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超推理（其二）&独步吟客（其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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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被关在一个密封的房间中，江户川乱步感觉到了自己在被移动，只是他分不太清楚方向，而且隐隐能感觉到移动的方向似乎老是相反。没有丝毫线索，根本没法理清槙岛圣护要把自己带到哪里。
房间非常奢华。被提供了很多零食、甜点，相当丰富的生活用具，但江户川乱步仍然感到很糟糕。
这个屋子是一间密室。绝对封闭的密室，没有光线，甚至空气都不对外流通。屋子中安装了至少10个摄像头，有着一个小型机器在进行空气交换，吸收二氧化碳喷出储备的氧气。基于昨天的约定，江户川乱步没想着出去，也没心思探究屋子中的细节。
屋内的光线全是灯光，没有一丝自然光。也没有钟。
在心中渐渐读着秒，江户川乱步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白天又一个黑夜了。
他的心中非常焦急。
江户川乱步胡乱撕开一包薯片，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他茫然地盯着薯片发呆，已经无心吃了。想像过去一样肆无忌惮地抱怨出声，又猛然发现社长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除了社长以外再也没有人会那么理解他了。
社长还好吗？
对不起，社长。
我没有做到当年向您承诺的那样：“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
正当江户川乱步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的时候，光线突然洒在了他的脸上——
房门开了。移动也停止了。
江户川乱步走了出去，光线刺得他的眼睛发疼。
他被引导着进入了一栋看似辉宏的建筑，被带到一个房间中入座。
在围绕成圆形，挨得很近的坐席中，江户川乱步看到了国木田独步在旁边沉睡着。直到一声长长的钟声敲响，国木田独步才从一整个晚上的沉睡中慢慢地清醒过来，他睁大眼睛看向四周，“这是哪里？乱步先生您怎么也在这儿！还有...”
糟糕，糟透了。江户川乱步顾不上回答国木田独步的疑问，他在心里想着，幸好敦君不在这里。
还有一线希望。
【东京特殊审判所】九月二十九日上午九时
槙岛圣护正在与一名男性说着话。
这位男性看起来年近五十，说话非常沉稳，身着熨烫得很好的灰色西装，看起来非常体面，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他是内务省大臣、异能特务科东京部总长官麻生拓也的秘书长——藤斋直树。
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对他非常客气，因为他代表着异能特务科的指令和权威。
槙岛圣护向他表示了问好与感谢。
藤斋直树回答：“一切都是麻生先生的意思。也希望您能够完成对麻生先生的允诺。”
在九月二十七日，槙岛圣护与麻生拓也通过电话达成了一笔交易。藤斋直树的到来便是为了履行交易的一部分。
槙岛圣护笑着说：“这是当然。那我就开始啦。”
差不多该开始这场审判了。
藤斋直树点了点头回答：“基于对异能力[神之审判]的监督条例第二条，请允许我作为监督者在此观察。如果未出现超出监督条例第二条第三小节的意外情况，事后我会遵循保密性原则。”
槙岛圣护也知道东京特殊审判所的规定——行使[神之审判]需要东京部异能特务科人员进行监督，还必须是二级权限人员。应该说藤斋直树来得正好。
槙岛圣护向藤斋直树致意后离开了房间。
他推开了隔壁的房门。这正是江户川乱步所在的房间。
房间内有一个小圆桌，圆桌旁很挤的样子，紧凑的放了五个坐席。江户川乱步左边坐着国木田独步，右边坐着一个抱着一个年幼女孩的消瘦女性，对面的位置坐着一个看起来面目和善的老年人，还有一个对面的位置是空着的。
令人感到恐惧的是每一个坐席的上空都悬挂着一把黑色长剑，长剑靠着屋顶吊下的绳索支撑着，看起来非常脆弱。像是即将掉下来的样子。但是坐席上的几人已经无法顾及头顶的长剑了。在尝试脱离坐席失败后，他们只好暗暗思索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些都是异能[神之审判]自动生成的场景。
在槙岛圣护推门进来的时候，国木田独步正在和江户川乱步以及乱步旁边的母女说着话，他的表情带着一丝慌乱，动作透露出他急迫的心情。
