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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蒂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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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见鬼了,”满脸胡茬的男人粗暴地一脚踢开挡在门后的酒桶,朝着黑漆漆的房子发泄怒火
“别以为用一个该死的酒桶就能挡住我,我迟早会把你和你的小老鼠从下水道里揪出来,杂种和婊子就该被送上火刑架!”
门后,少年的身形猛地一颤,犹豫了一会还是抱着怀里的东西跑向了那座年久失修的桥。
“蒂米,你在吗?”他趁着没人经过,溜到桥洞底下,借着昏黄的路灯费力的扒开成堆的垃圾,轻轻敲了敲铁丝网。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却没有出现女孩的身影。
迪亚皱了皱眉,将垃圾聚拢在身前,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
他靠墙坐着,怀里是鼓鼓囊囊的食物,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垃圾,但少年就这么坐着,没有离去,也没有再去敲击铁丝网。
他靠着墙,想着父亲的咒骂,母亲的不辞而别,想着突然出现在巷尾的女孩,那个出现在他生命中最悲惨时刻的,比他还要惨的女孩。
迪亚是在巷尾捡到的蒂米,
说捡到其实不太确切,毕竟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那天晚上,他被狂暴的父亲抡起酒瓶狠狠砸在小腿上,男孩本就瘦的皮包骨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伤痕,在邻居的掩护下才一瘸一拐地逃出了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夜里的星光总显得过分凉薄,身后男人的怒吼还在回荡,无处可去的男孩拐进了无人居住的小巷,他强忍着疼痛,希望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星光虽然凉薄,却将路况照的十分清楚。等男孩拖着伤腿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对,那不是什么小猫。
男孩这样想着,仿佛多了一丝力气,只为了去看清楚那同他一样凄凉的生物。
一步,两步,男孩的眼皮沉重起来,随着那生物的轮廓逐渐清晰,男孩听到自己的声音
“原来是个女孩啊。”
咚——
看清了女孩的模样,男孩再没有前进的理由,只有星光以促狭的角度照进小巷,笼罩着漂泊的灵魂。
“妈妈!”
迪亚是在噩梦中醒来的,只有一个背影的女人再一次弃他而去,他的一切悲鸣与哭号都显得如此苍白。
明明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迪亚一把抹开脸上的泥水,正要起身时却发现怀里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
“......”
他努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勉强想起来在晕倒之前确实见过一个小女孩——
只不过绝不该是怀里这个干干净净,睡地香甜的样子。
“喂.....”
迪亚试着推了推女孩,却换来了小猫一样的嘤咛。他有些头疼的看着睡梦中的人,混沌的脑海中猛然闪过面目狰狞的男人和高高举起的酒瓶。
“我的腿......”
迪亚猛的一缩腿,意外地没有找到记忆中可怖的伤痕。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眼里的迷惑立即被惊恐取代。
“....啊...”
女孩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迪亚却能够感知到她的不安。
许是念及刚醒过来时女孩的温度,男孩伸出手轻轻按住女孩的肩膀,以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轻声安慰,
“没事的,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他们相互搀扶着走出小巷,走向那个也许并不美好的未来。
“迪亚。”
略显沙哑的嗓音打断了少年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