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级沉默者》草木阳歌

2、家人

　　季节临近秋天也不算太远，天还很晴。
　　叶喑也面临着毕业季，他早就收拾打理好一切。
　　叶焮陶在一旁帮忙，她虽然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其实就只有叶喑能听见、看见、触见。
　　但也不全是，因为叶焮陶也可以选择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眼里。
　　“哥，祝你考试顺利。”叶焮陶笑着给叶喑塞了一小盒东西，便倚仗自己不被这个世界的人看见去逛了。
　　“你去玩要小心点，别出事了。”叶喑知道她坐不了太久，在她走之前嘱咐一声。
　　清光照彻整片天空，飞鸟抖动的翅翼声都能远远听到，这一时刻都是安静的。
　　虽然是中考，但规矩也是严谨的。
　　“考试时间到，请考生立马停止答题，如有继续答题便按照作弊处理，监考老师收完卷后，考生按照监考老师的指示有序离开考场。”
　　广播响彻整个中学，靠近学校的地方都听见了。
　　广播声一停，一切都热闹起来。
　　叶焮陶坐在校道旁的长椅安静的等待着，时不时的还往做成考场的教学楼张望着。
　　“走了。”耳边的声音轻得离谱，但叶焮陶凭着被同座练出的耳力听见了。
　　叶焮陶拉住叶喑的衣角，笑着问：“毕业了，开心吗？”
　　“嗯。”
　　“我当时毕业的时候心里还挺空落落的，不过都还好，至少我不用看我宿舍里那三个女人天天独角戏。”叶焮陶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和叶喑相处的时间其实也没有多久，一两个月让两人的熟悉了很多。
　　“迟早要离开的，我不会永远呆这。”叶喑淡然的接话，却没问叶焮陶她的毕业是怎样的。
　　“也是，毕竟路航新起，前途还有光明。就像我永远都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一样。”叶焮陶笑笑，松开了握住叶喑的衣角，褶皱都深了几分。
　　走在他前面停住，叶喑顿住步伐。
　　他们聊的不算久，但是身旁的人海早就散尽了，毕业对于那些学生来说是一种解放。
　　不快点回宿舍收拾愣在原地那做雕塑吗？
　　“哥，毕业快乐。”叶焮陶笑得很开心。
　　眼睛里都是沉寂已久的星，现在耀眼的比过光明。
　　叶喑也很高兴，叶焮陶好像就是他的影子，又好像不是，其实叶喑也替他高兴。
　　“毕业快乐。”叶喑笑了笑回了一句。
　　“哥，我想与风共舞陪你度过这往日盛夏，四季轮回，我们是兄妹也好，只要有你，我就能一直温暖下去。”叶焮陶声音轻了下来，温柔是叶喑传染的。
　　十五岁，他结束了。
　　她也解脱了。
　　悠悠岁月，抵不过这风淡了的清浅，但总比的一日又一日的清浅要好。
　　稻香卷浪般翻涌着没在晴空里，叶喑搬了家，心也平了许多。
　　离开那个家，他就是一直飞鸟，自由自在也不用有太多顾虑。
　　一连幢的小屋，立在稻海旁的一块地方，位置不小，。
　　“哥，我做了一些绿豆糕，你要不要吃？”叶焮陶欢悦的声音在耳边是种温暖陪伴。
　　“吃点吧。”叶喑回答。
　　他们现在是彼此的亲人。
　　温暖的对方，也让自己没有了多少棱角。
　　“诺，”叶焮陶把一碟绿豆糕放在他一旁的矮几，“要吃自己拿，不够我去厨房再给你拿点。”
　　她刚从不远的开房式厨房里出来，叶喑就在院子中间的木桌围着几个小板凳的几米外一棵槐树下绣着东西。
　　“可以了，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叶喑无奈，他的胃不大，吃不了太多。
　　“那我帮你吃一点。”叶焮陶回答。
　　她拉来一个矮板凳，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专注的绣花。
　　她哥没什么不会的，绣花酿酒、画画写字、下棋雕刻等等，就差没有把玄学给整出来了。
　　看向篱笆外的小径远处，她问：“姐姐呢？”
　　“她说今天有几场手术。”叶喑头也不抬的回答。
　　“那你在做什么呢？”叶焮陶看向叶喑手里半成品的绣品问。
　　“绣一些东西，你无聊的话，可以外面画画，这里都很好看，你也有素材可以照着画。”叶喑拿起剪刀剪开线，边回应边穿针下针。
　　“我想唱歌，想弹钢琴，不想画画，就是怕打扰你。”叶焮陶拖着她有些肥的腮帮子说。
　　“不打扰，去吧。”叶喑摇了摇头道。
　　叶焮陶眼睛一亮，高高兴兴的研究自己新买的钢琴去了。
　　她力气大没教叶喑帮忙，搬了钢琴出来就在那摆弄。
　　叶喑听到了，但也没在意。
　　一切都很随意，虽然很漫长。
　　傍晚，晚风惬意。
　　夕阳垂在半山腰，红汤金丸，浮着丝缕橙黄的浮油。
　　“哥，明天去城里面看一看高中学校，你记得收拾好。”叶焮陶的高喊声从后院传到正在前院忙碌的叶喑耳边。
　　叶喑没大喊回应，他嗓子不行，喊小了就听不见，喊大了后院也传不到。
　　他忙碌了一天收拾了自己弄好的成品，放在木匣子里抱着去后院的楼那回房间里面。
　　中途路过叶焮陶时，她正在棚子下面泡茶，绿油油的葡萄挂在绿叶间，没有成熟，就这么高高挂在她头顶处，这么看倒是有几分油画的感觉。
　　他收好木匣子便折去叶焮陶坐着的葡萄藤架下的休闲下午桌椅那。
　　一坐下，叶焮陶给他倒了杯茶。
　　是花茶，有点清香顺着蒸腾的热气在鼻尖环绕。
　　“哥，刚泡的，还有点烫。”叶焮陶提醒了一声。
　　“嗯。”
　　“对了，哥。”叶焮陶从身后掏出一个小包，她从里面翻出一个盒子放到叶喑那杯茶的一旁，“这是给你补上的，之前给你的糖我见你都吃完了，特意从做了囤了很多的糖果堆里挑了些，拿去。”
　　叶喑看了那个小盒子，看向叶焮陶期待的眼神下，“好。”
　　这声回答，让叶焮陶高兴的笑得更欢了。
　　“你很高兴。”叶喑抿了口茶。
　　“当然。”叶焮陶毫无保留的表现出她的开心。
　　别说，叶焮陶笑起来像是生命得以绽放的肆意。
　　“以后经常笑笑，很好看。”叶喑看着面前的叶焮陶，心里一阵温馨和家的感觉。
　　以前都是姐姐照顾的他，姐姐每次见他笑时都很开心，当时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现在他感觉到了。
　　叶焮陶愣了愣，眨巴了几下眼睛，笑道：“哥笑起来也好看，以后也要经常笑。”
　　叶喑笑笑，像是默许她这么认为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