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磊落》Duang爆小王纸

40、见家长

　　陈明俊在飞机上超级紧张，绞着的手不停地出汗。因为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在盛安了，他男朋友的家乡。

　　陈明俊只是听杜磊说，他父亲早年亡故，初中开始，是他母亲把他带大的。这次，他就要见到他的母亲的。虽然杜磊说她很平易近人很慈祥，可是陈明俊还是很担心，万一，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或者不合她母亲的心意，会不会影响他和杜磊的未来啊……

　　看出陈明俊的在紧张，小嘴抿的跟个等待检查的小领|导似的，再看看他的黑眼圈，好几天晚上紧张得睡不好，杜磊暗笑。他握住陈明俊的手，让他安心。

　　飞机到达了，他们推着行李车出闸口。

　　这时，杜磊挥了挥手，陈明俊心里一紧张，随着杜磊挥手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很精神的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那男人和杜磊长得有些像。这是谁？

　　“舅！”杜磊和男人拥抱。

　　原来是舅舅啊……陈明俊想。

　　“这就是小陈？”舅舅看着杜磊身后的陈明俊。

　　陈明俊一愣，他知道自己的么？杜磊到底都和他家人介绍到什么程度了……

　　“是，陈明俊，我对象。”

　　杜磊的介绍吓了陈明俊一跳，他是真的差点跳起来，随即脸红到耳朵根。

　　“明俊，这是我舅舅，你也叫舅就行了。”杜磊环住陈明俊的肩膀，和他介绍。

　　陈明俊有些尴尬，喊不出那个称呼。

　　像是看出陈明俊的窘迫，郑伯江哈哈一笑，拍了拍陈明俊的肩膀。

　　“咱回家说！”说着郑伯江从陈明俊手里抢过背包，一抗。

　　陈明俊被杜磊拉着走，整个人都是蒙的。

　　上了车，郑伯江开车带他们往家里赶。

　　“你妈这不是组织了一个社区的文化汇演么？年前送温暖，这才走不开，让我来接你们。……哦对了小陈啊，后座有热咖啡，赶紧喝点暖暖肚子。”郑伯江嘱咐着。

　　“谢谢。”陈明俊还没缓过来呢，有点晕头转向。

　　“喝吧，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呢。”杜磊从副驾驶回头看陈明俊，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这在东海一年多没回来了，我之前就想让你妈过去陪你一段时间，可我这个姐姐你也知道，忙起来比上班的时候还累，根本顾不到你。”郑伯江在收费站刷了卡。

　　“她过去了，估计也是无聊，我天天加班，哪有时间陪她扭秧歌啊。”杜磊笑着说。

　　“年货什么的，我和你二姨，还有你姑都给你们制备妥了。明天三十，你们好好陪你妈在家过年，初一在家陪她。完了初二上我那，初三你二姨家，然后你姑那初四。之前你姑还打算来接你们呢，让我抢了先。”

　　陈明俊被郑伯江的一堆姑啊，姨啊的搞晕了。但是他惊喜的发现，可能，杜磊的性向，已经获得了全家人的认同……

　　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车子开进了盛安市中|心的一个小区。看到这个小区的门，陈明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男朋友，腿有点软。

　　门口两个兵|哥哥站岗的小区，陈明俊有点不敢进……

　　杜磊笑了，一手拉着拉杆箱，一手拉着陈明俊进去，走进了第二栋楼，他们上了电梯，到了五楼，停了。

　　电梯开门，杜磊用钥匙开了两梯两户中的一户大门。

　　陈明俊看见那是一个很老式装修风格的房子，眼睛所见的客厅、厨房都很大，有种八十年代的感觉，但是那些家具，在八十年代，可不是一般人才能拥有的。房间很整洁，满墙的书架，还有墙上的字画，老式窗台上的吊兰和其他绿色植物，让这个家看起来非常有书香气，非常温馨。能看得出，它的主人，是个爱生活的人。

　　他男朋友，不简单啊！

　　郑伯江帮他们安顿了一下，进了厨房给他们做饭。好几个菜早就已经准备成了半成品，就等着他们回来起锅了。

　　杜磊拉着更加迷迷糊糊的陈明俊，带他进了一个房间。陈明俊看到墙上还有各种九十年代的太空的海报，还有各种奖状，老式衣柜旁边是一张红木chuang，然后是一个老式的写字台。那都是红木的，真真正正的红木。

