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阿巴斯x恺撒]真心话》暮藏

4、第 4 章

　　“这是你们的纪念卡，请拿好。还有优胜者的兑奖券，可以去那边的甜品店领两份冰淇淋喔~”
　　“谢谢。”
　　两个人并肩走出碰碰车的场馆，恺撒手里握着集章纪念卡，阿巴斯则拿着两张冰淇淋兑换券，场面十分和谐。
　　原本想商量接下来该去哪个项目的恺撒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阿巴斯，对方目不斜视地看着不远处的甜品小店，因为天热，买冷饮的人排起了长队。
　　“你想吃冰淇淋？”恺撒对这种路边小店粗制滥造的廉价甜品没有兴趣，而且排这么长的队实在有些浪费时间，但是如果对方确实有这个需求，他也不介意展示一下贵公子的耐心，反正让那家伙自己去排队好了。
　　“嗯。”阿巴斯没有否认，恺撒稍微有点惊讶，他还以为对方要先搬出一堆理由证明冰淇淋对这次任务的重要作用，以便虚伪地掩饰自己并不正经的内心，没想到就这么简单承认了，顿时心里浮起一丝料错的失落。
　　“你很喜欢冰淇淋？”他只好继续就此提问以掩盖自己的意外，在学院被公认为猛虎的阿巴斯居然是个甜党，平时收集的情报可没显示出这一点，任务结束后可以送他一打蛋糕作为谢礼，或者顶级甜品的免费券……嗯，还挺方便。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阿巴斯笑了笑，“喜欢或者不喜欢，要先试过才知道。”
　　“……”恺撒震惊了，虽然他知道阿巴斯很穷，但也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吧？连个冰淇淋都吃不起么？不是有校长奖学金吗？这家伙的童年是怎么过的啊？和小伙伴一起出去玩然后吃冰淇淋不是很普通的事么，那个连查都查不到的孤儿院条件这么差吗？他不会连朋友都没有吧？！
　　“唔，应该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大概是看穿了恺撒表面平静内心疯狂吐槽的状态，阿巴斯眼角微微抽动，“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没有必要的奢侈品，以前的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则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我并不会特意去买。”
　　“我就不评价你的苦修生活了。”恺撒拐进树荫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下了，三十多摄氏度的室外气温，他额头也有些出汗，“我在这里等你。不用给我领了，你想吃两份也可以，不过在没尝过的前提下，建议你还是不要一下拿太多。”

　　看着阿巴斯兴致勃勃去排队的背影，恺撒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带着小朋友来游乐园的家长，区别大概是这个小朋友还挺乖不需要自己操心，武力值也很够剽悍可以凭一己之力摧毁整个游乐园。
　　等等，他突然想到虽然明面上是配合任务，但是那家伙好像有些乐在其中，联系到之前没吃过冰淇淋的发言，难道说他从来没去过游乐园吗？恺撒回忆起自己的调查资料，在加图索家“要打败你的敌人，必须先了解他”的家训指导下，恺撒认真研读了对方的入学档案，并利用加图索家的情报网进行了调查，结果表明阿巴斯来到卡塞尔学院之前的经历很神秘，出身的孤儿院没有留下任何资料，基本无从查证。但他在入学后的表现非常正常，在入学时就拿到了校长奖学金，不过校长保密工作做得不错，这点并没有广为人知。而校长为颁发奖学金提交的书面理由是这位优秀的学生经济条件太过困难，需要学院提供奖学金支持他的学业。阿巴斯在学院内并未掩饰过自己的贫穷，加上无法考证的孤儿院生活，或许确实如他所想，这位A+级混血种确实没有任何游乐园的经历。
　　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童年，不过想来他的童年不会太幸福。恺撒不想承认，在刚刚那个瞬间，他似乎与对方因为同样童年并非圆满而产生了某些心灵方面的共鸣。
　　这让恺撒莫名地产生出某种类似于义务的责任感，如果阿卜杜拉·阿巴斯愿意在他面前承认自己对游乐园充满着向往与期待，那么他，恺撒·加图索，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地以贵族的风度招待他玩。
　　这时阿巴斯已经回来了，他咬着滑稽的娃娃头雪糕，递给恺撒一杯冰可乐：“店员同意换成这个，当然对你而言也是廉价饮料，你先凑合一下，天气有些热。”
　　怎么好像他才是被照顾的那个，恺撒努力压下这种微妙的感觉，他接过可乐，看了眼阿巴斯手里的雪糕：“你怎么没选冰淇淋？”
　　“刚好卖完了，补货至少需要一小时。”阿巴斯表情稍微有些惋惜，不过也没有太惋惜，他在恺撒旁边坐下，问道，“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恺撒不喜欢这种被别人反客为主的情况，是他邀请阿巴斯来游乐园，理应由他掌握主动，展现出贵族慷慨的一面，以满足一个贫穷的平民弥补自己童年游乐园经历缺失的心愿，即便这一切的开始是如同惩罚游戏般的赌约。
　　但是阿巴斯正在看着他，恺撒在那双绿眼睛里看见不加掩饰的期待，仿佛他在车站偶遇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本该扭头就走，偏偏这个乡巴佬如眼神无辜的小朋友一般眼巴巴地看着他，让原本只是路过的大少爷心怀不忍伸出友善之手。
　　打住！他在心里进行了一通没头没脑的吐槽后，感觉自己又恢复了掌控内心情绪波动的能力，心平气和地从怀里拿出了印章彩卡。
　　“是过山车。”

