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之城》沐雨流觞

2、启程（2）

　　因为还只是初次见面，顾暝尘也不想过多地探究余染的事，想着以后总有机会知道的，也就没有多问，而是对着所有人说：“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想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两所学校的二十个人在会议桌面对面坐下，顾暝尘见余染等人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好自己先开口：“虽然这次几所学校都是竞争关系，但按照约定，我们要先联合打败北疆高中和西沅中学，然后再决定那样东西的归属。”他停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余染。
　　“我没意见。”她懒洋洋地说，“校长之前就跟我们商量好了，你不用顾忌太多。”
　　顾暝尘敏锐地意识到余染用的是“商量”而不是“通知”，或许，他应该将心中对于这些人在南陵书院的定位再提高一些。
　　“好。”他微微点头，“北疆高中和西沅中学的队长分别是林朗和云泷，他们背后都有家族支持，这点是我们要提防的。”
　　“林、云两家实力是不错，但顾家和傅家也不是吃素的吧，有你们在，他们肯定会受到约束，不用太在意。”余染仍旧没有什么反应。
　　“但他们的家族势力都有分布在黄泉之城啊。”韩栎忍不住插嘴，“顾家和傅家没有吧。”
　　“只是明面上没有而已。”同样性子活跃的路萧也参与了进来。
　　顾暝尘和傅甄都没有做出什么回应，而放在他们的眼中就是默认的意思。
　　“我记得余染你就是从黄泉之城来的吧。”从刚才起一直沉默的言環忽然开口，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余染。
　　“是吗，染姐，你都没说过诶？”路萧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余染微微点头：“我小学之前都住在黄泉之城，那是我妈妈的家乡。那边的方言我也懂一些，所以如果有需要交流的地方，也可以交给我。”
　　听到余染这样说，众人也不好再追问，倒是韩栎心大地说：“那敢情好啊，都说那边的方言难学，我之前还想过要是真遇上了要和当地人交流的情况该怎么办，有你在就方便多了。”
　　“其实那里大部分人都是会说普通话的，只有老一辈人和一些比较古老的家族将学习当地方言作为一个传统。”余染停了一下，“也有人认为那是神的语言，所以一般人学不会。”
　　“神的语言？”韩栎的眼神有些兴奋，一副中二少年的模样，“是和那里的传说有关吗？”
　　“传说？什么传说？”大部分人都是一脸懵的样子。
　　韩栎则笑嘻嘻地说：“是我好不容易从网上找的，说是黄泉之城最早是个古战场，是上古神祇决战之地，也留下了很多宝贝，被称为异能者的天堂呢。”
　　“没那么夸张。”余染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那里因为自然环境的原因灵气确实比其它城市要浓郁一些，但也称不上什么天堂，更没有网上传言的遍地宝贝的说法。古战场的传说倒是有，只不过没那么神秘，倒是有很多荒冢散布在山间，还聚集起了浓烈的煞气，说地狱还差不多，你们最好也别去，每年在那里走火入魔的异能者都不在少数。”
　　“那神的语言是什么？”韩栎有些不死心地问。
　　“就是一种比方，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迷信的人，所以才建立起的一些喙头，当然也是因为有一段时间当地方言渐渐没落，有人想要延续下去才有的说法，一开始倒确实是有人去学，但外地人很多都会觉得很难而放弃。说白了那些就是一种特殊的图画文字，想象力丰富的人会学得快些，也许你可以去试试。”余染揶揄道。
　　“那就没什么特殊之处了吗？”韩栎有些失望。
　　余染想了想，“嗯……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是环境熏陶或者基因的关系吧，黄泉之城的原住民学习方言非常快，哪怕是从小没有接触过的人，也能快速入手。而现在城里流通的方言只是简化版，真正的版本只有在一些大家族才会流通，是从一些古籍和壁画上传下来的，我个人认为，也许那种文字才应该被称为神的文字。”余染的话听起来神神叨叨的，但顾暝尘却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甚至鬼神神差地问“那你会吗？”
　　之后才反应过来，立刻说“没事，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回答。”毕竟按照她的说法，那种只有当地大家族才流通的文字，她会了才叫奇怪呢。
　　却没想到她沉默了一瞬，继而回道：“会。”看着众人惊讶的神情，她补充道：“我对黄泉之城的了解比你们想象的深，虽然我在那里就住了6年，但我妈妈从小在那里长大，她曾经研究过黄泉之城的历史，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那种文字的，嗯，普通人吧。”她轻轻笑了笑，“有些东西听起来挺玄乎的，但既然异能者都能存在，那些传说，自然也可能是真的。”
　　“嗯。”顾暝尘点点头，继而转开话题，“那么之后进入黄泉之城我们可以多听听余染的意见，因为我们对那里不熟悉，最好不要单独行动，要时刻保持警惕。”
　　“是。”异口同声的回应，也体现了东沐学院众人对顾暝尘的信任。
　　“那就先回去做好准备，下周一就要出发了，你们先带南陵书院的同学去宿舍吧，这几天可以多交流熟悉一下。”顾暝尘接着说。
　　“顾暝尘，我想和你单独聊两句。”余染喊住了顾暝尘，他脚步微微一顿，继而回到位置上坐下。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绕弯子，相信你也看出了这次任务不简单。”余染直接说。
　　“嗯。”顾暝尘微微颔首，又问道“所以呢？”
　　“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那样东西不好拿。”余染的话语里多少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我作为队长，会对我的队员负责。”顾暝尘毫不犹豫地说。
　　“如果生死关头，你真会以他们的安全为先吗？”
　　顾暝尘点头又摇头“他们不会放弃的。”
　　“算了，我就随口一提罢了，总之你们小心点，虽说我们现在是合作，但之后不一定时刻都一起行动，还有最关键的，要小心当地大家族的人。”余染的语气严肃了几分。
　　顾暝尘微微颔首。
　　“必要的时刻，也可以先和另外两所学校合作，在没拿到那样东西前，我们都还不是敌人。相信他们也会一致对外。”余染顿了顿，“不过我们有些事不一定参与，无论如何，我还是要以我的队友的安全为先，我们对那样东西的渴求没有你们强。”余染能说出这种话，也是有一定底气的，四所学校中，只有他们拥有能称之为镇院之宝的东西，哪怕他们将来没落了，也能凭借那个东山再起。“还有就是，我之后会给你一个特殊的联络方式，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交给第二个人。哪怕你要死了，也只能销毁。”
　　“那为什么要给我？”顾暝尘忍不住好奇道。
　　余染沉默“没为什么，看你顺眼而已。”
　　顾暝尘轻笑“那谢谢你的信任。”
　　“我先走了，有事可以联系我。”余染快步离开了会议室，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虽然余染表现出来的样子很沉稳，但顾暝尘却觉得自己看到了她孩子气的一面。也难怪刚才南陵书院的人一副护着她的样子了。