　　“老杜，你家什么情况？你到底什么身份？……我要是惹你生气，不会有人把我毙了吧？！”陈明俊越说越紧张。

　　杜磊笑着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先换衣服休息一下，晚上我妈回来，再跟你细聊。你带的东西都拿出来吧，一会儿见老婆婆得用。”

　　“什么老婆婆啊！”陈明俊脸红。

　　“那一会儿见你岳母用。”杜磊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

　　陈明俊赶紧推开他，回头看门口，确认没人看见，才瞪了他一眼。

　　这可是在他家呢！！万一被他家人看到，棒打鸳鸯了怎么办！

　　“小磊！”

　　随着一声开门声，一个洪亮的女性的嗓音传了过来。

　　陈明俊赶紧跟着杜磊往房间外走，就看到杜磊拥抱了一个小巧的六十多岁的女人。

　　这个该是杜磊的妈妈了，陈明俊紧张极了。

　　“哟！想死我了！”郑秀芬在杜磊的脸颊边亲了一口。

　　这时，陈明俊才看清这位伯母。六十多岁，身材不高，但是挺胸抬头，精气神十足，一脸的飒，陈明俊忽然脑海中闪出一句话“妇女能顶半天边”……

　　“这是……”郑秀芬忽然发现杜磊身后的陈明俊，问杜磊。

　　“这是陈明俊，我和您说过的……明俊，这是我妈。”杜磊笑着接过郑秀芬手中的背包。

　　“伯母好。”陈明俊紧张极了，也不知道杜磊怎么和他妈妈介绍自己的。也不知道自己叫伯母好还是阿姨好……

　　看出陈明俊的紧张，郑秀芬忽然笑了。她换了拖鞋，过去给了陈明俊一个拥抱。

　　“早就想见你了，终于见到了。不错！”她拍了拍陈明俊的后背，“一路上累了吧？”

　　“不、不累。”陈明俊紧张。

　　杜磊看着陈明俊小媳妇的样子，不由得偷笑了。

　　饭菜都上桌了，十个菜，象征十全十美。是杜磊和舅舅合作的手艺。陈明俊也去帮忙了，与其说帮忙，不如说他是不敢和郑秀芬单独共处一室。

　　“来，咱们欢迎小磊，和小陈回家。”郑伯江举杯。

　　大家在他的号召下举杯喝酒。

　　陈明俊忽然觉得很放松。没有预想的针对自己的连珠pao提问，也没有太多审视自己的眼神。他们仿佛自己就是家里的一份子，随意的聊天。

　　郑秀芬说着他们居委会的慰问演出，问着杜磊和陈明俊在东海那边的天气和工作，郑伯江说着他们扶贫办最近的成果，又讨论着最近的新政|策。当然，也会问陈明俊一些不敏感的问题。

　　席间，陈明俊拿出了他带给郑秀芬和郑伯江的见面礼。给郑秀芬的，是一件适合北方天气的羊毛衫，给郑伯江的，是一瓶东海的好酒。他们满意地收下了。

　　差不多八点多了，郑伯江回去了。然后杜磊去刷碗了。留下陈明俊和郑秀芬两人在客厅。

　　陈明俊知道，考验来了。

　　“明俊啊，我知道你和小磊的关系。他早就和我们提到过你了。”郑秀芬说。

　　陈明俊紧张地咽了口水，等他接下来的话。

　　“你也看出来了，小磊的爸爸，是军人。殉职，一等功。留下了荣誉，还有一些财产。”郑秀芬顿一顿，“小磊高中时和我们坦白了他喜欢男孩子的事，那个时候，也有过不理解和打骂他的时候……”

　　陈明俊心里有点堵，他不知道，杜磊云淡风轻的背后，也有过这么难过的时候。他有点心疼。

　　看出陈明俊的心疼，郑秀芬有点暖心。

　　“可是小磊这孩子，是个一条路走到黑的性子，他从小就是，不服输，而且聪明，和他爸一样，他爸就是靠脑子的……我知道，小磊打定的注意，他说出口的话，一定是他经过了深思熟虑，并且下定了决心的，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头的。所以，我力排众议，做家人的思想工作。所幸，我们这个家，无论是他爸爸那边，还是我这边，都是开明的，后来都接受了。”

　　陈明俊很感动，他的家人，都是那种开明的。

　　“他之前，也曾有过两段，他都和我说过，不过，对那两个人，我不看好。”郑秀芬说。

　　“为什么？”陈明俊问。

　　“他们没有真正走到小磊心里。”郑秀芬说，“小磊关心他们，对他们好，可是他不愿意和我提那两个人的事。仿佛在内心里，就没相信过，他们可以天长地久。”

