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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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里岛的春季向来温暖湿润，气候宜人。一年四季弥漫着海水味道的微风轻轻拂过面颊，裹挟着雨后潮湿泥土特有的香气，本该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情。然而，立于瓦利亚总部不远处的二人，显然并没有心情去欣赏。
宜人的春风未能吹动两人此刻表情的一丝一毫，不论是那微勾的嘴角、轻抿的双唇，还是平静的神色、有若实质的目光，都仿若凝固在了各自的面上一般，明明是再标准不过、再优雅不过的微笑，不知为何却透着复杂而怪异的违和感，给人以极端沉重的感受。
就如同二人那一模一样的、同时折射出漠然与悲伤的右眼——鲜红如血的眸底，刻印其上的唯有残酷的「六道轮回」。
“……哦呀，没想到你那个世界的六道骸竟然已经死掉了呢。真是遗憾啊。”话虽是这么说，凤梨头青年的语气可不见丝毫伤感或者遗憾。
“是的，那个人……已经死掉了呢。”异色的眸中有什么极快地一闪而逝，叹息般地重复了六道骸的话语，银发少年重新恢复惯常的面无表情，一黑一红的双眸直直注视着对面之人，“你不感到好奇吗？对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クフフ～老实说，是有一点呢……虽然我大致上也能猜到一些。”以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银发少年特殊的右眼，六道骸的嘴角挑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抬手作出“请”的手势，“不过既然蔷薇君有这个兴致……我就洗耳恭听了。”
“那个人……是作为彭格列十代首领的雾之守护者最终死去的。”银发少年，或者说蔷薇，唇边突然绽开一抹狡黠的笑意，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眸中的黯然，“不过，我猜，你一定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我本以为你怎么说也要比泽田纲吉那种天真无知的孩子要稍微聪明一点的，至少不应该愚蠢到将我和黑手党之流混为一谈。”六道骸的语气几不可见地顿了顿，笑容不变。
“然而事实是，平行世界的你至死都在为彭格列效力，甚至‘你’的直接死因都是为掩护彭格列十代首领的行踪而主动留下来断后却壮烈牺牲——对此你打算如何辩解呢，口是心非的六道骸君？”
“クフフ……这不可能哟，蔷薇君。”蓝发的青年依然笑得云淡风轻，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用就直接而决然地否决掉了这个理由的任何可能的真实性。
“好吧，果然骗不到你。”放弃般地挥了挥手，蔷薇终于收起了微笑的面具，直视六道骸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淡漠，语气更是平静得不起丝毫波澜，“虽然表面的原因是刚才说的那个，但实际上那个人的真正死因——是自杀。”
“……”挑了挑眉，六道骸第一次表现出了诧异的情绪。“……自杀？”
“或许是由于我的原因，这十年来，那个人一直都是白兰大人的重点关照对象。我想他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深深吸了一口气，“于是，在某次彭格列高层会议遭遇密鲁菲奥雷突袭时，他选择了主动留下来——不是为了彭格列卖命，而是因为他知道，那次行动的领队者，正是白兰大人本人。”
“那个人与白兰大人战斗的详细状况我并不知情，我唯一清楚的是——在战斗处于极端不利的情况下，身受多处致命伤的他放弃了唯一的逃跑机会，没有选择剥离意识、附身到其他人的身体上以延续生命，而是透支仅剩的力量、将残存的自我意识封进了这颗「眼」，”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右颊，“而后从容地死在了白兰大人手下。”
“——简直就像是，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经预见了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挖出这颗眼的事情一样。”
所以，在接受这颗眼的瞬间，他竟然得到了那个人留给他的最后的‘遗言’这件事也就不那么难以理解了。更何况，如果不是那个人当时留在这颗眼中的残存意识的保护，即便他没有在移植「六道之眼」的那一刻就因剧烈的反噬和排斥反应而精神崩溃，这么多年下来也不可能仅仅是身体上受到了「眼」的轻微侵蚀这么简单。
