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时凤》神様大人

12、问心无愧凤凰儿（11）

　　时凤侧躺在软榻上，一手抵着额头，一手打着团扇，鎏金的坠子随着扇面一晃一晃。
　　她盯着搬着小凳子坐在量身定制的书桌前的时吾，思绪发散。
　　要不是时吾这个小讨债鬼，这些年她应该游遍这个世界了吧。
　　不过，他也有三四岁了，以往的计划也可以提上日程……
　　说起来，这小子相貌竟然大部分随了延庆太子，要是他知道小时吾的存在，那个风度翩翩举世无双的公子会不会露出出人意料的神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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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吾！”
　　时凤唤了一声，让磨洋工的小时吾精神一震。
　　他立马坐直了身子，还摸了摸嘴角莫须有的口水，甜甜一笑，道：“娘亲，我写完了。”
　　时凤伸手接过小时吾写的大字，这都是很简单的，诸如“一二三四、个人天”之类。时吾从小喝过几次灵泉水，还有他脖子上挂着的水滴玉石，都孕育着灵气。时凤对自己养着的孩子素来大方。
　　在这个小世界，时吾可以说是得天独厚出生的孩子，灵气的洗涤让他体质十分健康，甚至聪慧非凡，用这个江湖上的话讲，就是天资绝顶的文武奇才。
　　可惜，这小子，小小年纪心眼儿多，聪慧劲大多用在招惹时凤这件事情上了。
　　哪怕时凤这样自认为宽容有爱的魔神，也被小孩子弄得几次心绪浮躁。
　　不过，也是时凤在接受部分传承之后，对曾经作为人的轮回记忆似乎有些割裂开了。即便是自己生下来的小时吾，也总是有些放养的姿态。
　　小时吾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不知道是灵气的作用还是时凤到来的改变，他很小的时候十分黏着时凤，总是想要得到母亲的注视。
　　这些事情暂且不说。
　　时凤看着纸上有些软趴趴的字体，还算满意地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时吾道：“明明会写，偏偏要气西席老师，写得一团乱。小胖，你说怎么办呢？”
　　“……”
　　“别不说话，时吾！”
　　“……”
　　时凤看着一脸倔强，仰着头不说话的小时吾，微微叹气。时凤把小时吾拉近，摸了摸他头发上绑起来的小揪揪，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有什么不能和娘亲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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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胖，不能哭，你要四岁了。”
　　“阿吾？”
　　回应时凤的是落下的一粒粒金豆豆。
　　时吾哭了。
　　时凤有些慌乱地给他擦拭眼泪，也许时凤成为一个母亲的这些年，发生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变化。入世渡情，她此时确实涌起了一股母亲对孩子的爱意。
　　“怎么了？阿吾？和娘亲说说怎么回事，好不好？”
　　时凤蹲下半抱着他，轻声细语地问。
　　却不知，母亲越是温柔，时吾就越是嚎啕大哭，仿佛要把这段日子压在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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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凤将小时吾抱起来，抱着他坐在软榻边上，取出手帕给他擦干净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肥脸。
　　“不哭了……”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也许是胖胖很早熟的缘故，时吾从来不像是寻常小孩子一样哭得涕泗横流，反而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一头栽进时凤怀里，不让时凤看他。
　　“好了。”
　　时凤摸了摸小时吾的头，到底没有追问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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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凤悄悄把门关上，想着房间里精力耗尽终于睡着了的胖胖，难得的，心里怒意升腾！
　　她不知道是谁对小时吾说了什么，但可以感受到儿子心里的委屈惶恐。
　　时凤知道自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也从来不是个值得称道的好娘亲，但是没有人可以动她的孩子，就像没有人可以从魔神手下抢食一样。
　　时凤一路回到书房。
　　时府最大的地方大概就是正南方向的书楼了，书楼旁边是一个小院子，隐没在流水奇石之间，别有一番韵味。