　　陈明俊一愣。

　　“小磊，在东海，一心拼在事业上，其实我知道，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孤独。你们这个情况，注定面对的，是很多不确定，可能会比男女有更多的随性和背叛，而且我最怕的，就是滥情，还有那些病……小磊，不喜欢那样，他在精神上，很洁癖。虽然他没说，但是我知道，他想要天长地久，他想要一个灵魂伴侣。”

　　陈明俊觉得嗓子很堵，他知道杜磊专情，但没想到，他想的那么多，他经历了那么多孤独……

　　“直到遇见你……”郑秀芬看着陈明俊笑了。

　　“……我？”陈明俊有点不敢相信。

　　“他第一次和我提起你，我就知道他对你不一样。他和我说你的时候，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我对你有任何不满。后来，我说可以接受你，然后他就渐渐地更多的提到你。每次，都是我没见过的幸福的样子。他说你聪明，说第一次见到和他能在精神层面上有交流的人，说你是一个值得被疼爱、被珍惜的人。我才知道，你才是那个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我才知道，我可能找到了，接替我照顾他的人。”

　　陈明俊觉得眼眶有些热，杜磊，对自己那么认真，从她母亲的嘴里说出来，更让他动容。

　　“这条路不容易，小磊认定了你，谁也无法改变了。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彼此专一、好好的，能互相搀扶着，未来能走多远，就走多远。”郑秀芬认真地看着陈明俊。

　　“伯母……”陈明俊忍着嗓子的疼痛，“我爱杜磊。这辈子，我都想和他在一起。我还没和家人公开我的事，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想把他介绍给我的家人……伯母，我也会努力，和杜磊一起照顾您……”

　　郑秀芬笑了，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是一个极|品祖母|绿的翡翠吊坠。

　　“这是他奶奶给我的，说给未来的孙媳妇。本来是个戒指，可是你是男孩，也不好戴，我就给改了吊坠，平时戴着塞到衣服里，别人看不到。”

　　郑秀芬说着就要给陈明俊戴上，陈明俊赶紧推脱。

　　“伯母，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唉~让你收你就收着！还有，别叫伯母了……”

　　“叫妈。”杜磊忽然从厨房的门进来，靠在门边，有些眼眶微红地看着他们。

　　郑秀芬趁着陈明俊愣神的功夫，给他戴上了。

　　陈明俊低头看着翡翠，抚摸着，又看了看杜磊，在杜磊的暗示下，他红着脸转过头，对着郑秀芬弱弱地叫了。

　　“妈……”

　　当晚，陈明俊和杜磊被安排在杜磊的房里睡，而不是在客房。陈明俊感觉幸福地飘在云端一样。

　　晚上，他在杜磊成长过的房间的chuang上，和杜磊相拥而眠，觉得幸福的不敢相信。

　　“老杜。”陈明俊还是睡不着，都已经凌晨一点了。

　　“怎么了？”杜磊本来快睡着，第二次被陈明俊吵醒。

　　“我还是不敢相信，咱妈……真的认了我了？”陈明俊不确定。

　　“不是刚问过一次了么？真的，咱妈承认你是他儿媳妇了。”杜磊迷迷糊糊地说。

　　陈明俊不确定，靠向杜磊，咔嚓一口，咬上了杜磊的锁骨。

　　“唔！——”怕吵醒母亲，杜磊只能把疼痛隐藏在嗓子眼里。

　　转手掐了陈明俊的屁|股，臭小子，验证自己是不是做梦，掐他自己啊，总咬自己干嘛？！

　　“嘿嘿！”陈明俊忽然笑了。

　　杜磊吓坏了，这孩子不是傻了吧？

　　当晚，就在陈明俊一阵阵儿的折腾中，杜磊一|夜没睡。

　　年三十，一大早陈明俊就精神抖擞地起chuang，主动帮郑秀芬做菜，收拾房间。杜磊贴对子，准备鞭pao。

　　晚上，一边看着春节|晚会，一边吃饺子。在一个个小品的嘻嘻哈哈中，他们三人过了一个幸福的夜晚。郑秀芬还给杜磊和陈明俊一人一个大红包。

　　快到十二点了，陈明俊去卧室，给爸爸妈妈妹妹视|频。然后又给亲朋好友发嘱咐威信和红包。特意给温锦发了好长一段话，祝他新年快乐。温锦给他回了一条语音，也祝福他，并且陈明俊听到背景又海浪的声音。想着温经理果然是富二代，也许现在就在东南亚的海上度假……

