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歌传》肥鱼悠悠

118、赐婚

　　在萧焕昭与余居平说话的时候，李怀兮一直等在门外，见他出来，小跑两步迎上去：“谈完了？”

　　“嗯，你呢？”

　　“师父刚才回来了一会儿，说我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我要天天睡懒觉。”

　　“随你，小懒猫。”

　　两人刚说了几句话，余居平自房内走出，对着萧焕昭施礼道：“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说。”

　　“我在余家时，我生母身边有一个婢女，替我生母给我送过两次吃的，在那个家里，也只有她还对我，”余居平自嘲的笑笑：“对我客气些，我想救下她，就算做件好事吧。”

　　“此事容易，余家的奴仆，一定会被再次发卖，我派人去将她买回来就是，既然她曾经是你生母的侍女，买来就留在你身边吧。”

　　余居平缓缓拜倒，就此拜在萧焕昭麾下：“多谢殿下。”

　　余居平刚站直身体，李怡就匆匆进到院中：“殿下。”

　　李怡自外间得知消息，立刻就来告诉萧焕昭，见到余居平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站在外面跟萧焕昭说话，就停住脚步，等萧焕昭示下。

　　萧焕昭道：“什么事，说吧。”

　　“是，据宣王府传出消息，宣王妃因家中出事，心神骤然哀痛过度，她原本身体就弱，一时承受不住，刚刚病逝了。”

　　“知道了。”

　　看着萧焕昭离开了，余居平呆立在当地，沉默良久。

　　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萧焕昭拉着李怀兮道：“既然学武已小有所成，我们是不是要谈谈之后的事。”

　　“什么事？”李怀兮想着书房里新找的一本书只看了一小半，惦记着要看完，公孙羽还有许多绝招，自己想学，之前学过的，也有好多不甚熟练，想着正好近来无事，可以练练。

　　萧焕昭面向李怀兮，轻轻拉起她一只手：“既然暂时可以不用练武，跟我一起要个孩子可好？”

　　李怀兮吓了一跳：“什么？”

　　萧焕昭见她很慌乱，赶紧又拉住她的另一只手握住：“怎么了？不想吗？要是你没准备好，我可以等。”

　　“不，不是，我就是很紧张。”李怀兮望着萧焕昭，月色清凉，他的眼睛中似有星辰闪耀，温柔流动，李怀兮看着他，心中的幸福慢慢的溢出来：“好啊。”

　　萧焕昭抚着她的脸颊：“其实，我也挺紧张的。”

　　“嗯，我不会哄小孩子，小孩子要学些什么我也不懂，要怎么教啊。”李怀兮还是有些担心。

　　“我们一起学着怎么教好不好。”

　　“好。”

　　第二天一早，李怀兮照例赖床，待到中午，蔡琮派人送来了消息，余家人均已入狱，而宣王一早就在朝堂上对着皇上哭泣，说自己与王妃感情甚笃，王妃对父兄之事也不知情，竟无辜受到连累，惊惧而亡。宣王萧焕名痛惜王妃离世，心神哀恸，以至于在朝堂失态，请父皇责罚。

　　听了蔡安的话，连萧焕昭都愣了一下，宣王这么无耻，余氏是宣王的发妻，与宣王成婚两年，事事以宣王为主，可宣王在余家出事后，连片刻都等不得，就处死了她。

　　蔡安撇嘴道：“弄死老婆还要卖乖，真恶劣。”

　　“皇上什么反应？”

　　“好生安抚了宣王一番。”蔡安不屑道：“因为宣王与余家切割得快，皇上挺高兴的，已经没有追究宣王的意思了。”

　　李怀兮坐在旁边，一边听着萧焕昭和蔡安说话，一边翻着一本书，看得愁眉苦脸。

　　蔡安好奇，探头去瞧，见是一本梁国世家谱系，写的都是大梁皇族官宦世家的妻子儿女，亲缘关系，大梁立国二百余年，个中关系，十分复杂。蔡安小时候也背过，他幼年时，大哥只处罚过他两次，其中一次，就是蔡安把家里的这本书给撕了，那一次，蔡琮罚他把这本书整整抄了三遍，真是惨痛的回忆。

　　如果襄王对李怀兮的定位只是侍妾，她根本不需要背这本书，难道？蔡安疑惑着，又望了李怀兮一眼，见她双手用力，抓紧书页，一副要撕书的劲头。

　　蔡安十分恐惧，心想撕就撕，可不要叫我补抄，后来又见李怀兮咬咬牙，将书放下了，蔡安长出一口气。

　　萧焕昭见这两个人咬牙切齿的模样，不满道：“你们两个，闹什么呢？”

　　李怀兮诧异道：“闹什么？”

　　蔡安也是一脸无辜：“怎么了？”

