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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敢对我徒儿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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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清所在的房间在院子内侧,李怀兮手里捏着两根筷子,想对着走向聂清房间的两个汉子腿部掷去,可聂清却抢先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她跑得急,对着李怀兮怀中扑去,却被那两名汉子伸手一抓,立时擒住,拎了起来,聂清脸上还挂着泪珠,哀切的望着萧焕昭。
李怀兮只好放下筷子,她功力不纯,贸然出手,很可能伤到聂清。
萧焕昭神色平静:“这是我的一个小侍女,有什么不妥吗?”
张敦冷笑:“殿下大概不知,这个小丫头是住在星野原的农家女,前些时日这些人都被陛下赏给凤隆公主为奴,可是这个小丫头胆大包天,竟敢私自逃走,我已经命人吊死了她的父母,这个逃奴也必须抓回处置。”
“笑话,本王的侍女,何时成了逃奴?你可有证据?”
“街上有通缉画像,殿下没看吗?”
“哦,难道不能是凑巧?”
张敦怒道:“殿下不要抵赖,客栈的人看得清楚,就是她!”
张敦的一个下属掐住聂清的脖颈:“说!你是不是叫聂清!不说实话就捏死你!”
聂清吃痛大哭:“我是,是,呜呜呜!”
那汉子将聂清摔到地上:“就是她!”
聂清吓得战栗不止,顾不得身上疼痛,膝行爬到萧焕昭脚边:“殿下救我!”
无视聂清的哭闹,张敦笑道:“殿下,跟我动身吧。”
萧焕昭对聂清道:“你先起来,不要哭了。”
聂清勉强爬起来,抹着眼泪站在萧焕昭身后。
萧焕昭道:“张敦,你在宁国的地界上做多少恶事本不归我管,可你也要懂得进退。”
张敦笑道:“这么说,殿下是承认这个小姑娘是逃奴了?”
“她是我的侍女,她之前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我听说她的父母被杀,跟你是否有关?”
张敦狂笑:“是我叫人杀的,他们敢私自藏下这个小丫头,简直没把我们的公主殿下放在眼里,如此大不敬,怎能不杀?”
萧焕昭回头问聂清:“你想不想报仇?”
聂清愣住,她刚才听张敦叫萧焕昭殿下,以为萧焕昭是宁国的皇子,所以一心想找萧焕昭保护自己,别的事情倒没想多少。她在星野原,这些时日听到最多的,就是凤隆公主欧阳珊如何势大跋扈,哪里敢说出想杀死张敦?
可真说不想报仇,她毕竟不甘心,最好是萧焕昭直接将张敦杀掉,这样她既能报仇,又无须担心欧阳珊来找她,让她天天担惊受怕。
见聂清不说话,萧焕昭只好对李怀兮道:“叫他们出去,菜凉了,让厨房换新的来。”
“是。”李怀兮站起身,准备跟张敦动手,她刚才趁着萧焕昭和张敦说话的时候,吃了好几块鱼和一个鸡腿,此刻站起身,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萧焕昭笑得眼睛眯起来,李怀兮恼恨的瞪向他,又觉得他笑起来实在好看,不舍得移开目光。
站在院中的张敦鼻子都快气掉了,他跟着张宪混了好几年,他要对付的人无一不是对他噤若寒蝉,哪里碰上过李怀兮这样的?萧焕昭是梁国皇子,不方便下手过重,李怀兮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也敢这样轻视他?
张敦拔出腰中长刀,心想着一会儿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劈成几片,不给她求饶的机会。
李怀兮拿起自己的短剑,心想不知张敦功夫深浅,还是谨慎些比较好,决定先不贸然出击,等着张敦出招。
张敦倒是没考虑太多,怒吼一声,长刀向李怀兮的肩膀劈了下去。
聂清一声惊叫,蹲在地上发抖,同时偷偷抬眼,望向李怀兮的小腹。
本来已堪堪要侧身避开张敦的一刀,李怀兮身体的动作却停了下来,望向张敦的身后。
张敦的刀锋已经触及了李怀兮散在肩上的发丝,却再难寸进,张敦原本得意的神色也在瞬间消失,脸上肌肉扭曲,然后就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连长刀都掉了。
李怀兮叹气,根本没有她发挥的机会,公孙羽就出手了。
张敦的下属见他被打,纷纷拔刀向李怀兮冲了过来,然后又毫无悬念的飞出了院子。
张敦的下属活了这许多年,从未飞的这样又高又飘,足以令他们终身难忘。
公孙羽用脚尖挑起在地上扭动不止的张敦,将他也扔了出去,对萧焕昭不满道:“小兮吃多了,用力过度会不舒服的。”
原来公孙羽早就来了,就隐身在院墙上,萧焕昭自然也知道了,只有李怀兮在公孙羽出手之后,才发现她,所以停下动作,等公孙羽处理张敦。
院墙外,张敦的下属乱哄哄的闹成一团,有人喊道:“敢打张将军!胆大包天!我们一起去砍了他们!”
