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时光照亮你》二和菀灵

7、07 腰好疼哦

　　赖鸿煊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刀一起扎进去，痛不欲生。
　　他以为他低头，他认错，他隐忍，就看把时明亮留在身边，可是这个人，依然想逃，依然要走。
　　赖鸿煊双拳紧握，狠戾地压向时明亮。
　　“你……你干嘛？！”
　　“赖鸿煊，你放开我——”
　　“我求你了，别这样，赖鸿煊！！！”
　　时明亮呆呆地坐在床上，身上仿佛被车轮碾压过一样地疼，连动一下都不得，他一张脸苍白，眼里也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即使是三年后，一切都没有改变。
　　赖鸿煊，还是那个狠戾偏执的赖鸿煊。
　　他依然会伤害他。
　　呜——
　　真的很疼。
　　心被捅成了筛子，痛得他无法呼吸，有那么一瞬，他都想从这个楼上跳下去。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时明亮咬了一下下唇，越咬越紧，咬得鲜血涌出，红了他苍白的唇。眼泪已经爬满他整张脸，顺着他的下颚滑落。
　　赖鸿煊推门而进，就见到这样一番景象。然而，他此刻却未曾表露出一丝心疼之色，而是冷漠寡淡。
　　赖鸿煊将亲手做好的粥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冷冽，“吃东西。”
　　时明亮置若罔闻，不曾理会。
　　赖鸿煊又说了两次，时明亮依然不理不睬。赖鸿煊冷着脸扣住时明亮的下巴，沉声道：“时明亮，你摆着这副脸色给谁看？你以为——我会一直低声下气地求着你吗？我告诉你，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走！呵，三天后的飞机票，想走是吗？好，我现在就带你走。”
　　赖鸿煊一把把时明亮从床上拽下来，时明亮昨晚夜里被折腾得厉害，现在两条腿又疼又麻，被这么一拉，根本站不住，双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膝盖强烈地撞击着地板，痛得他脸色煞白。
　　“赖鸿煊，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赖鸿煊扼住时明亮的喉咙，“痛？你懂什么叫痛？时明亮，我不知道这天底下为什么还有你这样的人！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可你扭头就跑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儿。这三年，我无时无刻都在痛，这里，这颗心，稀烂，破碎，合都合不起来了！我他妈到底怎么你了，是虐/待了你，还是拿/刀/恐/吓你了，你至于这么怕我？”
　　“我对感情的认真，在你眼里就是偏/执/残/暴，时明亮，你到底懂不懂我？我只是太爱你！你的每件事，每一个未来，我都想参与。我不舍不得你被人欺骗，更不舍得你被人伤害。我管你的朋友圈，那是因为当初那些人全都只是狐朋狗友，他们不是真心对你！”
　　“时明亮，你到底懂不懂我的心？！我在你眼里，真的就是那么可怕吗？”
　　“我就只是爱你，只是爱你都不行吗？！”
　　赖鸿煊的手本来是越收越紧的，可在看见时明亮难受的样子时他就心疼地松开了手。他将时明亮紧紧扣在怀里，浑身在颤抖——
　　他只是爱他，只是想爱他。
　　为什么，他想逃？
　　时明亮愣住了，他从未看过赖鸿煊这个样子。
　　在他印象里，赖鸿煊一直是成熟而自信的，从没有这样失态仓皇过。
　　一股温热贴着时明亮的颈侧落下来，时明亮僵住，“赖、赖鸿煊……”
　　那温热灼疼了时明亮的肌肤，也灼了他的心。
　　怎、怎么会这样……
　　“赖鸿煊？”
　　赖鸿煊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就这样抱着他，抱了很久很久……