“连自己的「死亡」都要如此算计，实在让我不得不说一声佩服。”银发少年平静地抬起眼注视着蓝发凤梨头青年面上罕见的严肃神色，再怎样掩饰仍是压不下异色双眸内浮起的淡淡嘲讽，“不过，我劝你在作出类似的决定的时候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
“比起如今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我’，属于这个世界的‘萨尔菲斯·暗月’似乎要更加任性一些呢——毕竟是在那个瓦利亚混了这么多年杀手的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万一那家伙受刺激过大而暴走的话，我们的那些个‘老朋友’，大概再没有谁能够有幸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吧。为了不让这么令人遗憾的事发生，善意的忠告有时候还是要痛快地接受比较好喔，亲爱的骸君。”
“……受·教·了。”脸色略微沉了沉，六道骸仍是沉着地回答道，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透出一份阴森森的咬牙切齿。
蔷薇的这番话摆明了是在威胁他：如果你敢这么做，我就从你认识的人杀起，一个不漏地送他们过去陪你。
竟然会收到这么可笑的威胁，他不悦地眯起眼，一边不解恨地磨牙一边努力压下想要冲着对方怒吼的冲动——这家伙当他六道骸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思及此，他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世界的自己，究竟是被逼到了怎样绝望的境地，才会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同归于尽的极端行为！——切，真是令人恶心的“高尚牺牲”！
似乎看出了六道骸在怨念什么，蔷薇轻轻扬了扬嘴角，依旧没有带出丝毫笑意。
“直到得到这颗眼之后，我才知道那个人究竟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拥有「六道之眼」的他，原本是超脱于‘六道轮回’之外的存在，即使死去意识也不会就此消亡，然而他却将那意识永远封存在了这颗「眼」中。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他如此轻易地放弃了生命、自由、乃至灵魂，选择承受几近永恒的禁锢与虚无，竟然就只是为了获得一个‘有可能’杀死白兰的机会。”
“我想，即使是你，大概也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吧……六道骸是一个多么自私而恶劣的人，想必你和我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或许，这就是被无数的鲜血与背叛所扭曲的，你的「人性」。”
……
“……クフフフ～你在讲冷笑话吗，蔷薇君。”片刻的静默后，六道骸挂着危险而荡漾的笑容开口，红蓝异色的双眸中的阴霾杀气满溢到几乎破槽，带着黑皮手套的修长手指状似无意地摩挲着反射出冰冷金属光泽的三叉戟。
“啊，被你看出来了。”无视眼前磨“叉”霍霍的身影，蔷薇淡定地点头承认，顿了一下，又面无表情地补充道，“真是无趣。”
“……”磨牙，“非常遗憾未能娱乐到你，需要我说声‘抱歉’吗？”
“是挺遗憾的。不过道歉就不必了，你有这份心就好。”依然面无表情，却怎么看怎么透出一股超然的愉悦，“顺便一提，再继续用力下去的话，那个叉子就真的要被你捏碎了。”
“多·谢·提·醒。”——什么叫‘叉子’啊混蛋！？你才叉子呢，你全家都叉子！！！
——作者友情提示：崩坏警告！常年居住在轮回尽头的骸同学请注意，鉴于围观群众普遍表示傲娇实在不是你的那盘菜，为了挽救你日趋边缘化的人气，还是请你继续荡漾的标题党下去会比较好喔。以上。（背景音：クフフ……送你去轮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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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如此不利的状况之下，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另一边的战场上，利用火炎浮在半空中的桔梗面带微笑，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彭格列一方唯二还勉强站得住的人。
