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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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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秉那边忙得很。
公司的一个大项目出了问题,有一个员工把表格打错了,结果各个方面数据对不上,没法儿做,合作方一直发牢骚,黎秉也生气。
这是争取了很久才拿到的项目,不仅于公司的直接利益有关系,还能够很大程度打击一直以来最大的竞争对手。
为了处理这事儿,黎秉半夜带着团队飞到美国去,托付吴廉其和公司总经理替他理着事情,别出乱子。
他对吴廉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明天早上,我要见到你。”
邹妍本来和黎秉在一起后,就觉得有些不真实。上回黎秉周末打电话给她,她正好在和金识谈工作的事情,没接。
后来她才知道,黎秉一直在她楼下等着,结果她和金识谈电话谈了两个小时,黎秉就硬生生等了两个小时。
等到她下去的时候,黎秉怪生气的,一手黏糊糊,说他买了几支冰淇淋给她,全化了。
邹妍一时不知怎么办,又着急又委屈,脾气也上来了,她又觉得黎秉不事先说好,她当然要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先,这有什么理亏的。
黎秉在这种时候,最不擅长就是说话。邹妍呢,情绪也激动,看到黎秉表情不好,心里的想法乱七八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个着急了就不说话,一个着急了跺脚,反正不欢而散。
黎秉本来想:不知道怎么处理,大家回去冷静冷静,下次再好好约。
邹妍看他要走,心里原来那种不踏实感越发强烈,着急下说了一句:“你走就走,我就不想再见到你!”
黎秉想:她说得也对,她现在气头上,见到我只会更生气。下回买个保温盒装冰淇淋。
邹妍回去确实冷静了,也确实想了,她这次本来只是要找黎秉理论一下,她的结论就是见面先约时间,这样事情不会打架。
去黎秉的办公室她已经记得路径,当去到顶层时,却只见方旭真在那个小隔间的办公桌上补妆。
没有吴廉其,没有吴廉其即是黎秉不在,“大小姐,你知不知道boss去哪啦?”邹妍焦急地问她。
“飞去美国了。”方旭真放下镜子,抬头对上邹妍紧张的眼神,“你在找他?”
“嗯……”邹妍点点头,脸色却不大好看。
她不幸地猜想:黎秉不会把那话当真了吧!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不想见到他吧!
可是联想起黎秉的情商,又觉得这并非不可能。
这时候,方旭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就想逗逗她,“哎呀,指不定他不要你了。”她摇摇头。
本来邹妍绝不会把这玩笑话放心上,现在却不一样。
原来他为了避她,都跑到美国去了。
邹妍失落地转过身,“谢谢……”
她踩着忧伤的步子走了。
在她身后,方旭真抬头看着邹妍的身影,再摇了摇头,嘟囔道,“过一段时间我可也该走了……哼哼,死黎秉,算他得逞。”
她早就知道黎秉和邹妍的事情,虽然还是有些许不服气,但她已经决定另寻他路了。
邹妍却是把这几句无意话听进了耳朵里,又做了不应该的联想。一个人越着急,思绪就越乱,邹妍的心情就像在爬山,越来越绷紧。
这么说,黎秉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把方旭真气走吗?回想起方旭真的来历,黎秉的态度,种种种种,好像无一不符合。
她本来心里已是有些难过,这样一听,也没有多想便固执地这样认为了。
黎秉到了那边才发现,手机的电量已经变为红色,但他没有时间回酒店了。
等到邹妍打电话要问个清楚时,竟然关机了。
在她心里各种不安定,有那么多那么多话要问黎秉时,关机了。
这实在太难让邹妍不更加乱想了。
总之,黎秉就这么失联了。
黎秉的楼层空空的,想到他的样子,邹妍心里也空荡荡的,黎秉不在,黎秉要躲她……
她一直想到电梯到达了都不知道,金识看她失了魂魄地回来,放下手上的稿子向她走去,将邹妍拉到茶水间,“怎么啦,小美女,怎么这么失落的?”