随后他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被堵住了嘴,然后又有人喊:“将军受伤了!我们赶紧带他去救治!”
大家立刻齐声附和,吵嚷声逐渐远去,中间还夹杂着张敦不甘的抗议声,但是声音大小,听不清楚。
李怀兮叹息着公孙羽战力的威慑,又见客栈的伙计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就伸手招呼他,那伙计大惊,却没勇气逃跑,只好老实的走进来,连小腿都在发抖。
那伙计得了老板的命令,看着院子的动静,听见里面动起手来,刚要去向老板报告,还没走出几步,架就打完了。
而李怀兮只是让他叫厨房重新整治一桌菜,尽快送来,那伙计如蒙大赦,飞快的跑了。
李怀兮见聂清被吓坏了,就叫她自己回房间休息,聂清不敢违抗,就离开了院子。
李怡跟公孙弈也来了,因为夜色已深,院中冷了起来,几个人就进了房中,重新坐下吃饭。李怡向萧焕昭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果然如之前李怀兮所推测的,陈琰并没有逃走,而是以商人的身份,留在了欧阳栩的队伍里。
李怡跟公孙羽,公孙弈跑的比萧焕昭两人一路看风景聊天快得多,一日之前就到了青梅镇,也见到了欧阳珊的下属带着大批奴隶过来,负责押送的,正是刚才被公孙羽扔出去的张敦。
李怡听说了聂清父母的事情,也有些叹息,知道聂清正在另一个房间里休息,就过去看看。
见到了聂清,李怡又看她面容憔悴,心疼的陪她喝了粥,劝她宽心。聂清红着眼圈,眼睛里汪着两包眼泪,抓住李怡的袖子哀声哭泣。
李怀兮早被公孙羽拖走了,公孙羽要查看她的武功进境。
聂清喝了粥,又听李怡跟她说了她父母的事,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下床向李怡拜倒:“请姐姐怜惜我。”李怡对她又是好一番安慰。
从落霞山出来,一路风餐露宿,李怀兮终于可以睡在软软的床上了,这一觉又睡得昏天黑地,直到中午太阳老高,公孙羽等的受不了,板着脸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
李怀兮晕乎乎的被拉到萧焕昭身边吃午饭,拄着脸听李怡跟她说起,聂清的父亲原本出身于青梅镇的一个大户人家,以才学闻名,母亲原本也是青梅镇里出名的美人,被聂清的父亲倾慕,只是因为她是普通人家出身,婚事不被家族认可,又不肯做妾室,在当时也是闹得沸沸扬扬。
因聂清的父亲执意要娶她的母亲,最后竟落到被赶出家门,在青梅镇无法生活的地步,才不得已搬到了乡村居住。
所以聂清虽家中贫苦,却因为父亲才学不俗,被教养得知书达理,端庄淑雅,除了这些时日受了大惊吓,稍有失态以外,平时的举止确实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但李怀兮更佩服李怡打听消息的本事,短短半天功夫,她就将聂清的底细探得清楚。
李怡有些遗憾:“聂清的父母,是欧阳珊的下属命令挂在城门口的,聂清又是逃奴的身份,公子不好出面去领走尸首,不过我打听到,聂清的家人花了银子,将他们领走,已经草草葬了,虽说简单了些,但也算入土为安了。”
李怡话音刚落,李怀兮就见聂清站在门口,听脚步声,应该是刚到,正好听见李怡最后一句话。
李怡也回头,看见聂清眼睛红肿,知她昨夜哭了半夜,也是才起来,连忙叫她过来,心疼的帮她擦擦哭得有些干涩的脸蛋:“饿不饿?你不要太过伤心,等过段时间,也是可以想办法回来祭拜的。”
聂清轻轻点头,先向李怡深施一礼,又转身拜向萧焕昭:“多谢公子相救,清儿已无处可去,还请公子收留我。”
萧焕昭抬手道:“不需要老是拜来拜去的,起来吧。”
聂清缓缓站起来,走到了李怡身边,李怡将聂清拉到她自己的住处,萧焕昭瞄了一眼李怀兮:“睡得太多会变傻的,已经够傻了。”
李怀兮怒道:“够了,当心我带着你一起傻。”
萧焕昭笑道:“真的?你试试?”
“哼。”
两人拌了两句嘴,李怡又回来禀道:“公子,聂清年纪还小,容貌又好看,父母宠着她,难免不懂事,若能细心教导,也是能教好的。”
萧焕昭道:“我知道,你先教她一段时间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