心里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时间，顽皮的小孩变了样，原本好动的性格竟然静下来，待在树下茶几上好好学习，变成了村里人人叫好的“别人家的小孩”。来年夏天，军事大学的通知书下来，老爷子终于眉头染上喜意。谁不知道余老爷子养的一对好儿子？双双考上军事大学。
　　余子苏摸着书台上老旧的相片，仿佛舅舅还在揉着他的脑袋，有些忻忻的说：“都长这么高了。”
　　余子苏十一岁，送走了两个人，一是爷爷，一是舅舅。
　　爷爷的丧礼办的简朴，但全村的人都来了。爷爷虽死板，但他爱民是真。村里老老小小都受过他的帮忙。丧礼人来的浩荡，隐隐的哭声响遍余家。
　　舅舅，没办丧礼，就连余子苏知道也是舅舅死后三个月。那时，少年才知道舅舅真实的身份是缉毒警察。
　　警服送来的那天，院里舅舅种的梅花在冬季散了一地。原本余子苏还在奇怪，舅舅种的梅花怎么会谢，原来是舅舅去世了，花也跟着散了。
　　他第一次看到父亲哭得这么狼狈，就算爷爷去世时也保持着冷静的父亲，在梅树前哭得像个孩子。嘴里还囔囔着：“早知道不要你当什么缉毒刑警了......早知道，早知道.......”
　　余家自此就搬出村子，大概是不想睹物思人吧。
　　舅舅有一子，孩子出生没到一个月就失去了父亲，舅妈却显得异常的平静，抱着怀里的熟睡的孩子。余子苏坐在旁边，看着这出世的小婴儿，真小啊.......小余子苏感慨着。
　　大人们都忙着，就留下小子苏在房里。
　　舅妈突然开口跟他讲话：“我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但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快.......”舅妈的双肩颤抖着，眼泪淌这脸颊流下。病床上的警徽在西日照射下耀着光，舅母把它拾起，递到小子苏的手上：“你舅舅平日里对你最好，这个就留给你吧。”小子苏一下子有什么重担在自己身上。自那时起便不再见舅母的身影，有人说她改嫁了，也有人说她一直照顾着孩子，没有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