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Salphith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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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仅存在于记忆中的，虚妄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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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是萨尔菲斯，没有姓。
银发黑瞳，年龄是八岁，国籍是意大利，目前住在罗马城外的一处别墅，和他的养父母一起。
父亲和母亲都是外科医生，医术精湛医德高尚，在医学界有着很高的声望。八年前，在一次偶然中他们救了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快要死掉的他，并好心地收养了这个孤儿。
因为小时候落下的病根，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动不动就会头疼、晕倒，每天都要灌下大量的药物，接受各种检查和治疗。也因为如此，他从小便被担心他身体的父母下了严厉的禁足令，绝对不允许踏出别墅一步，因而从来没有见到过外面的世界。
——有关他的一切，是如此被告知的。
平心而论，尽管是养父母，他们对他却是宠爱非常，甚至达到了可以称得上溺爱的程度。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过往的一切——与父母的相处也好、这样的生活也好，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的真实感。哪怕父亲母亲对他再好再亲密，除了礼貌的微笑和道谢以外，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更不用说和父母有什么亲近之类的感情了。
或者可以说，在潜意识中，他在不知不觉地排斥着这一切。
——可是，为什么呢？
每当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头都会疼得更加厉害，好像有什么被生生地从脑海中挖去，然后父亲便会出现，带他去接受治疗。
他居住的别墅很大，父母平时又很忙，于是雇了好几位佣人在照料。而家中的佣人们在闲暇时，总爱谈论这位过于文静的病弱的小少爷。
说他从来不会像其他小孩子那样快乐的大笑，即使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愉悦，那样的“笑容”分明只是面部肌肉的机械运动，心底只怕是没有任何想要“笑”的情绪吧。
说他不论是对宠爱他的老爷夫人还是想要亲近他的佣人都是同样的冷漠，似乎从来没有任何感情能够进驻到那纯黑的眼眸深处。
那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佣人们纷纷叹息着，猜测着究竟是怎样的病痛才会让这个待人礼貌却冷淡的孩子失去笑容和感情。
那之后的某一天，当大群的黑手党手持枪械和各类武器一路杀进来的时候，他们才终于发现到，自己原本的猜测是多么的离谱。
“人类基因改造研究生物武器计划即‘暗月’计划，特殊实验体No.4-13，代号Salphith——回收完毕。”他面前的男人推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露出阴恻的笑容，脚下是倒在血泊中的他的“父母”，“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不可恢复的损伤吗，真是太好了。”
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的孩子，用着不含情绪的漆黑双眼注视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染血的墙壁、飞驰的子弹、惊恐的尖叫、惨白的尸体，依然没有丝毫的动容，不论是面上或是心里。
“你说‘特殊实验体’，是什么意思？”最终，他只是淡淡地发问，眼中闪过几不可见的嘲讽。
——或许，他真的是天生的冷血也说不定呢。
对面的人闻言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在……开玩笑吧？”
然而即使不看银发的孩子毫无动摇的脸色，他自己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没有人类感情的Salphith不会笑，更不会懂得开玩笑。
故作平静的笑容终于彻底扭曲，面色苍白的男人用力踢着脚下的两人，似乎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而狠狠地咆哮着，“叛徒！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咳……”倒在地上的男人咯出一口鲜血，虚弱地笑，“别白费力气了……他已经不是你们期待的武器了……他就只是，萨尔菲斯而已……”
“混蛋！你们……你们竟然……去死吧！！”从腰间抽出手枪疯狂地不停扣下扳机，子弹发泄一般地倾泻在奄奄一息的两人身上。
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的“母亲”没有尖叫、没有求饶，而只是专注地注视着他，美丽的碧蓝色眼中流露出混杂着愧疚的痛苦，却似乎并不是为了施加在身体上的痛楚，因沾满鲜血而过分红润艳丽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Spiacente...spiacente, Sal...addio...”（对不起……对不起，萨尔……永别了……）
他依然维持着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即使“父母”就在眼前被殴打、被杀害，他的心底仍旧涌不起一丝的悲伤，反而有种隐隐的解脱之感。
——究竟是，为什么？
只是这么想着，便有熟悉的痛感迅速涌上颅腔，来不及拿出药物灌下的他下一刻便晕倒了。
……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阴暗的地牢里。周围还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几天之后，他知道了这是哪里：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秘密实验基地，“囚笼”。
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根本无法依靠感觉辨别出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还可以活多久。就在他以为直到死前的日子都会这样度过的时候，他终于遇到了那个孩子。
那个几乎影响了他后来的一生的人。
左眼深蓝、右眼鲜红，深埋着看透世间的冷漠和几近绝望的希冀。
——和他竟是如此的，如此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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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当那个明明年龄比他大、却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胡闹的王子贝尔菲戈尔第一次半开玩笑地叫着他“萨尔”的时候，他的回应是只差毫厘就可以将对方分尸的一剑和冷冷的一句“不要这样叫我”。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贝尔看到他都会习惯性地飚杀气或者直接甩飞刀，直到后来众人口径统一地改口叫他“萨斯”才渐渐停止。
彼时，他已经学会了怎样去笑，已经找到了可以容身之处，已经知道了如何相信同伴，然而，那曾经存在于记忆中的，只有他的“父母”叫过的那一声“萨尔”，还是永远地成为了他的禁忌。
有时候他也会不着边际地想起，他们对于他，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
——应该痛恨吗？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可能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上，不用负担着生物武器之名、非人怪物之实，不用徘徊于虚妄的过往、在嗜血的本能之间挣扎；然而他们终究是后悔了，带着自己逃离了那里，给了自己一段平静的生活，虽然那来的实在太晚。
——可以原谅吗？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可能还在艾斯托拉涅欧的控制之下，作为最完美也是最强大的人形兵器，不曾真的看到这个世界，不曾遇到那些人；然而即使是逃离，他们为的多半也只是自己良心的安宁和信仰的救赎，又有多少是真的为了他在考虑？
更不用说，直到最后他们都一直在对他用药试图促使他提早觉醒，为了对艾斯托拉涅欧的最终复仇。
而更加令人感慨的则是，这个因为时间不够而未能完成的复仇计划，却在几年后阴差阳错地救了他一命，让他在被白兰完全洗脑和控制之前，就提前觉醒了力量，随后被全然的愤怒和仇恨所支配，血洗了当时杰索家族的米兰分部。
……
所以，罢了。
反正他原本就没必要考虑这些，对于已经死掉的家伙，不论恨与不恨，也早都无所谓了吧。
看着不远处又一次一言不合就吵起来，继而演变成飞刀与长剑齐飞、岚貂共雨鲨一色的全武行的贝尔和史库瓦罗，以及在一旁无聊看戏兼煽风点火外加开盘下注的另几个人，他淡淡地一笑，决定不告诉他们BOSS马上就要回来而白兰地和牛肉都还没有准备的事实。
反正作为瓦利亚的高级干部，有事没事挨上几下愤怒之火根本是家常便饭，应该死不了人的。
……唔，大概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Salphith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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