　　萧焕昭觉得，他对蔡安是太惯着了，小屁孩越来越放肆，是时候叫他大哥过来打一顿，收拾收拾。

　　又过了几日，就到了中秋，晚上宫中有夜宴，萧焕昭就算是不受皇帝疼爱，也要去参加。

　　萧焕昭午睡起来，见李怀兮慵懒的赖在被子里，脸上仍带着未褪去的淡淡红晕。萧焕昭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这几天越来越懒了，你先不要练武，等公孙羽回来了给你瞧瞧，要是有了孩子，就不能乱跑乱跳了。”

　　李怀兮往被子里缩了缩：“哪有这么快。”

　　萧焕昭俯下身子去亲亲她：“今日是中秋，你等我从宫里回来，再陪你一起赏月。”

　　李怀兮睁开眼睛，伸出手去摸萧焕昭的脸，朦胧中见他的笑容温暖和煦，如同身在梦中：“好。”

　　萧焕昭进了宫，先去看望淑妃，这些时日，云妃暂时失势，正在半隐居，慧嫔一骑绝尘，独受恩宠，淑妃仍是被皇帝忘记的状态，乐得清闲，只盼着萧焕昭按时进宫看她。

　　今天儿子来得比平时早了些，淑妃十分欣喜，快走几步迎出去，拉着萧焕昭的手进到正殿里：“我备了好多鱼茸糕，你多吃一些，吃不完就带回去。”

　　“好。”

　　淑妃仔细打量了萧焕昭一番，踌躇道：“听说你身边收了个姑娘，很是宠爱，她怎么样？好不好看？”

　　萧焕昭笑道：“没有母妃好看。”

　　淑妃得意道：“母妃都多大年纪了？可不跟小姑娘比美，我就是听说，你时刻都将她带在身边，她一定很得你喜欢，她叫什么？我只听说她姓李。”

　　“她叫李怀兮。”

　　“怀佳人兮不能忘，是个好名字。”淑妃道：“她性情怎么样？可不能太骄纵了欺负你。”

　　“不会，她很温柔可爱。”

　　淑妃喜不自胜：“那就好，你父皇一直不肯定下你的正妃，我也不操心那个了，别的我不管，我要抱孙子孙女。”

　　“好好，儿子必当尽力。”

　　淑妃好多年都没这么开心了，喜滋滋的给萧焕昭倒酒，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将酒杯推开：“你不能喝酒，喝茶吧，一会儿晚上夜宴，你也少喝一点。”

　　“好好，都听母妃的。”

　　母子正吃着点心，有侍女来报，说萧东甫来了。

　　淑妃有些惊讶，毕竟皇上有段日子没来看她了，她也把萧东甫给忘得差不多了，今天是中秋这么重要的日子，找她干什么？耽误她疼儿子。

　　等淑妃和萧焕昭行过礼，萧东甫在主位坐下，对萧焕昭道：“你来的很早。”

　　萧焕昭低头道：“儿臣惦念母妃，想多在母妃面前尽孝。”

　　萧东甫命殿中诸人退下，只留下淑妃母子，他面色严肃，看不出喜怒，淑妃陪伴萧东甫多年，知道他在决断大事的时候，都是这副面孔，心里惴惴不安。

　　萧焕昭沉默，他也猜不透萧东甫的来意，只能等待。

　　萧东甫看着站在下面的淑妃母子，心中也有些感叹，淑妃年轻时容颜无双，连见惯了美人的萧东甫都无法抵挡，现在淑妃的儿子长大了，他的魔力，也是女人抵抗不住的吗？

　　呆坐了良久，萧东甫才道：“襄王，你年近弱冠，朕一直没有给你指一个正妃，今日便定下来吧。”

　　萧焕昭心中一凛：“父皇，儿臣胡闹惯了，不想有家室拘束。”

　　“由不得你，”萧东甫回答得斩钉截铁：“宁国的凤隆公主欧阳珊，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前日欧阳瓒寄来国书，愿将公主遣嫁于你，欧阳珊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萧东甫话音一落，淑妃都愣住了：“这么快？嫁公主有这么儿戏吗？”

　　她还记得当年晋国嫁大公主的时候，来往礼仪繁琐得要命，足足闹了近一年时间，将宫里折腾得人仰马翻，连她这个陪着当背景的淑妃都瘦了两斤。

　　萧东甫知道淑妃一向抓不准重点，不过这一回她倒是跑得不算太偏：“军机大事，耽误不得，朕已命皇后负责操办大婚仪式，她经验丰富，婚礼从快却不能从简，你，身为后宫中最尊贵的妃子，今日起就跟着皇后，从旁协助。”

　　“啊？”淑妃内心十分拒绝，她之前听云妃往她耳朵里灌了很多欧阳珊的好话，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身份尊贵，又极有才学，说得淑妃心花怒放。结果等儿子回来她才知道，欧阳珊与欧阳家的其他人一样，以射杀活人为乐，吓得淑妃好几天没睡好觉，自己差点给儿子安排了个可怖的女人当正妃，后怕不已，从此断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