　　很多人给杜磊家电话拜年，陈明俊看出来了，他们家应该是非常有人气的一家，无论是老同事还是老朋友，甚至还有很多领导，都给郑秀芬打来电话拜年。

　　然后就是郑伯江，也带着妻子和儿子，给郑秀芬一家半年。

　　“表哥，你终于回盛安了！后天打麻|将，钱带够啊！还有，我就能见到传说中的表嫂了吧？”

　　郑伯江的儿子，才刚上大一的郑佳轩对着杜磊喊。

　　陈明俊顿时红了脸，什么表嫂……

　　“嗯，能见到，到时候也叫得哥啊，不然小心我揍你！”杜磊笑着对他的表弟说着。

　　过一会，姑姑打来电话，二姨发来视|频，都来拜年了，也都或多或少提到了陈明俊。

　　如果说第一天郑秀芬对他掏心掏肺的一番话感动了陈明俊，现在他的亲戚们的熟络，让陈明俊震撼了……

　　“新年快乐！”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开始了。辞旧迎新，下起了瑞雪，今年一定是个好年景！

　　回到房间，杜磊发现陈明俊有些愣神。他拿来一个热毛巾，给陈明俊擦脸，刚才吃饺子这孩子吃的满嘴都是酱油。

　　“怎么了？”杜磊看着陈明俊发呆的样子。

　　“老杜……”陈明俊有些欲言又止。

　　“说啊，怎么了？不舒服？”杜磊赶紧摸摸他的额头。

　　“我……还不能和我家人介绍你……”陈明俊有些尴尬。

　　闻言，杜磊一楞，转而眼神变得温柔。他的小狼崽儿，是因为这样而难过啊……

　　“没事儿，咱们日子长着呢，总有一天，可以做到的。在那之前，咱们要把感情处理好，生活过好，然后想好策略，一步步让他们认同。”杜磊说的严词合缝，明显是经过了精心的算计。能不算计么，搞定对方家人，才能长长久久啊，杜磊可精着呢。

　　“老杜……”陈明俊忽然眼圈有点红。

　　杜磊皱眉，陈明俊的状态不对。

　　“我……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在杜磊对他的坦诚之下，在他们全家对自己的欢迎之下，陈明俊终于下定决心了，他要把他的秘密，告诉杜磊……

　　两人盘腿坐在chuang上，陈明俊酝酿了好久的情绪，才开口。

　　“老杜，其实，上次魏良的事，他应该告诉你我的过去了吧……”陈明俊低着头。

　　“嗯……”杜磊看着陈明俊的样子，很心疼。

　　“他告诉你的，只是一部分……我来告诉你全部。”陈明俊勇敢地抬起头，看着杜磊。

　　“我小时候，不叫陈明俊，我改过名字……”陈明俊顿顿，“我十二岁以前，叫陈思云。”

　　杜磊愣住了。思云……柏云……

　　“我大二那年，放假回家，本来是打算找羽毛球拍，然后翻着翻着，就翻出了一本很厚的日记……”陈明俊忍住恶心，开始回忆。

　　“那个女人……我妈……整整一本日记，都记录了他和一个男人偷|情的故事。你能想象么？从二十多年年，一直写了二十年……里面……”陈明俊觉得快喘不上气了，“描写……很露骨……”

　　杜磊心一惊，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些细节，魏良，也不知道。

　　“那个女人从最开始，就认为她是文艺青年，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和我爸结婚，她认为完全是迫于形势下嫁……之后，她因为在图书馆工作，认识了大学生……柏云……”陈明俊觉得嗓子很疼，钻心的腾，然后忍着哽咽，“然后他们……就有了我……”

　　“不说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咱们不想了……” 杜磊一把把他抱进怀里，亲吻他的头发，不停安慰他……

　　“没事，你让我说出来……然后那个女人，在我七岁之前，经常会带着我去玩，那个时候我小……我不懂……每次他都是把我带到一个小区，让我在外面玩……然后她进去……”陈明俊哽咽地更严重了，“他和那个人约会，做那种她描写的露骨的事……拿我当幌子……我甚至都见过那个男人好几次，他还让我叫他柏、柏……”

　　那个叔叔两个字，他说不出来。

　　杜磊的心狠狠地扎了一下……竟然，她竟然，做了对陈明俊那么残酷的事……杜磊用力抱着他的后背，抚摸着安慰着。

　　“然后，在我十二岁的有一天，忽然，有一天我爸喝的酩酊大醉，我从没见过他喝那么多酒，他哭了，他抱着我嚎啕大哭……他大叫着‘你是我儿子！我儿子！’……我那时候不懂，可是……后来才明白，他恐怕是知道了那个恶心的秘密……知道了我恶心的身份……”