　　赖鸿煊好像忽然想通了，他把时明亮送了回去，送到家门口，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要走。
　　时明亮愣了愣，忍住叫住了他，“赖鸿煊，你……”
　　“我已经买了机票回美国，以后——我不会再颤着你了。明亮，祝你幸福。”
　　赖鸿煊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明亮心里一疼，好像心头被什么剜走了一块。
　　赖鸿煊真的没有再出现。
　　在三年后，他短暂地出现了一下，又消失了。
　　他的消失，带走了时明亮的心。
　　时明亮的心空荡荡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悲痛和孤寂席卷他的全身，让他深夜里冷得浑身发抖，一夜难眠。
　　他无数次想要点开赖鸿煊的头像，却又无数次把手缩了回来。
　　思念的疼痛一日一日地煎熬着他。
　　程妍忍不住劝他：“既然放不下去，就该去问问。感情这回事，如果错过，就真的一辈子都错过了。”
　　时明亮装得轻松，“错过就错过了呗，那只能证明没有缘分。新娘子，你还不快忙你的婚礼去，别在我这儿瞎耗着，快走快走。”
　　谁都劝不动他。
　　他自己都劝不了他自己。
　　程妍的婚礼上，时明亮看着那些玫瑰和气球，忽然想起了从前。
　　那一年，他和赖鸿煊才在一起没有多久，过生日的时候，赖鸿煊跟人也学了这一招，玫瑰气球泡泡，以为很浪漫，结果反被他取笑了。
　　“赖大教授，你把我当女孩儿呢，这些玩意儿，只有女孩才喜欢。”
　　赖鸿煊是怎么说来着——
　　“我把你当小孩儿。”
　　是啊，他一直把他当成他的小孩儿，所以干涉他的交友，事实上当时那几个朋友确实不怎么样，他们窃取了他的程序，把他踢出了局。
　　这么多年，时明亮一直不肯承认，只因为他不想低头。
　　年轻倔强的青年，不肯承认自己的错。
　　可——
　　赖鸿煊。
　　我知道自己错了。
　　你还能回来吗？
　　时明亮喝了很多酒，吐得一塌糊涂，人坐在卫生间里，抱着马桶狂吐。
　　身边没有人，他把送他回来的朋友赶回去了。
　　边吐边哭——
　　赖鸿煊。
　　我喝醉了，我难受，我疼，你怎么还不出现？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赖鸿煊，赖鸿煊！！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这个混蛋，你就真的这么忍心扔下我不管吗？赖鸿煊，你个混蛋！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赖鸿煊，我想你，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
　　“呜呜……赖鸿煊，你的小孩儿要疼死了，你真的不管我，不爱我了吗？”
　　轻声的叹息骤然在耳边响起，一个清冽好闻的味道闯入鼻息，时明亮陡然清醒，他扭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嗷嗷大哭。
　　“呜呜呜——赖鸿煊，你回来看我了，你终于回来了。”
　　时明亮一把扑进赖鸿煊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嚎哭道：“教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为再也不拿腔拿调了，我再也不赶你走了。我其实还是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就算你那么粗/暴地对待我，可我还是喜欢你。呜呜呜……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你的小孩儿好可怜，呜呜呜——”
　　赖鸿煊何尝不知道。
　　那天夜里，他发疯似地折腾时明亮，时明亮又哭又喊，在清醒的时候一直谩骂他，说他是王八蛋，说他混球，说他应该被警/察抓起来。
　　可当时明亮意识涣散的时候，他却是在叫——
　　教授。
　　老公。
　　我爱你。
　　你轻一点儿。
　　我疼。
　　你好好爱我。
　　那些话似甜蜜的糖洒进赖鸿煊的心里，在那一刻，他知道了自己的小孩儿心里是有他的。
　　小亮，只是低不下头。
　　于是，赖鸿煊心里有了个注意。
　　这段时间，赖鸿煊并没有走，而是一直在暗地里守护着时明亮。
　　看他难过，他也难过，看他失落，他也失落，但有些东西，不破不立。
　　如果不来一计猛招，他和明亮的结就永远解不开。
　　时明亮闹了一晚上，闹到最后他自己精疲力尽才算罢休。
　　赖鸿煊抱他到浴缸里，给他洗了澡，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把他塞进被窝里。
　　这一回，是时明亮攥着他不肯让他走了。
　　赖鸿煊低笑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凌晨六点，时明亮忽然尖叫了起来，因为房间的窗帘拉着，他并没有看清身边的人，只以为自己昨晚喝醉了做了什么错事。
　　他吓得快哭了，“怎、怎么回事，我怎么……不可能，不可能……啊啊啊啊——”
　　赖鸿煊看着自家小孩儿鬼吼鬼叫，一把把人抓回怀里，“安静！”
　　时明亮在惊慌中顿时愣住。
　　呃——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赖鸿煊？是你吗？”时明亮小心翼翼地问。
　　“嗯。”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安抚了时明亮慌乱的心。
　　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如果是那样，那他就真的再也配不上赖鸿煊了。
　　“真的是你吗？”
　　“是。”
　　时明亮惊喜地捧住赖鸿煊的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赖鸿煊困得厉害，“安静，睡觉。”
　　时明亮直盯着他看，生怕眼前的只是一场梦，他偷偷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是疼的，所以不是在做梦。
　　赖鸿煊，他的赖大教授——回来了！
　　啵——时明亮偷偷亲了一口。
　　赖鸿煊倏地张开了眼睛。
　　时明亮被吓了一跳，“你，你怎么醒了？”
　　赖鸿煊邪魅一笑，堵住了时明亮的唇。
　　唔——
　　他不该亲他的。
　　赖大教授——简直就是个禽/兽啊！
　　腰好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