邹妍心里正堵塞着,又不是个情绪藏得住的人,金识这么一问,就哗地尽数倒了出来,她一边猛地掉眼泪,呜咽得吞吞吐吐的,“金识……黎秉那个大混蛋,他不要我了……”
“他跑了……”
“呜……人都躲美国去了…”
金识只是一边揉着她的肩膀,一边听着她说,不时说一些温和的话安慰她,邹妍一边哭,肩膀一边颤抖着,她抽抽噎噎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黎秉他……他肯定讨厌我了。”她的眼睛泪汪汪的,鼻子一抽一抽,也是红红的。
“没事,没事啊,美女不哭不哭。”金识还是一直摸着她的背部,让邹妍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她知道,这个重量越重,邹妍就越有安全感。
邹妍算是乐天派,有时骂骂咧咧的乐天派。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小情侣之间有摩擦是什么感觉,总之,她很伤心,以至于她要冒险做一件危险的事情。
邹妍站在酒吧的门口,面前的彩灯一闪一闪,光影流动,她的心却静如死水,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幽魂,游荡在大街上,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就那么站着,好几个人从她身边经过,还有人回头看她,那些人来来往往的,让她回想起和黎秉那天聚会的相遇。
那天也是晚上,也是在这样一盏盏路灯下,她不知道自己见到黎秉的时候那种心情该用什么表达。
那天,很微妙又很难过——另外,她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她喝醉了以后做了些什么,但总不是什么好事。
她只知道她果然是一杯倒的那种,但她还是要追寻一次所谓的“一醉解千愁”,邹妍摸了摸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吸了一口气,迈步进了去。
在酒吧,伤心的人很常见,她挑了吧台的角落坐下,点了几杯酒,一饮而尽,顿时火辣辣的,却有一种抛下一切的疯狂感觉。
酒意缓缓窜上来以后,她的眼泪就决堤了,趴在手臂里地颤着背抽噎。哭了好一会儿,吧台的小哥给她递了好几次的纸巾,她都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然后呼哧呼哧地擤鼻涕,以免沾到袖子上。
醉意更甚,但她还保留些许意识,警惕地告诉她该离开这里了,还是买酒回家慢慢喝吧。她抬起头,让吧台小哥拿了两瓶酒,放在面前,掏出手机匆忙摁了金识的电话。
音乐响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起来。
金识住在附近,邹妍本来想让金识过来接她回去,结果电话一接通,心里一紧,没等那头说话,伤心往事涌起,又开始哭起来,“金识……”她迷迷糊糊的声音带着难言的委屈,“我好难过……呜……”
吧台小哥看戏般盯着她,把纸巾盒子往前又一推。
“你说……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没有人回答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有的时候,静静地听着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真傻,傻到以为,黎秉会喜欢我……”
什么叫以为?
“那天我说不想看见他,后来他走了,我还想着,没事的,没事的,他可能只是出差而已。结果……我,呜……”她大力地抽出两张纸巾,往脸上胡乱擦着。
不就是出差么,她都想些什么?
“金识,我上辈子可能是个,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或者挖了谁家三代,四代,五代祖坟,害我这辈子桃花烂到家……”
……
“真的好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金识,我做错了什么……怎么——”
“我很伤心,金识,我很伤心——怎么会……”
“人在哪儿?”那头传来模糊的声音,邹妍只听进去几分,倒也勉强猜中那几个字的意思,“我……金识,真抱歉,还,还得麻烦你……”
“在哪儿!”生气的声音终于响起来。
“你楼下的酒吧……呃,五月大楼对面那家,你知道吧……”
回应她的只有“嘟”的挂断声。
“金识……不准挂我电话,不准挂我电话……黎秉不听电话,连你也挂我电话……”她还在嘟囔着,委委屈屈,眼皮因为哭而重起来,眼前糊得像隔了一层蒙着水雾的玻璃。
黎秉弄完手头的事情,赶紧给手机充了电,急急忙忙又上了飞机。这头刚下飞机,手机就响起来,还以为是邹妍偷偷探到消息,来接他了。
刚想夸她贴心,可一接通,那边哭个没完。
吴廉其看了看表,抬头就望见黎秉大步跑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车钥匙,人上了车就“砰”一声把门摔上,启动发动机就扬长而去。
只留下吴廉其一个人在车尾气中仔细琢磨着黎秉临走前给他留下的唯一一句话,“你自己搭地铁回去。”
boss,小的没带现金啊!
这边,黎秉下了环城高速,油门倒没停过,连闯了三个红灯——好在附近车不多。
等到黎秉在马路边停下快速下了车,冲进酒吧时,里边的服务生都回头看着他,怕是来闹事的。
黎秉焦急地四处搜寻,终于在吧台的最角落找到那个身影,把脸埋在袖子里,面前三个玻璃杯,和一小堆纸巾。
想起邹妍一杯就倒的醉酒前科——喝了三杯,不要命了这是?