　　“明俊……不、你不恶心！不要这样说你自己！”杜磊也眼圈红了，他心疼了，他的明俊，怎么能收到那种对待。

　　“然后我爸就带我去改了名字，陈明俊。再也不是陈思云了……可他依然像以前一样对我好，和明心一样，甚至比明心还要好……他怎么能那么忍气吞声呢……”

　　陈明俊流泪了，他为自己父亲不值……当初他惧怕魏良乱了他的计划，其实，还有个很大的原因，他不想戳破谎言，让自己的父亲颜面尽失，不想让他父亲伤心……

　　而那个女人，依然叫自己云云……直到大二那年，知道了真|相，却没戳破的陈明俊，在她面前大吼“我叫陈明俊！明俊！！”……那之后，那女人才开始改口叫他“俊俊”……

　　杜磊亲吻他的额头，心疼他知道的了一切，而隐忍的这么多年，也替他父亲心酸……

　　“可笑的是……那个女人，从我八岁的时候，和那男人断了联系，她以为，那男人如他所说的，出国了。她在日记里不停地写着对我爸的失望，觉得他太普通，一事无成……她还写，说我……越来越像那个人……无论长相还是聪明……说……看着我，就像看着他……把我看成那个人的寄托……她还幻想着，有一天那个男人回来，会带她离开，还会带着我这个他们的……结晶……一起离开，过上富足的生活……

　　那个白|痴女人，如果她会用百度……就会知道，所谓的出国的人，正在国内的一家大公司，步步高升……甚至继承了家业，成为了董事长……那男人，不过是厌弃了她，甩了她！！”陈明俊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看了日记，搜索到了他。在一次他在某个学|校的演讲间接，我弄到了他的头发……我本来心存幻想，也许……我和他没关系……可是……”

　　陈明俊想到那个亲子鉴定的99.99%就觉得恶心。

　　“那时候，我就想报复，我想，进入达华，然后用自己的力量，破坏他的商业帝国……所以我努力，我看各种不同的书，我学各种腹黑学，我和候选人打听各种内斗的东西……可笑的是，可能因为我和他在DNA上的联系……我一点就通……”陈明俊绝望地笑了，“我从没想过，我可以比其他人很容易就多想很多步，就像下棋，我可以超过对手，并且轻而易举……我变成了一个聪明绝顶的野兽……”

　　杜磊紧蹙眉头，他想起了那个男人……恐怖的男人……

　　“明俊，我不能说我跟你感同身受，但我能想象，你有多痛，有多恨……”杜磊顿顿，“可是明俊，恨一个人，注定自己也要要被消耗的……我不忍心看着你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了，会很累，很痛……可以试着放下么？……”

　　陈明俊僵住了。

　　“明俊，我带你回家，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可以放下仇恨。不值得的！没必要和那些过去浪费你的未来！浪费我们的未来！”杜磊亲吻着他的额头，抱着他，低声诉说着。

　　“我和你说这些……就是不想亏欠……你对我太好了，你的家人对我太好了……我不想欺骗……”陈明俊把泪擦在杜磊的衣服上，“如果你因此，嫌弃我……我也认了……可是，报|仇的事，没有妥协的余地！！”

　　杜磊闭上眼，蹙眉，终于还是叹了一口。

　　“如果你放不下，我帮你。”

　　陈明俊一顿，不敢相信地抬头。

　　“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一定想报复，我帮你。”杜磊看着陈明俊的眼睛。他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放下，那就忍着一口气，忍一辈子，人不会快乐。

　　陈明俊又想哭，又想笑……这个男人……怎么好……那么宠自己……

　　陈明俊感动，却摇摇头。

　　“不用。那是我的战场。”陈明俊欣慰地看着杜磊，眼中却带着决绝。

　　“那是你的战场，但你是我的一切。”杜磊眼中，带着不容妥协。

　　外面烟花还在天上绽放，还有人在外面放着鞭pao享受着跨年的欣喜。

　　温暖的窗子里面，是两个对视着的男人，他们看着彼此的眼中，有着承诺，有着爱。

　　飘雪的跨年夜，半遮掩的月亮下，温暖的小屋里，他们接吻。暂时忘却一切。

　　从今天起，他不在孤单，孤狼们找到了他的另一半，无论什么样的荆棘，他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