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恋爱时》赤脚半仙二姑娘

11、第 11 章

　　金识交了图后大舒一口气。不过，她听说黎秉和邹妍在一起以后智商降低了，最近他沉迷书法，竟然要搞一个部门书法作品比赛，每个部门交作品，选出来最好的加奖金。
　　诱人的奖金，连两个对这一技能完全不会的人——金识和邹妍也跃跃欲试了。
　　邹妍笑嘻嘻说：“黎秉肯定在学，我跟他偷师去。”
　　金识翻了个白眼。
　　瞧这教科书式秀恩爱！
　　邹妍邹妍邹妍，没出息！

　　金识自己也是挺感兴趣，决定周末去报个书法速成小灶班，怕邹妍为了奖金去抢名额，她下班以后赶紧往年锦曜办公室跑，连敲门也格外大力。
　　年锦曜说，“进来。”
　　于是她便大步走进去，轻喘着气，一边说，“领导，我要报名书法奖金赛。”
　　书法赛都理解成奖金赛了。
　　年锦曜正站在桌前，桌上摆着书法几件套，金识见此，惊道：“啊！你也会书法！”
　　看来奖金悬了。
　　只见年锦曜利落地挽起了袖子，铺开一张宣纸，手掌在一排整整齐齐的毛笔上徘徊，忽地随意抓起了桌上一支，就要蘸墨水。
　　看这架势，金识眨了眨眼睛，“你也要参加奖金赛？”
　　“不然呢？”年锦曜做了一个把毛笔抹她脸上的动作，“我知道了，不会有人为了奖金打算临时去学吧？”
　　靠，他怎么知道。
　　好像想到了什么主意，年锦曜忽然停住了，把毛笔夹在指尖，两手撑桌，饶有兴趣地瞧着金识，“一看你就是半点不懂的小白，”他举起毛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又倏地抓住，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想不想学，现场教，不要钱，名额给你一个？”他招了招手，“为咱部门争光耶。奖金耶。”
　　金识脸上的好奇，还是忍住的期待，越发的浓烈，“要！”她叫道。
　　当然，也为了奖金，为了省下报速成班那笔钱。她明知道年锦曜没什么好主意，还是禁不住诱惑。
　　“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于是年锦曜这只狐狸站到金识的背后，两手臂环住她，一只手撑桌子——以至于不把整个人压到金识身上，右手则把毛笔塞到金识手里，开始摆弄她的一根根手指，美名其曰“教她握笔”。
　　金识喊道：“你怎么趁机占便宜！”
　　年锦曜笑道：“奖金耶。”
　　金识又老老实实学去了。
　　要不是看年锦曜个长得帅的，也有点好感，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待金识握好了笔，他就把头侧到金识的肩上，把他的大手从外面包住金识的小手，操控着金识移动她的手去蘸墨水。
　　“教你写一个简单的年年有余。”他发出指令。
　　他的声音就出现在金识的耳边，那么近，近得金识心里是很不自在的。
　　他这么一句话下去，她的耳朵都要发颤了。
　　“好……”金识小声地呼出这一个字，她觉得她的脸稍微动一动，就要碰到年锦曜了。
　　事实上，看着她这副有些害羞的样子，年锦曜心里美得不得了。
　　心里波涛汹涌，脸上波澜不惊。
　　年锦曜还是稳稳地带着金识的手，在宣纸上一笔一笔地落下，并不是那么有力，但这个“年”字也就这样落成了，金识端详着这个显眼的黑字，和她以前那些歪歪扭扭的比起来，真算是端庄。
　　“我觉得略有欠缺。”年锦曜叹了叹气，“你这样盯着看，就总是习惯性地按你的意识行动，但书法不同于平时的写字，你这样还是不能有很大的进步。”
　　“啊？那怎么办啊，这我控制不了。”金识微微皱起眉头。
　　“对啊，真是个问题。”她小声又嘀咕道。
　　“不然这样，”年锦曜似乎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好办法，“你闭上眼睛，别看，只要顺着我带你的方向，全凭感觉自信地落下笔去。”他盯着金识看，“这样可以屏除你写字习惯的干扰。”
　　“诶，好呀！”金识表示百分之百的赞同，于是赶紧闭上了眼睛。“快快快，我们开始吧。”