大步走到邹妍跟前,黎秉冷冷地叫醒了她,“邹妍,玩够没,回家了。”
邹妍刚刚在脑海里把与黎秉第一次相遇到它离开的每个片段都循环播放了一次又一次,听到有人叫她,一抬头,居然就是那张在她脑袋里层层叠叠、层层叠叠的脸。
八卦的吧台小哥又假装擦杯子,悄悄朝这里靠近。
邹妍闻声抬起头的时候,黎秉吓了一跳。
从来没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样子,一双眼睛哭得肿大,还疑惑地眨了两下,满脸纵横的泪花,鼻子也泛红,脸侧还因为枕久了袖子留下几条淡痕。
一想到肯定因为自己一直没接电话,人又不在,他就隐隐心疼起来。正因为他知道那种电话打不通的着急,也记得他们那天小吵了一架,他也才要赶紧回来,没想到还是让邹妍伤心了。
邹妍看不清是谁,但听声音,是黎秉,绝对是黎秉。
但她知道自己准喝醉了,所以手往口袋里探,在黎秉刚一把将她抱起的时候,忽地往黎秉喷去,一边大喊着,“我就知道,你这色狼,放老娘下来!”
呲——
有什么东西喷到了黎秉的颈边。
他一侧脸,眼睛就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疼痛感弥漫,一时睁不开,有眼泪往外沁。
“邹妍,你在玩什么把戏!”黎秉气得冒烟,怀里的邹妍一直在挣扎。
周围的讨论声多起来,他感觉到有些人往这里靠近。他急急忙忙闯进来,抱了一个喝醉的女孩子走,这确实容易引起注意的。
黎秉听到一个带警告性的男声响起,“先生,请你把她放下,不然我们会马上报警。”
“我是她男朋友!”黎秉觉得自己说不清了,哪有情侣之前喷防狼喷雾的,下这么重手。
“你,你放屁!我刚分手,哪有男朋友!”邹妍不适时宜地反驳了他一句。
更说不清了。
黎秉好在没有被正喷中双眼,此刻已经有些缓过来,他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从邹妍包里摸出手机,熟练地摁了密码,拨了个电话给金识,打开免提,没等金识反应过来,几乎是喊出来,“我黎秉,你说,我是邹妍的谁?”
金识有被吓到,愣了愣,以为他们和好了,笑了一声,答道:“男友、老板还是未来老公?”
金识没有等到回答,只有“嘟、嘟”的声音一直响着。这个黎秉,有时真是莫名其妙。
邹妍的眼皮越来越重,她已经迷迷糊糊睡去。
黎秉刚挂了电话,周围的人才有些相信的样子,他已抱着邹妍大步离开了。
把邹妍放在副驾驶上,利索地把她用安全带绑好,黎秉气也气不起来,看着安全带底下还不安分动来动去的邹妍。
盯了好一会儿,走到另一边车门,又摔门坐进去,这画面颇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吴廉其的车今天运气真是不好,而它的主人现在在机场的ATM机前绝望地取钱。
黎秉正把邹妍往她家里送,副驾驶座的这位忽然惊醒,仿佛回想起不久前的“色狼”经历,视线模模糊糊,往身边一看,果真是个男的,她猛地坐起,手在口袋里摸索,大喊道:“去死吧色狼!”
一把抓起防狼喷雾喷去,呲——
她最后的记忆只有一声巨响,四溅的玻璃碎片。
邹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醒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四周有一身白的护士忙着,不是医院是哪里?
酒浇愁一时爽,一觉醒来火葬场。
她想不起来为何自己出现在医院,只记得给金识打了电话。
难道金识的车技这么烂?还是……
她暗自猜想着,还打算要是金识真的开不好车,就等金识来了好好嘲笑她一番。
按开手机,时间已经是接近中午。
邹妍本想还是先发一条短信向金识道谢,但当她打开了页面时,不仅有金识的名字和十几秒的通话记录,还有“狗黎秉”三个字明晃晃地摆在最顶上,记录是……六分多钟。
她不相信,睁大眼睛又凑近看了看时间,昨天晚上,是昨天晚上!
