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树相望也相忘》安伊凡

14、第十四章 痴呆的老母亲

　　第十四章痴呆的老母亲

　　方正跑过去，把葛繁的手拽了回来。“你有毛病是啊？自残可以解决问题么？”

　　“我只是气愤，想发泄一下而已。走接着喝。我没事了。”葛繁装着若无其事的说到。

　　两个人又回到酒店，老板看到两人似乎又没事了，又殷情的走了过来，“兄弟之间，有什么事情说开就好。来继续喝。”老板依旧豪爽，而且酒量出了名的大，谈话间一杯酒已经下肚了。葛繁和方正也接着喝起了酒，晚上两人带老板一共喝了一箱子啤酒，老板看两个人都醉了，就说这顿饭当他请两兄弟的，葛繁也不是吝啬的人，丢了200块钱扔在桌子上，和方正互相搭着对方，摇摇晃晃就回方正家睡了。

　　第二天，葛繁起了早，一个人出去了。他依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岑小露的家，因为他想知道，她的父母为什么这样做，连给自己女儿按一个家都不情愿，但是他也明白，子女是父母的心头肉，但是自己始终想不通，因此想去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葛繁心里很清楚，这次过去，很可能被骂，甚至有可能被打。但是有一些东西，一些伤疤，留在了心里，就永远也去不掉了，因为那里是曾经天塌下来的地方。葛繁在路过岑小露家的水果摊上买了个精装的水果篮，毕竟去看大人，礼貌还是要懂的，虽然等到葛繁的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结果。

　　家里门是关着的，葛繁轻轻的敲了敲门 ，没人应，又使劲推了推门，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拉开了，葛繁差点一头栽了进去，印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的妇女，葛繁知道，这就是岑小露的母亲，小露的母亲是一个小学教师，因为对女儿谈恋爱是很反对的，所以那时候两个人恋爱，一直就没见过家长，只有那天岑小露走的时候，去过一次，还挨了小露妈妈一巴掌，这一巴掌记忆犹新。此次见到小露的母亲，真的很让葛繁吃惊，人变的很憔悴，脸上蜡黄，身子没有以前那么丰韵，现在的她，很瘦很瘦。两人就这样互相打量着对方，葛繁不敢说话，所以没说话。而小露的母亲就这样痴痴的看着葛繁，眼睛也不眨。这样的情景，让葛繁更加内疚，因为女儿的离去，使她变成了这样，而她女儿的离去，和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么自己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安慰？她不需要。钱？她也不需要。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失去了，还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么。葛繁下定决定，今后不管怎么样，都要把眼前的这个女人当做母亲一样来赡养，这是他唯一能为小露做的事情。

　　“伯母，您身体还好么？”葛繁胆却的问到。

　　“找小露啊，小露去上课了。小露啊....你要早点回来啊，妈妈把饭做好了呢。”小露的母亲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嘴里还叨咕着。葛繁听到这话，顿时一惊，如晴天霹雳一般。怎么会这样？伯母怎么会说小露还在上学？难道....葛繁心里有种猜测，但是又不敢断定自己的想法于是便跟着小露的母亲一起进了屋子里。屋子的装潢很普通，伯母坐在一张旧沙发上，透着阳光隐约见到缕缕头发间的白丝，葛繁一蒙，这几年的打击对伯母竟然如此之大，把她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葛繁顿时揪心的难受，。小露的母亲站了起来，走进卧室，葛繁见到便跟了进去，葛繁实在想知道，或者说想决定下自己的判断。跟了进去看到的一幕让葛繁彻底的震惊了，这个房间摆放了许多洋娃娃，但都是老式的洋娃娃，很旧了，这样的款式现在已经买不到了，房间并不大，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一顿书，葛繁走过去，翻阅着这些书，眼眶渐渐湿润起来，这些都是岑小露的书，她还记得，以前不敢明目张胆的写情书，就互相借书，然后把互相倾诉的话写在书里的空白页，在拿修正液涂，涂了在写，这些书可以算是维系和见证他们两感情的物品。

　　小露的母亲走到衣柜旁边，一边翻着东西，一边对葛繁说，“同学啊，你等等，小露放学就会回来了。”葛繁看着伯母瘦弱的身躯，机械式的动作，痴痴的表情，心里莫名的涌出一阵酸楚。要知道，这本来是个多好的家庭，母慈子孝，可竟然因为自己，把这个家搞成了这个样子，葛繁脑袋开始愈发疼痛，他想知道小露母亲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伯父呢？为什么没人照顾她？很多问题同时缠绕着葛繁的思维。葛繁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的所有动作，看着她周围的一切，虽然普通陈旧，但是一样井井有条。小露母亲，终于停止翻找，拿着东西又回到客厅，又坐在那长旧沙发上，葛繁观察到，伯母拿出的是毛线，还有一件还没有织完的毛衣，在一针一针的编织着，看着他插针的熟练度，不难看出伯母以前确实是一位能干的母亲，正如当时小露所说，自己的母亲，是贤惠的。葛繁端了一张板凳，就坐在小露母亲的对面，看着她，眼圈发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葛繁开始仔细观察自己对面的这个女人，她把自己整理的很干净，很朴素，但是和上次一见面显然有很大的差别，那一次虽然是小露去的日子，但是不难看出，在这个女人身上，找不到一点岁月的痕迹。而如今，她不仅头发班白，脸也愈发干瘪，葛繁根本想象不到几年前的事故给她造成了这样大的伤害，而且是终身的。她的手织着毛衣，虽然动作很熟练，但是那双蜡黄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双腿也有时不听使唤的抖动，她到底怎么了？眼前的的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情?看到一个对自己那么重要女人的母亲变成这个样子，葛繁近乎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