　　清风明月楼是时凤收集世界书籍的地方，她有无尽的轮回世界的记忆，却在转世之时忘记了所有的文明规则。入世练情悟道，各个世界的时间历史规则，都能给时凤带来一些新的东西。
　　起初，苏州的闲人们还在津津乐道有清风明月之称的阁楼，对时府大张旗鼓收集书录的事情好奇不已，时凤只能无辜地说是亡夫托梦，为教导儿子成材，这是对外的说法。
　　实则，这里的所有书籍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都被时凤动用小时间法记录下来了。
　　时凤刚进院子里，就看见了正在整理摆件书籍的侍从南星，那是位刚刚满十六岁的妙龄少女，站在书架前如竹如荷，气质贤淑。她见着时凤，面上虽十分惊喜，举止却娴雅大方，她行礼说道：“夫人，您回来了。”
　　南星比跟在时吾身边的侍从西棠年纪小一些，但看起来却是比西棠那丫头沉稳端庄得多。这也与她的家世有关，南星是大宋犯罪官员的家属，因偶然被时凤救下，大户人家出来的官家嫡女到底是被西棠那个混江湖的丫头稳重得多。
　　时凤冲她点了点头，习惯性地用神识探查了一番南星的身体。大概是家逢大变，让南星本来就早产体弱的身体雪上加霜，还是时凤这些年因着和她母亲的交易，护着她撑过了一次次生死之劫。
　　“你的身体，每天胡思乱想多了。”时凤毫不留情地开口，“我想你母亲也不希望你每天活得这么累。”
　　“我……”南星怔了怔，面露羞愧地点了点头，“夫人，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随你。”时凤不再望她，转而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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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凤坐在书桌前，从这些天堆积的信笺中分出急缓件。因为不喜欢有人贴身伺候的缘故，时凤的书房并没有书童侍女，南星也只不过是身体不好，只能待在书楼里打发时间，顺便偶尔帮时凤整理书架。
　　时凤突然拿起一封信来，信笺装点得很喜庆，带着暗红色的花纹金边。让她单独将这封信挑出来的原因是封外写着‘师姐亲启’，这一看就是摆夷族的来信，她想着之前绣萝的来信，将它搁置在另一边。
　　其他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关于时府产业，以及一些江湖上的秘闻。
　　有些消息吸引住了时凤的注意——少林玄慈听信了慕容博特意放出的‘契丹武士要大举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的消息，伙同汪剑通等雁门关埋伏，来的却是致力于宋辽和平的辽国三军总督萧远山，萧夫人被杀，萧远山殉情。
　　“蠢货——”时凤一只手撑着下颚，露出嘲讽的神情。不知是在笑玄慈连带中原武林那么多人都没有察觉消息的错误，还是笑慕容博不知所谓，小打小闹。
　　这些年，时府的消息网借着丐帮传遍大江南北，江湖武林自然是重中之重。有神识印刻的手段，为时凤做事的人藏得一向很深，就连被借了势的丐帮大概也没有瞧出些什么来。
　　这些年待在大宋，中原武林出名的少林寺、丐帮，还有姑苏那个据说传承久远的慕容山庄，都是时凤重点关照的对象。
　　之前本来对少林是没有什么兴趣的，这个世界的所谓佛道，时凤嗤之以鼻。少林那群秃子，也没有什么看头，不过是一直盯着燕子坞那个异想天开做着复国梦的慕容氏才注意到了少林武学。
　　“走火入魔的慕容博，遇上眼瞎的所谓中原武林高手，真是一出闹剧。”
　　随着商会暗桩四通八达送过来的消息，让时凤对这件事情一目了然，虽然受限于地域距离的影响，让这些事情的时效性大大减弱，但是还是让时凤很有吃瓜的乐趣。
　　时凤将信笺翻阅完，封好。才将那封来自摆夷族的打开——
　　她微微挑眉，对云齐师弟和绣萝的婚事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郎情妾意不外如是。
　　不过信中除了邀请时凤回去，竟然还有寥寥数言，道时长老身体不好，望师姐回来……
　　这么多年，和摆夷族的来往时凤没有刻意断掉，师弟他们都以为时凤是不想待在大理这个伤心地，才离家远走，坐落姑苏。这里面，除了绣萝那丫头雷打不动地来信之外，还有刀白凤父亲的寥寥数语，虽简短，但一腔爱子之心饱含其间。
　　“父亲……啊……”时凤露出有些复杂的神情，她突然想起刚刚哭得让人心碎的胖胖，不知道小时吾会不会也想要一个父亲呢？
　　胖胖一直很懂事，心思细腻、头脑聪慧。之前从未和他说过他的父亲，也没有在外人说他是遗腹子的时候反驳过，时凤之前一向不在意小世界里的血缘羁绊，现在……却有些犹豫了。
　　时凤曾听闻段延庆在江湖上行走，光风霁月的形象，神秘莫测的身手，闯出了极大的名声。
　　江湖人说，那白衣华服的段公子，走遍大江南北，每到一处，除了拜谒出名的江湖门派之外，便是在找一个人。
　　没人知道段公子想找什么，熟悉的人只知道他已然执念深重。
　　时凤的下落被摆夷族深深埋葬，再加上和时府直接交接的族叔等人受时凤神识刻印，完全绝了走漏风声的可能。段延庆看着摆夷族，查过时府，却被当年时凤摆在明面上的寡妇身份掩盖了过去，可况他也从没有奢望他的观音可以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延庆太子……顺其自然吧。”
　　时凤叹息，也不再去想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