身材消瘦的母亲紧紧抱着年幼又美丽的女孩，想将她牢牢地保护在自己的怀里。她的一只手悄悄地伸入怀中衣服一侧的内夹层，像是触摸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对面的老年人刚刚醒来后就面目阴沉地盯着国木田独步，他在看到槙岛圣护时表情变得惊喜，高呼着“槙岛大人——”
他正是伊藤邦彦，在前一天晚上醒来后他立即向槙岛圣护投诚了。他相信自己的价值能够让槙岛圣护保住他。此刻不知身处何处的他看见槙岛圣护的身影自然万分惊喜。
槙岛圣护走向圆桌，似乎没有在意上方悬挂着的黑剑，他直接入座了。像是坐在度假的沙滩上一般放松，不像是坐在被审判席上一样。
几人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无助、心忧、慌乱、喜悦、自傲。
迎着几个人的目光，槙岛圣护张开双臂介绍道，“这里是‘东京特殊审判所’，这个是异能力[神之审判]，它能通过真理规则定罪并审判罪犯，在它的面前罪恶将无影遁形”。
听到这里，其他人还没有反应，国木田乱步却惊得将双手拍在桌子上，说“居然是这里！我听社长说过，是传闻中说靠异能主要针对异能者重犯和极恶的无异能者进行审判的机构”。
随即国木田独步看向槙岛圣护，“小子这次是你捣的鬼吧？你居然也敢坐上被审判席！”这可是号称‘真理代行’、‘绝对公正'的异能啊！
槙岛圣护对国木田独步回了一个微笑。
听到这里，伊藤邦彦神情变得慌乱，他极力挣扎着，喊叫着槙岛圣护的名字想要寻求帮助，他的神情狰狞，动作疯狂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一旁的母女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这时，槙岛圣护提议，“启动[神之审判]，开启‘横滨海滨东区老区爆炸'事件过程陈述”。
一个机械性的女声响起，“收到槙岛圣护的审判提议，监督人员已在位，启动被审判者静音模式。开启影像。”这时每个人都发现自己无法出声了，仿佛声带被规则束缚了一样。
光屏在每个人面前瞬间展开，快速回放着那一天从中午到晚上的所有事件经历。甚至连槙岛圣护最后时刻按下催眠气体喷射器指令的场景都有。
这是槙岛圣护用摄像头记录的事件全过程。
光屏上的影像播放完毕，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
“侦测到坐席人员——江户川乱步的判断为真理，开放对江户川乱步单位的禁言，请陈述推测。”听到这句话，江户川乱步浑身都止不住突发的寒意。
居然是这种模式…这个异能本身不会思考，只能利用规则判断别人的思路是否契合真理吗？
该死！！
智商卓绝、才能出众的大侦探可以一眼看穿事情的真相，却败在了不懂人心上面。
他的思绪在看影像的同时喷涌而出，案件之间的阴谋被他轻而易举地揭穿，但江户川乱步自己根本无法掌控自己展开的思绪——这正是他的才能[超推理]！
原来陷阱在这里…可恶，槙岛圣护刚才清空了头脑吧。江户川乱步想要闭上嘴，却在异能力的驱使下张口说出了他刚才看影像时的思路：
“杀人的用傀儡的老爷爷没什么好说的了。爆炸案的主犯是中村百合子，从犯是制作炸弹的相叶绫。”话语从他口中不断流出。
“相叶绫想伪造爆炸案是她一个人独立完成的假象，因此她甚至纵容百合子被变成玩偶，这样百合子就是无辜的了。但是实际上相叶绫无法完全执行这场爆炸案，一个重病重伤的人即使在有轮椅的情况下也很难埋藏炸弹，而小孩子却哪里都可以去，不会被怀疑。关键性的证据是外村的足迹，这次爆炸不光是老村，外村的每户人家几乎都被埋藏了炸弹，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而且放大屋外的足迹可以依稀看到是足迹不大，是孩子的大小。另外这次的很多情报，比如藏身地点都是百合子传达给她的。应该说，真正的犯罪主脑，是这个孩子。”
江户川乱步一般不愿意和庸人说明在他看来简单得不能更明了的推理过程，但是在同伴的期盼下他多多少少会解释一些。
今天毫无疑问是最糟糕的一场推理，江户川乱步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分析着整个案件的脉络，和被隐藏的本不该挖掘出的真相。他的嘴仍然在动：
“相叶绫接收了良好的教育。她作为大人、以及在村内生活十几年的身份让她有可能采集到材料制作炸弹。而炸弹的引爆需要技巧，以她的能力无法自主引爆，别说是一次性大量引爆了。更何况从残骸的痕迹来看这已经超过了自制炸/弹的程度。这正是使用了中村百合子的异能，她一定能控制炸弹的爆炸时间，应该可以一定程度上增幅炸弹的爆炸威力。”
百合子坐在母亲的怀里，睁大了眼睛看向江户川乱步。妈妈捏紧了她的手，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痛意，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反握住了妈妈的手，像是在安慰她。相叶绫抱紧了百合子，张口想要争辩，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机械性的女声陈述着：