　　年锦曜又开始了“教学”，金识心里却浑然不知，这正是一个阴谋的开始。
　　“你有没有觉得非常有感觉，自己落下的每一划都完美无瑕？”年锦曜轻声问她。
　　“唔……有这种感觉。”
　　“很好，你真是非常有天赋，你这样写出来的字，已经非常赏心悦目了。我看，都能挂上公司前台作装饰了。”
　　“这么厉害，啧，我说嘛，我是什么人，天赋异禀！你不要忘了替我写个落款——金识書。”
　　于是她听见了年锦曜嗤的一声笑。
　　虽然黑暗中，什么样看不见，空无的感觉让人十分不安，但金识只能感觉到年锦曜的手的温度，带着她，一笔一笔。
　　他的鼓励，一句玩笑，让空气中的气氛弥漫着轻快，金识心中被他赐予的安全感包围，每一笔自然也都更大胆了。
　　“现在要落款咯。”年锦曜提醒道。
　　金识于是仔细地感觉着，确实是在写“金识”。
　　她在黑暗中构思着她的“大作”，满满的都是期待。
　　一开始的不习惯，此刻早已荡然无存了。

　　直到感觉到年锦曜的动作停住了，金识便迫不及待睁开了眼睛。

　　眼前她的“大作”却和想象中差异甚远，不是说字写得不好看，字倒是真的赏心悦目，只是内容——
　　大纸上赫然写着“年锦曜 帅”，结尾更是大大落落地写着“金识書”。
　　金识竟一时气急败坏的，又气又好笑。
　　“好啊好啊，真是写得太好了！怎么这副表情？不满意？”年锦曜调侃道。
　　“很好，我满意得不得了。”金识愤愤地说。
　　只是年锦曜似乎一点领会不到她的意思，欠揍地继续说道：“公司前台就不至于了，明天叫人裱起来，挂到咱服装部大门口，让别人看看我们服装部的人不只是会整衣服，可是人才辈出。”
　　不给金识反驳的时间，他又赶紧补充，“是在年锦曜领导的教导下。”
　　金识直恨得咬咬牙，转过身狠狠把毛笔往桌上一扔，溅下的墨水恰好染到“帅”的中央。
　　她转过身，一把把年锦曜推开，大叫道，“年！锦！曜！！”
　　年锦曜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不慌不忙，“对，是我。”
　　“你要点脸不？！！”
　　“要。”
　　“你不要！”
　　“要。”
　　他每说一次，就要往前走一步，而现在，他已经又到了金识的面前。
　　金识警惕地盯着，她可真是腹背受敌，前面是一个年锦曜，后面倚着桌子。
　　她伸手就要掐年锦曜，只可惜年锦曜比她更早抓住了她的手，她不安地想要挣脱，年锦曜却紧紧地钳住她，力道恰到好处，既让她挣不开，又不会弄疼她。
　　她忽然用力地一挣，虽然没有挣开，但这一下却让年锦曜重心失控，就要往她身上压去。
　　年锦曜猛地放开手，在金识两侧撑住桌子，而这一下，恰好是把金识困在了他怀里。
　　而与此同时，“哐”地，金识的脑袋撞了一下。
　　她半个人几乎躺在桌上，还没脱离刚刚的惊魂和后脑勺的痛觉。
　　过了一小会，金识终于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要起身推开眼前的年锦曜，只是她这样的姿势实在很难稳住自己，推是没推成，她的头又往桌上落去。
　　眼看又要磕一下，年锦曜情急之中抽出了右手，垫在了她的头下边。
　　只是这一下匆忙，打翻了旁边的墨水碟，眼看着墨水就要流过来，他又左手撑住猛地一捞，把金识整个人带起来，两个人都踉跄几步，终于是稳住了。
　　这时年锦曜才留意到桌面的狼藉，打翻的墨水正在从宣纸的右下角不断蔓延，他赶紧拿起宣纸，看到墨黑色的污渍离金识刚刚写的几个字还有好一段距离，庆幸地叹了一口气，“幸好没脏了字。”
　　金识看到他这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就走，于是这一场小闹剧终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看到金识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开，年锦曜只在想着，她的后脑勺可没磕出什么事吧？
　　那一声可磕的真够响的，肯定很疼了。
　　算了算了，看她倔强离开的身影，这点小痛恐怕对她来说是算不上什么事。

　　年锦曜再看看手中的金识的“书法作品”，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得意。
　　这可一定要卷起来放好的，珍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