而且,除了这两通电话,没有别的拨出记录,也就是说……
邹妍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笨蛋。
没多久,她看见金识从病房门外走来,端着一个保温饭盒,邹妍这才问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总之,黎秉载着她,因为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防狼喷雾而和一辆轿车相撞。
黎秉被飞溅的玻璃碎片伤了眼睛,做了处理过后仍需蒙着纱布,在医院养伤。
邹妍也没躲过此劫,她的腿划伤了不少处,走路有些麻烦。但好在伤口不深,大概不会留下痕迹,这让她大松一口气。
邹妍打探到,黎秉请了一个看护,好照顾他这位临时失明人士的各种不便,邹妍在两三间外的病房,整条腿都被白色纱布裹住。
她是很不愿意继续住院的,如果不是得知黎秉也在这里养伤的话。
金识没有办法长时间待着,邹妍每天的乐趣就是摆一个手提电脑,用她的画图软件涂鸦一整天,下载画王软件玩一整天,空闲的时候想想黎秉在做什么,然后等金识下班来看她。她也不需要人照顾,因为只要忍忍小疼,走路乘电梯下楼拿外卖是不成问题的。
那次邹妍正拿了一盒炒饭,忽然想到,医院里住院区楼下还挺宽阔,绿化弄得也不错,就决定到处逛逛。
几方小病房,闷死了。
当她像一个寻宝者一样在偏僻的一角穿梭,并站在树干前研究一种寄生植物时,敏锐地听到了隔壁的小石凳那边传来黎秉的声音,“好了,你先去忙吧。一会儿我再叫你。”
邹妍赶紧鬼鬼祟祟地绕着树干往那头看去,在落叶底下,白色的小石凳上是黎秉端端正正地坐着,远处是护工的离去的身影。
她从树干背后探出头来,又意识到自己没必要这样神秘,黎秉这不是瞎了吗。
不是,不是瞎了,是眼睛蒙着纱布。
唔……那位护工是知道她的。
他们俩还在闹别扭呢!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待在黎秉附近。鉴于不知道那护工什么时候回来,她还是暂且观望吧。
于是邹妍竖起了耳朵,又转身钻研她的寄生小植物去了,顺带在附近发现了一个蚂蚁窝,她就惊喜地蹲下盯着看,连炒饭都没吃。
邹妍刚打算拎出一粒米饭放到一群蚂蚁背上,黎秉的声音再度响起了,她不得不再次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去。
黎秉打了一通电话,没多久,护工就从远处走回来,扶着黎秉离开了。
接下来,邹妍领了外卖后都到这处来守着,她发现两件事情,第一,她观察的那株植物已经长了两片小叶子,第二,黎秉明天都会到这里来坐着,支开护工后就什么也不干,坐了十几分钟以后又再把护工叫回来。
当摸清了这一规律以后,她就偷偷在每天中午坐到一个石板凳上。一共有三个长板凳,为了不引起黎秉的注意,黎秉坐在最左侧的板凳的最左侧,她就坐在最右侧的一个板凳上。
每次看到黎秉开始打电话,她就开溜,全身而退。
第二天,邹妍觉得这样不过瘾,又偷偷地往左边挪了一些,坐到了第三条板凳的左侧。
第三天,她又悄悄挪到了第二条板凳上。
总之,最后,她挪到了黎秉所在那条板凳的最右侧,这大概是她敢达到的最近距离了。
他们俩隔着半条板凳,中午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岁月静好。
邹妍不知道黎秉在想什么,却有时候会忍不住看看他,毫无顾忌地观察他眼睛上的纱布,看他的五官,看他一脸无表情。
反正这个点,在这个地方,是没有人的。
而且,邹妍坚信黎秉不知道她在这儿。石板凳很稳固,坐的时候只要轻一些,是听不出来的。
但,邹妍来的那一天,黎秉就知道了。
一个人的眼睛不灵光时,别的感官总是特别敏锐。
邹妍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不可避免的是,直觉告诉黎秉有人来了。而且这个人每天都来,都自同一处走来,坐在同一个地方。味道越来越靠近,位置越来越靠近,他也是勉强能闻出来、听出来的。
他很好奇,却又看不见,所以不知觉地,每天闲坐的时间都长了些。
青草和泥土的味道里,邹妍身上的独特气味突兀地出现,让他一嗅便知,即使那很淡。
邹妍有一头自然卷长发,及腰,棕褐色——当然是染的。如果不绑上,就会细微地蓬起来。她很注重头发的护理,也很有心思,各种功能的护发产品和洗发水清清楚楚,十分严谨。除此之外,各自编发技巧她也通通熟悉掌握,每一次和金识出去逛街,都是不同的编发花样。金识总是对这一点佩服不已,因为她就是嫌长发麻烦才剪得及肩的。
因而,邹妍的头发总是带着清香。
大概是各种护理用品的缘故吧。
那就是邹妍第一次喝酒那天,扑倒黎秉身上时,那个在黎秉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味道。
等到邹妍足够靠近的时候,黎秉早在心里猜出她了。
邹妍有一天突发奇想,走到黎秉面前,挥挥手,又左踱两步,右踱两步。
黎秉感觉到她经过带起的一阵小风,拂过,拂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柔声叫道:“邹妍。”
邹妍停下来,内心早已惊讶不已,却依然按兵不动。
黎秉忽然站了起来,邹妍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依然不说话。
“邹妍,”黎秉张开了双手,缓缓道:“听我说,我手机关机了,忙着谈判和其他事情,没有接到你打的电话。但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如果你相信并原谅我,抱我。”
于是他接到了一个熟悉的,带香味的拥抱,还有一下满带责怪的轻打,“下次你要来找我,记得先告诉我,我不想让你等。”
很多时候,一些巧合能够导致一番巨大的误会,导致许多许多的泪水,但是它也能够迅速化作一个拥抱,化作另一番泪水。
也许只要一个人愿意解释,一个人愿意听,也许只需要一个合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