“推断符合真理，现在开始审判：伊藤邦彦，B级危险能力者——拐卖、强/奸、故意杀人、渎尸罪。立即制裁。”
“中村百合子，B级危险能力者——故意杀人、危害公共安全罪。根据异能者犯罪审判条例第二章第八条规定，对B级及以上的危险异能者不适用未成年人豁免条例。立即制裁。”
“相叶绫——非法制造爆/炸物罪。立即制裁。”
随着女声的消失，众人都抬起了头——
只见两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坠落了下来。
伊藤邦彦叫喊着“槙岛大人”想要向他乞求，尽管他在今天醒来的一刻就已经懂得自己被放弃了。
只是十几年的图谋一朝成灰，槙岛圣护已经是最后能救他的稻草。
还没等他说完一句话，一把黑色的长剑直接扎破了他的喉咙，却很神奇的并没有溅出多少血液。
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恐惧中，这个作恶多端的傀儡师当场死亡。
另一侧，相叶绫沉默着尽可能地趴了下来，她想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守护自己的孩子。
百合子流出了泪水，她紧紧拥抱着自己最爱的母亲、她的守护神。
达摩克里斯之剑刺穿了拥抱着的两人。
黑剑穿过了相叶绫的小腹，将她瞬间击成重伤。然后横贯而下，刺穿了百合子的心脏。
正中心脏。
百合子的血液溅在相叶绫的脸上，这位母亲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幼小的女儿却已经离开了人世。
国木田独步双目睁大，表情狰狞，紧紧地看着这一幕没法移开视线。
他愤怒地浑身都在发颤。
为什么受害者要被惩罚？
为什么无辜的孩童也会被降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情感和理智在国木田独步的脑袋中交锋，他头痛欲裂，连手中作为紧握异能实施载体的“理想”册子都无法握住。
怒火焚烧着他的胸腔。被异能强制禁止发出声音，国木田独步张大了嘴无声地嘶吼着，愤怒的表情几乎凝固在他的脸上。却无人可以倾诉，也无法想通。
因为这是世界上最公正的异能进行的审判，基本等同于理想本身。
他的理想啊。
他希望能够救助弱小的孩童和女性，希望能够惩治恶人。
“理想”手册坠落在地——
国木田独步的理想破灭了。
槙岛圣护凝视着国木田独步的表情，默默地在心中为他的理想哀悼。这样啊，国木田独步是一个殉道者，他并不是狡啮慎也。他很难走出去了。
而江户川乱步不忍心地闭了一下眼睛，没有看向百合子和国木田独步的方向，此时他仅有陈述案情的权利，无法开口帮助自己可怜的后辈。但是还有最后的希望，做到的话也许可以帮助国木田独步振作起来。
江户川乱步紧握着双拳，看向对面的槙岛圣护，打算用出致命一击。槙岛圣护既然坐上了被审判的席位，在享有证据呈交权利的同时，必被他的行为所累。这是一把双刃剑！
他没有质疑槙岛圣护在昨晚迷昏几人的罪状。按照[神之审判]的运转模式，这种程度的罪行顶多让槙岛圣护受到轻伤，甚至会被默认为合理对嫌疑人进行控制。他张开口说道：
“等等，还有一个人未审判。就是你——槙岛圣护！”
江户川乱步抬起头望向槙岛圣护说着：“槙岛圣护是爆炸案幕后的指引者，是你引导伊藤纱纪向武装侦探社下了委托，催化了这一份惨案。证据在伊藤纱纪身上，她肯定对你推荐武装侦探社帮她解决心事还心怀感激，她一定记得你！”
“二十五号晚上伊藤纱纪返回东京的路上，你在横滨站和她搭话诱导了她。”江户川乱步补充。就算没有看到任何影像记录，江户川乱步也深信着自己的推理，定罪证据也已经有了，他等待着[神之审判]的回应——
槙岛圣护没有说什么，他的唇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他的表情令人意外的悲天悯人，他甚至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高高悬起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心情中甚至有一些期待。
片刻过去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又是这样啊，真是无趣。槙岛圣护睁开了双眼，金色的瞳孔难得的映射上了憎恨的情绪。
他和太宰治不一样，槙岛圣护追求着人的自我意识。
人只应该随着自己的欲望行动。
只有这样的人类才拥有“自我”。
他否认没有“自我”的世界，正如西比拉的绝对权威掌控下的世界，正如现在这个世界中的部分人，他们被异能所操纵，甚至成为了异能的奴隶。