　　AK游乐园的过山车虽然不如中庭之蛇那般出名，但也是在惊险刺激那一行里排的上号的，设计人员紧紧围绕增进情侣感情这一宗旨，以直坠悬崖为主要特色，当女孩子在剧烈惊悚的下坠过程中尖叫的时候男生可以趁机握紧她的手，就像往孤独无依的溺水者手里塞了一根珍贵的稻草，在生死边缘的危机感下心与心的距离自然而然更进一步。
　　他俩站在等待区的护栏外，看前方半空中黑色的长龙翻滚夭矫，刺耳的尖叫穿破厚重的风啸扑面而来，人们尖叫声中惊惧害怕的情绪如一阵阵突如其来又迅速散去的风，他们的心却是开怀而欢乐的，与那些紧紧握住的十指相连，就像正午的天空，被阳光照得亮堂堂的。
　　恺撒看了眼沉默的阿巴斯：“害怕吗？”如果你怕我也不会嘲笑你的，他很想这么说，但这并非实话，如果堂堂的狮心会会长居然害怕坐过山车，他不介意将这第一手情报慷慨地送给芬格尔。
　　“什么？”阿巴斯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抱歉，我走神了。刚才我感觉有些奇怪。”
　　“奇怪？”恺撒重复道。阿巴斯感觉到了什么呢？难道这是一个圈套？那个D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将卡塞尔学院最精英的两个学生刻意调出来再趁机抹杀？这可比单纯的游乐园之旅有意思多了。他打开镰鼬，无数声息涌入他的脑海，他在一瞬间定位了所有人类的心脏，嘈杂、剧烈而混乱的心跳声如密集的鼓点，又像倾盆大雨，冲击着他的鼓膜。
　　而他身旁的人继续说了下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很久之前经常这样做。”
　　“经常坐过山车？”恺撒将镰鼬关上，他觉得需要降低对对方的评价了，“我以为你以前没去过游乐园。”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立刻后悔了，他并不想攻击任何人的童年，一个人倘若要攻击别人，他自己必须无懈可击，事实上他自己的童年也根本不值得夸耀，虽然他其实也并没有这个意思。
　　但阿巴斯看起来并不介意，他沉默了一阵，像是在斟酌用词，最后他诚实地回答道：“你想的没错，我只在书籍或者视频里看过这些。可能是我形容得不够准确，不是过山车本身，而是风。我明明并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我却能感受到一种古怪的兴奋。”
　　“我记得你的言灵与气流无关。”
　　“确实如此。”阿巴斯耸了耸肩，“可能只是太过激动，毕竟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过山车。”
　　“可别坐上去后发现自己害怕。”恺撒揶揄他。
　　“我不会的。”阿巴斯回视着恺撒的眼睛，唇边弯起微笑的弧度，“尤其是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