“就由在下来作你的对手！”看了看身边脱力昏睡的奶牛装孩子和半跪在地上强撑着不肯倒下的极限少年，又想到刚刚被秒杀到几乎尸骨无存的彭格列云守，巴吉尔捂住肩上的伤口挡在了平和蓝波的身前，指挥着雨海豚一跃而起，和对方“对峙”起来。
“哈哼，我先提醒你，对于拥有增殖能力的我来说，在刚才的战斗中所消耗的战力为零——与毫发无伤的我为敌，你难道认为自己有胜算吗？”桔梗毫不客气地嘲笑道，“罢了，既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新鲜东西，就将你们毁掉吧。”
随着话语将他们完全包围的，是无数只增殖后的肉食棘龙。
“永别了，彭格列的稚嫩少年们。”
……
“哼，看不出你很会躲吗！”水蓝色长发的女孩浮在空中，一边有些忿忿地叫嚷着一边指挥着一波十多枚的鹦鹉螺炸弹一齐向地面上穿梭在密林中的少年砸去，“这下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喵～！”
控制着手上的弓箭将炸弹一个不剩地拦截，狱寺趁机将自己藏在灌木丛的阴影中，终于获得了一点休息时间的少年大口喘息着，浑身上下早已狼狈得不成样子。大大小小的擦伤无数不说，最严重的还要数腹部的伤势——近距离下被爆炸产生的碎片直接命中，若不是碎片上包裹的雨之火炎的‘镇静’属性延缓了他受伤处的新陈代谢，恐怕在刚刚的跑动中就因为剧烈运动加速血液循环而失血过多死亡了。
即使如此，此刻他所面临的形势依然严峻到了极点。接二连三地受到攻击却无法对对方造成任何有效的威胁，只能不断地躲闪疲于奔命，体力在逃跑和受伤的双重压力下快速地流失，而一旦体力下降超过某个临界点，无法躲开对方攻击的他将必死无疑。
正思考着对策，少年脚下的土地突然崩裂，什么巨大的东西从地下钻了出来。直直瞪视着将自己整个身体噙在齿间的恐龙头，愣了足足一秒多钟，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身体被折断被撕裂的剧痛。
“哈哼，在战场上要随时注意周围环境才行啊。”不知从哪儿冒出的桔梗微笑着评论。
——抱歉啊，十代目。一起看烟花什么的，大概……再没有机会了吧……
……
“切，真是无聊的结局喵～”没能亲手干掉狱寺的铃兰耿耿于怀地抱怨，“害我浪费了这么长时间，那个混蛋家伙～”
“铃兰，淑女不可以将这种不文雅的词汇挂在嘴边，被蔷薇大人知道的话他可是会生气的。”桔梗耐心地教育着小女孩。
“烦—死—人—啦——啰嗦的桔梗大叔。”蓝发的女孩不服气地扮了个鬼脸，“才不会让他知道咧～再说，小蔷薇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生铃兰的气～喵～”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小铃兰～”两人身后的空气中突然响起熟悉的甜腻嗓音，带着浓厚的调侃意味，“可我怎么觉得……小蔷薇已经在生气了呢？”
“白兰大人！蔷薇大人！”一瞬的怔愣之后，桔梗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向凭空出现的两人行礼。
“白兰！还有……蔷、蔷薇……”铃兰则是在转过身看到满脸揶揄看戏看得正开心的白发青年和他身边惯常面无表情脸上却隐隐罩着一层黑气、目光传达出明显的‘回去再和你算账’这一中心思想的银发少年后，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地低声唤道。
“哦呀，不是‘小蔷薇’而是‘蔷薇’了吗？小铃兰在害怕些什么呢？”见阴着脸的银发少年丝毫没有让他现场观摩这场好戏的意愿，白兰毫不大意地继续煽风点火。
“白兰大人。”颇为无奈地开口打断白兰不合时宜的恶趣味，银发少年的话语中蕴含着强烈的‘请适可而止吧’的意味，“我认为，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尤其是，当彭格列的人就在眼前时。”银发少年的目光扫过几人身前一块明显的空地，平淡的语气含着理所当然的指责，“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解决？”
“什么？明明已经……”桔梗不明所以的辩解戛然而止，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难道……刚刚的，全都是幻觉吗？！”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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