罪恶的尽头大概会是审判。但是这种工具，看来没有制裁自己的资格。槙岛圣护仰起头睁开了双眼。
他为这场盛宴感到无趣，金色的瞳孔无机质的看着剧情的演变。他的目光注视向国木田独步。
这时，当江户川乱步和国木田独步看着槙岛圣护，思考着他为什么没有被制裁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江户川乱步突然感觉到了从腹部传来的刺痛感。
一把短匕首插入了他的小腹。
江户川乱步睁圆了绿色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身旁的重伤的相叶绫。
相叶绫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重伤又虚弱的女性可以取出暗藏的匕首刺伤一位成年男性。
无论是江户川乱步还是国木田独步都没有想到，她这个受害者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伤害百合子的人应该付出代价！
相叶绫相当聪明，她知道江户川乱步只是被利用了，那又如何呢？如果不是他的推断，至少百合子不会被断送在这里。她本来就准备自裁，只要百合子活着就好了。
相叶绫用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槙岛圣护，真可惜无法对他进行复仇了……力气正在逐渐从她身上褪去。
[神之审判]的裁决声再次响起，相叶绫迎接着死亡，期待着与百合子再次相遇。
达摩克利斯之剑这次正中她的心脏，她最后甚至露出了微笑。
事情发生得太快，甚至国木田独步都没有反应过来。
国木田独步目眦欲裂，身上尽是惊讶与悲伤的情绪。眼前发生的一幕对他来说几乎是致命一击。他的愤怒之火完全被熄灭，眼中的光芒瞬间不复存在。
公正制裁了弱者和儿童。
弱者被逼着拿起了刀柄，她将尖端刺向了无辜者，成为了凶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样的理想为什么要存在！？
国木田独步用手环抱着头，目光呆滞着盯向中间的圆桌，一动不动。他崩溃了——
此时审判已经结束，束缚几人的力量已经不复存在。
槙岛圣护好心的帮助重伤的江户川乱步拨打了医院的电话，然后才离开座席，他没有再关注理想倒塌的国木田独步。
离开审判室前，槙岛圣护最后望了一眼房中的地面，镶嵌的大理石地板下藏着至高的珍宝。
被镶嵌在大理石中、名为[神之审判]的红色异能结晶体在地下发出光芒。
它的主人已经长眠，这是白麒麟与异能特务科的一场交易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神之审判]的智能如此糟糕。
孤高的异能丢失了自己正直的主人。真是可惜。
槙岛圣护没有再留恋，迅速走出了审判室。
在和藤斋直树道别后，槙岛圣护独自离开了特殊审判所，他准备回到横滨迎接戏剧的终幕。
而秘书长藤斋直树走出特殊审判所，在确认没有跟踪者和窃听装置后坐进一辆车内，他立刻拿出异能特务科专用的设备，连通了自己的上司麻生拓也进行汇报：“麻生先生，[神之审判]使用后，槙岛圣护未受到制裁。”
异能特务科东京总长官麻生拓也感慨着，“[神之审判]的局限性还是太大了，只能对提交的案情进行审判，极其善于诡辩的人也有可能逃过审判。”
藤斋直树犹豫了一下请示道：“那要使用那一位吗？特级危险能力者A级人员绫辻行人。”
“不。“电话对面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槙岛圣护有着足够的价值，没有杀他的必要。”
最深层的原因藤斋直树很清楚，绫辻行人的异能[Another]下，只要破案就会百分之百导致凶手死亡。但是最恐惧于他的能力的，恰恰很多是手中沾有血腥的高层人员。正因此绫辻行人一直被异能特务科监视，暗杀他的提案每周都会提出。
而槙岛圣护有着京铁株式会社作为后盾，要制裁他一定要合法对他进行定罪。如果要对槙岛圣护出手，绫辻行人无视异能力的因果性能力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但是绫辻行人的不确定性远高于可控的槙岛圣护的威胁。
想到这几天的交易，藤斋直树感慨于槙岛圣护的思维缜密，能力之强，认为确实需要采取一定的手段对他进一步进行制约。
难道麻生先生是想...想到这里，即使是久经沙场的藤斋直树都吸了一口气。
这时麻生拓也问道，“港口黑手党的移交行动还顺利吗？”
藤斋直树恭敬地回答：“非常顺利，行动科的黑泽翔太已经在横滨接收到了[lie to me]，暂时关押在YKK—05号中。”
“好。”通讯挂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超推理（其二）&独步吟客（其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